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速度越來越快了,以前從g省到老家要四五天,這次三天不到,從火車下來后,氣溫猛降。
火車上人多,而且比較封閉,沒有開空調都不覺得冷,就是氣味有些難聞。
一行人在市里下車的,因為老家這邊太冷了,沒有直接坐大車回縣城,而是先去商場買棉襖穿。
江也沒帶棉襖,在g省這幾年,都沒穿過棉襖了,以前的舊棉襖也早就扔了,嫌丑。
于是跟著一起去逛商場,給安安和黎欣買了的棉襖,是深藍的,黎宵是黑的,幾人套上大棉襖后瞬間暖和了很多。
沈賀和他養父母對這邊的一切都有些好奇,和g省不一樣,老家這邊的冬天外面覆蓋著厚厚一層雪,這是g省那邊看不到的景象。
別說他們了,安安也覺得驚奇,在的小腦袋瓜子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雪呢。
坐上回縣城的大車后,安安興的趴在窗戶上看,手還指著外面給江看,“媽媽,雪——”
江笑了,“對,是雪,你小時候爸爸還給你堆過雪人呢。”
安安睜大眼睛看黎宵,然后立馬道:“爸爸,要堆雪人。”
黎宵了把凍紅的臉蛋,“行,回去給你堆。”
安安開心的笑了,眼睛亮晶晶的。
他們回到縣城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江昨天又給王嬸打了個電話,說今天回來,讓幫忙曬一下被子,當初來這邊,被子沒有全部帶走。
車子停在縣城汽車站,三家人分開,金大友和周建兩家都有人過來接,只有黎宵他們一家自己招了一輛車回去。
安安被江抱上車后,鼓了鼓臉,有些不開心的問江,“媽媽,為什麼我們沒有人來接呀?”
黎宵上車的作一頓。
江倒是一臉尋常,了小臉,“距離太遠了,天氣又冷,媽媽就沒讓人過來接咱們。”
安安接了這個解釋,重新笑起來。
黎宵坐好后,用力關上門,然后偏過頭看了眼江。
開車的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人很是熱絡,聽到江說話,笑著問他們是不是從南方那邊來,說話帶著一口音。
江聽笑了,然后用這邊方言回他,“是啊,好幾年沒回來了,本來去年說回來的,因為非典耽誤了。”
司機一聽,嘆了口氣,“好在這東西結束了,因為非典,我在家歇了好幾個月。”
江順著他的話慨,“大家都不容易。”
然后轉移話題道:“幾年沒回來,縣城變化還真大,都有點不敢相信。”
“是吧?”
說起這個司機回來了興致,“咱們縣城現在發展不得了,開了兩家大超市,南街那邊也熱鬧,租店鋪一年好幾萬呢,你們回家過年,要買東西趕買,不然過幾天就要漲價了。"
“那我可得好好誑逛......"
車子一路開到黎家老房子那邊,這邊的變化不是很大,就是馬路變寬了不,附近還多了一家加油站。
下車后,黎宵和黎欣去后備箱將兩個行李箱拿下來,大概是聽到靜了,隔壁屋子里的王嬸走出來看,看到江黎宵他們,似乎一下子沒敢認,不確定的喊了一聲,“江,黎宵?”
江覺得他們一家子跟走之前變化不大,但落在王嬸眼中,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男的高大帥氣,上氣勢很足,和縣城里的那些大領導有點像,明明什麼都沒做,但是站在那里,就讓人覺得和普通人不一樣,完全看不出以前是個小混混。
旁邊人漂亮致,臉上氣極好,紅潤潤的,眼神清亮帶笑,讓人一看就心生好。
江聽到聲音,轉過看了一眼,然后笑了,“嬸子。”
“哎——"
王嬸大嗓門應了一聲,趕跑下臺階,看到從車門后面繞過來的黎欣,忙道:“這是欣欣吧?哎喲,我都認不出來了。”
黎欣現在頭發長長了,這次從學校回來,還做了個大波浪,平時也不笑,一看就是個冷人。
不過看到王嬸,卻是立馬笑了,“嬸子好。”
“哎哎哎,都好,都好。"
王嬸正要再說些什麼,就瞥到站在黎宵旁邊的安安,安安拽著爸爸的子,仰起頭好奇看著王嬸。
小丫頭扎著兩個漂亮的辮子,上半是的小棉襖,下半是羊打底和小靴子,上還斜背著一個珍珠小包。
圓圓的小臉蛋上,眼睛又大又亮。
王嬸看到后心都化了,忙蹲下問:“安安,還記不記得?”
安安有些害,忙往爸爸后躲去,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喊道:“王好。”
記得媽媽在火車上跟自己說的,老家房子隔壁住著一個王,見到人后記得喊人。
王嬸子笑得臉上褶子都堆起來了,“好好,安安也好。”
然后笑著對江黎宵道:“還沒吃吧?也別客氣了,來我們家吃,我給你們下面,哎喲,大冬天的,趕進屋,別把孩子凍壞了。”
說著拿過黎欣手中的袋子,送他們進門。
江也就不跟客氣了,問起家的況。
進了院子后,江就發現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跟和黎宵預想長滿草的況完全不一樣,院子里的雪都被掃到墻角堆起來,正中間曬著被子。
王嬸熱道:“我平時也沒什麼事,所以有空就過來幫你們打掃一下,想著你們哪天要是回來可以直接住人。”
“房子就是這樣,要是沒人住了就很容易爛掉,瞧瞧你們旁邊那家,屋子里的草都有人高了。”
江和黎宵進屋一看,發現里面也是干干凈凈的,除了沒什麼人氣,有些冷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些,江看向王嬸斑白的兩鬢,“嬸子,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太謝謝你了。”
“嗨,這有什麼好謝的?每年過年過節你們都寄東西過來,都想著我和你叔,我這點小事算什麼?”
