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攥著的拳頭，骨節泛著白。

“我來吧。”

從他手裡接過藥，我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你坐過去，轉過不要看。”

他還算配合，乖乖走開了。

在床邊坐下，我將人上的毯子褪至腰際，輕輕地幫藥。

上藥是有些刺痛的，我看到人的眉頭蹙，牙齒咬得的，但人忍著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過藥之後，人迷迷糊糊昏睡了過去。

幫人蓋好了被子，我起走到南宮昱面前。

他雙眼微紅，神有些恍惚。

“拍下喬秀，你用了多錢？”我沒有拐彎抹角。

既然人都被他帶回來了，那麼錢，肯定是沒花。

我想，拍賣喬秀的地方，應該是個地下拍賣場，在那裡什麼東西都可以拍賣，人並不算什麼。

不得不說，喬秀是個漂亮姑娘，五生得豔麗，材又滿，男人應該都很難抵的魅力。

問題拋出之後，南宮昱沒有立即回答。

他低下頭，沉默良久後，喃喃地說：“我說一分沒花，你信麼？”

“不信。”

“事實是，真的一分都沒花。”說話間，他從兜裡掏出一個男士錢包。

那是長生的錢包，我認得。

將錢包接過來，我打開檢查了一下，現金沒，銀行卡也都在。

“怎麼回事？”

我狐疑地盯著南宮昱。

他的頭埋得更低了，雙手抓了抓頭發，看似有些抓狂。

“我好像……殺了人。”

他的話，令我到無比的震驚。

“你說什麼？”

“我殺了人。”

“你殺了誰？”

“那個富商。”

接下來，南宮昱才將在地下拍賣場發生的事詳細道來。

原來，他駕車抵達拍賣場地之後，拍賣已經進行到一半。

那裡的拍賣是不定期舉辦的，而且每次舉辦，都會有一個軸的‘好貨’，所謂的‘好貨’並不是指真的貨品，而是優質的人。

喬秀就是今晚的軸。

拍賣進行到尾聲之時，在場的人都眼地等著最後的‘好貨’面，等了很久，卻沒有靜，現場很快就陷了一陣混。

南宮昱趁潛了後臺，找到了喬秀。

他與喬秀，之前地見過面，所以只一眼，他就認出了。

那時的喬秀，因為寧死不肯服從富商的命令，正遭到富商的毒打，富商手裡的皮鞭，一下接一下打在的上，縷未著，狼狽地蜷在地，歇斯底裡的哭喊聲，如同一把把利，無地刺痛著南宮昱。

自己唯一的妹妹到這樣的待遇，南宮昱無論如何也忍不了。

他沖上去，和富商扭打在一起，兩人打得不可開，他用力將富商撂倒在地時，富商的頭，恰好撞在了桌角。

當時，富商的頭止不住地流，他怕極了，顧不上許多，扯下屋的窗簾裹住喬秀，把人扛起就倉惶而逃。

地下拍賣場本就是違法的活，所以在那裡面，一律止拍照錄像，現場也沒有監控設備，所以南宮昱的所作所為，除了喬秀，沒有其他人知道。

“他沒死。”我很肯定地對南宮昱說。

他抬起頭來，一臉詫異。

如果富商真的死了，亦或者在他將死之時，我肯定會接收到死亡訊息，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接收到任何的訊息。

“你確定？”

“當然，你忘了我是誰？”

聽到這話，南宮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霍’地起，激地說道：“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說他沒死，那他肯定就沒死。”

就在南宮昱放松下來，我也跟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腦中忽然湧進一些信息。

是死亡名單無疑了。

死者名婁建，男，四十八歲，頭部重創，失過多搶救無效死亡，據腦中的信息，我有理由相信，婁建就是南宮昱口中所說的那個富商。

“很憾，他死了。”

南宮昱先是一愣，旋即哈哈一聲大笑，“你別逗我了。”

“沒逗你，剛死的，失過多，搶救無效死亡，婁建，是他吧。”

“……”

南宮昱眼眸一點點瞪大，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婁建應該還在醫院，我必須趕過去，收了他的魂魄。

他生前作惡多端，死後將下地獄，必須盡快抓到他。

“你剛剛說他沒死，現在又說他死了，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回過神來的南宮昱，突然大聲質問我。

“死了，千真萬確，我現在準備趕過去。”

“我也去。”

“你最好留下來照顧喬秀。”

南宮昱看了一眼昏睡的喬秀，面難。

“他會下地獄，對吧？”

“是。”

“那我呢？”

南宮昱的發問，令我難以啟齒。

他吞噬的惡靈太多了，他不但活不長，死後的靈魂還暗黑至極，必然是上不了天堂的，甚至極有可能會被打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噬魂師的這個份，害了他。

我沒有辦法將這個殘酷的真相告訴他，無奈選擇了沉默。

“你為什麼不說話？我是不是也會下地獄？”

“我現在必須離開了。”我故意轉移話題，快步走到門前，剛拉開門，南宮昱就追上來，有些霸道地將我攔下來。

“我的話還沒說完。”

“婁建的靈魂已經離了，我必須馬上趕過去，如果讓他溜了，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他溜了，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你的能力，最好不要再使用了，那對你沒有好。”

“我知道。”

南宮昱眼底的從容，令我驚訝。

“你知道？”

“我快死了，對不對？”

“……”

“作為一名噬魂師，你認為我不知道自己正在面臨什麼嗎？噬魂之印一旦使用，就會像是上癮了一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雖然我起初的目的是為了喬秀，可我必須承認，我對此已經戒不掉了。”

“你……”

“不用要那種同的眼神看著我，我的命運，我自己心裡有數，要怪就怪我自己選擇走上了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