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世有世的選臣之道,盛世則有盛世的選臣之道!”
“以前天下太平,自然是翰林院清為重,可如今這世,則就不同了,是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元子這點道理,應當明白嗎?”
朱慈烺耐心勸說。
張家玉是崇禎十六年的進士,屬于那種科舉制度選拔上來的頂級人才,這點道理,他當然能夠看出來,此時,只見到他微微頷首。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臣明白了,不知太子殿下,打算將臣安排到何?”
“你來當通州巡吧,京營第二標,由你帶走到通州去,替朝廷看好通州!”
朱慈烺張口說道。
通州是個要的地方。
朱慈烺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眼下的通州巡乃是王鰲永。
朱慈烺前些天,派人從通州調糧的時候,在得知是王鰲永擔任通州巡后,他就覺南遷之路可能會有些危險。
王鰲永是名列貳臣傳甲編的大貳臣。
歷史上的青州之的主角,替滿洲韃子招了整個山東。
還在青州之變,殉了滿清。
這可真是可笑啊——厚恩待他,讓他仕為的大明朝亡了,他沒有殉國,可把他奴才使喚的大清來了,竟然讓他能寧死不屈,殉國了!
這麼一個家伙,朱慈烺當然不可能把他擺在通州了!
所以,他現在要撤掉王鰲永,派張家玉頂上!
“臣資歷淺薄,恐怕當不了通州臺吧?”
張家玉被朱慈烺委任的這個職位給嚇到了。
廢話,他是去年的進士,今年就巡?
雖然只巡一個小小的通州,但這升得也太快了吧?
跟坐火箭似的。
朱慈烺卻搖了搖頭。
“通州是要的地方,本宮將你安排在通州,是信任你,而且這不過是個臨時的差使,元子不要妄自菲薄,你有治國安邦之才,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朱慈烺又看向了一旁的劉正宗。
“劉先生,你也去通州,你去通州的任務是把糧食給運過來!”
“招募丁壯,把通州的糧食,全部往京城運!”
劉正宗給朱慈烺當過幾天講,所以,朱慈烺尊稱他一聲先生,這個政治投機者毫不猶豫地表態。
“臣明白了!”
然后又道。
“殿下,除了運糧,還有別的差遣嗎?”
“暫時沒了,運完了糧,劉先生在通州與元子一塊,替朝廷看好通州!”
“臣明白了!”
劉正宗點了點頭,張家玉意識到這可能與京城城防有關。
“殿下,這是不是要提前備糧,應對流寇?”
“元子所說不錯!”
朱慈烺點了點頭,實際上嘛,他是打算將這些糧食給分了!
分給京城的百姓!
通州幾十萬石糧食,帶是帶不走了,不如就地,分給京城百姓,收一收民心……
等李自京城,敗走之后,滿洲韃子京師。
然后把京城的土著們一腦的全趕出城,到時候,臨走時還免費給他們發糧食的大明朝,肯定能夠京畿的百萬百姓們懷念的……
那可就真的是,百姓無不懷念我大明了!
朱慈烺要拿這些帶不走的東西收民心。
可張家玉與劉正宗卻把他所做的這些,當了要屯糧堅守京城,所以,二人此時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只聽張家玉道。
“那請殿下發調京營第二標前去通州就任的令旨吧!”
“臣這就到通州上任!”
說罷,張家玉又微微皺眉,朝朱慈烺說道。
“只是,現任通州巡王鰲永恐若是不愿意卸職,可該如何是好?”
“簡單!”
朱慈烺呵呵一笑。
“本宮不是給你了京營二標,兩千人?”
“你到通州之后,要用這兩千兵馬,替朝廷看好通州,守好通州,通州乃是漕運門戶,萬不可有失,明白嗎?”
“臣明白了!”
張家玉點了點頭,朱慈烺這才滿意點頭,從桌上出來一張空白的令旨,然后在上面寫好了調兵的旨意,蓋了印鑒后,給了張家玉,又從懷里,掏出來他讓人特制,用桑皮紙印刷的票據。
這票據是朱慈烺用來支銀子使喚的。
因為他現在的攤子有些大,不能每筆銀子都自己親自去取,所以,就印了些“支票”,需要的時候,親自用紙寫上數字,再蓋上他的印鑒,就可以拿這玩意去找劉大用支取銀子了。
給張家玉寫了張一萬兩的支票,朱慈烺囑咐。
“拿著條子,到校場去找劉大用支取一萬兩銀子,除了給二標的軍餉外,還包括菜金,以及劉先生招募丁壯,往京城運糧的運費!”
“這一萬兩若是不夠,可以找本宮再要,二標每日,都要發餉,一日一結,每人一錢銀子,連以下軍二錢,營三錢,絕不可拖欠,明白嗎?”
“臣明白了!”
張家玉點了點頭。
跟劉正宗一塊,先是把京營二標給調走后,又去校場的豹房,找朱慈烺的用賬房劉大用支了一萬兩銀子,當天中午便帶著人馬出了朝門,奔著通州去了。
當天晚上,王鰲永剛剛用過晚飯,正準備睡呢,結果接到得知張家玉過來頂替自己當通州巡。
他頓時有些懵了。
不過,看著那張家玉帶過來,就站在通州臺衙門外頭的兩千士兵,他倒也沒拒絕,直接了印授,然后,有些不快的嘟囔道。
“太子命你當巡,閣,皇上可曾知道?”
“王大人,陛下下過旨意,太子是軍監國太子,當然有資格任元子來當巡了!”
張家玉還是點,被王鰲永給問住了,倒是跟他一塊來上任的劉正宗冷笑一聲,懟了過去。
“皇上,閣即便知道了,也會同意!”
“那老夫現在該怎麼辦?”
王鰲永有些不快說,朱慈烺派人直接把他的職位頂了,也沒革他的職,更沒升他的,現在他份尷尬極了啊。
這時,劉正宗也不含糊,張口說。
“太子對王大人另有安排!”
“太子已經下了旨意,明日一早,讓我們派五百兵馬,護衛王大人去京城,另有重任!”
“什麼?”
王鰲永臉都綠了——通州距離北京只有不到五十里遠,這麼點路,哪用的著五百兵馬護送啊?
這確定是護送?
不是抓拿?
想到這,王鰲永不由的擔心,這是朱慈烺要拿他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