然后又道:“等會兒從我家弄點炭過來,用火桶烤一烤,這屋子太冷了,晚上睡覺容易凍人。”
“行。”
王嬸放下袋子就走了,“我去給你們下面吃,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我特意燉了一只老母,香著呢,城里可買不到這麼好的老母。”
“那我們有口福了。”
“哈哈哈”
黎宵把箱子放下,然后在屋子里看了看,“晚上再收拾吧。”
安安閑不住,來回在屋子里跑,里問個不停,“媽媽,那是什麼?”
“媽媽,這個是干嘛的?”
……
簡直好奇的不行。
黎宵搬來梯子去樓上,將火桶弄下來,安安看到了,好奇仰起頭,也想跟著上去。
江忙拉住,“上面臟死了,都是灰,讓你爸上去。”
安安就不去了,然后轉往外跑,去玩雪。
黎宵從上面拿下來兩個火桶,尋找的過程中,上面還傳來老鼠“吱吱吱”的聲音,覺上面老鼠不。
江把家里的燈拉開看,發現都是好的。
黎宵拿著火桶去了外面井邊洗,安安看到了,立馬跑過去,看到爸爸出井水,咯咯笑,“這個好玩,我也要玩。”
黎宵沒好氣道:“別玩這個,弄了服,你媽要罵。”
安安不高興的嘟起小。
黎宵洗好火桶后,直接拿著去了隔壁王家,江和黎欣手里拿著禮品,是買給王嬸和王叔的服鞋子以及補品。
王嬸已經下好面了,整整一只老母全都放進鍋里了,每人碗里都好多,尤其是安安吃的那個碗,上面放著兩只大。
王嬸看到江他們送來的禮品,不停說他們太客氣了,江笑著讓試試服鞋子合不合適?
王嬸沒好意思穿,拿起安安的大碗,將燉的爛爛的挑開喂給吃。
黎宵看了一眼,說:“自己會吃。”
王嬸驚訝的看了眼安安,“這麼厲害呀?屋后小吳家的孩子比安安還大兩歲,都要人喂呢。”
安安聽了很得意,仰起頭笑,“,我去年就會自己吃飯啦。”
王嬸笑著腦袋,“我家安安真聰明,來,這個太大了,喂你。”
安安聽了更開心了,把張得老大。
江問起王叔。
王嬸道:“在菜市場那邊呢,現在生意不好做了,縣里前年和今年開了一家超市,去菜市場那邊買菜的人就了不,我和你叔開的那個小店勉強維持生活吧。不過也不打,敏君現在有了工作,還結了婚生了娃,我跟你叔沒什麼力。”
江知道王敏君的況,現在在大學里邊讀研邊當老師,去年生了孩子,丈夫就是同校的老師,雙方家境差不多,兩家一起出錢在當地工作的城市買了房子,日子過得還不錯。
王敏君學校也分了房子,不過地方不大,本來想將王嬸王叔接過去住,哪知老兩口住了不到一個月就回來了,還打電話給江,說城里住著沒老家舒服,都是不認識的人,說話也聽不懂,東西還死貴。
兩口子又跑回來了。
江吃了一口面,點點頭,“好的,老家這邊越來越好了,住著也舒服。”
又問:“敏君那孩子現在是誰帶?”
“婆婆唄。”
說起這個,王嬸就忍不住撇,“非要鬧著自己帶,帶又不好好帶,天天自己吃好喝好,孩子也不怎麼照顧,敏君本來想讓我過去照顧孩子,婆婆還鬧,最后沒法子,我只好回來了。”
“婆婆那事沒法說,我當初就不同意嫁,自己非要嫁。”
江安道:“也就這幾年,等孩子上兒園后就好了,最重要的還是兩口子好,丈夫懂得疼人。”
王嬸聽了這話,撇的更深了,“那可不一定,婆婆那子,恐怕舍不得城里的好日子。”
說完嘆了口氣,慨道:“我婿疼人是疼人,但脾氣太了,也聽他媽話,這點就比不上小宵了,他要是有小宵一半強,我也不至于這麼擔心。”
“算了不說了,你叔說我年紀這麼大了,沒必要再心這些,好不好都是自己選的,該勸的我都勸了,熬吧,誰的日子不是這麼過來的?我年輕時候吃的苦可比這多了。”
不是王嬸不想看開,而是不得不看開,以為兒讀完大學找到工作后,和男人也能跟著福了,不說去城里住大房子,最起碼也不用再吃苦了,誰知道閨找了個家里條件還不如他們家的,說的好聽那房子是兩家一起出錢買,其實是他們家添大頭,對方就添幾千塊錢,房產證上還是寫兩個孩子的名字,花了他們老兩口大半輩子的積蓄,想想都疼。
最后去城里,和男人住學校破舊的小房子,閨婆婆住他們家買的大房子,心里能不憋屈嗎?去看孩子,親家一副自己是當家主人的樣子,看著就生氣。
閨也孝順,只是想到他們花了大半輩子力培養出來的孩子,最后還沒江好,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江這孩子,每到過年過節就寄來一大包吃的穿的,每周還會給他們打電話問問狀況,不知道多心。哪像閨婿,過年過節不回來就算了,還打電話讓在鄉下買點和蛋送去,他們要送給領導。
在周圍鄰居眼中閨婿有出息,和老王福了,只有心里知道,心的更多,最后到的還是江和黎宵的福。
所以知道江黎宵一家子要回來,買了很多蛋和,比閨婿回來做的還多,決定把江當親閨看,什麼親的不親的,誰對好,就對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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