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貿易。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的各種，食鹽鐵，都是草原民族非常需要的。

李寬有著後世的靈魂，自然明白貿易的重要。

涼州城在大唐朝堂衆位大臣的眼中，只能算是一個邊陲軍事重鎮，僅此而已。

但是在李寬眼中，這裡卻是一個輻西域、吐谷渾、薛延陀等草原民族的重要據點，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有一番大作爲。

北方草原，一直到後世才真正的納到中原王朝的切實管轄之中，至於大唐，談不上什麼管理。

哪怕是打敗了東突厥，立了雲中都督府等新的駐地來管理，其實也只是對這部分區域進行了駐軍而已，更加廣大的草原還是由薛延陀等其他部落在統治。

李寬想要改變這種局面，讓北方草原真正的納到大唐的統治之中。

這種話要是現在跟其他人說了，是沒有人會相信的，所以李寬準備用行來證明。

“王掌櫃，今天已經收購了三萬多斤羊了，整個倉庫都是一羊味，還有必要繼續收購下去嗎？”

阿斯卡跟著褚遂良和馬周剛剛進西北貿易的院子，就聽到了一個夥計在抱怨。

原本充滿期待的阿斯卡，聽到這話之後，臉刷的就白了！

自己不會這麼倒黴吧?

其他人送過來都可以換到東西，自己送過來的時候人家就不要了？

本來還想著這一趟買賣要是了，就去更遠一點的草原上去收購羊，運輸到涼州城來販賣的呢。

可要是人家不收購了？

那可就一切都是浮雲了！

“王管事吩咐過來，這些羊不管有多，我們都收多。他居然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說話的這人正是西北貿易的掌櫃王富貴，投靠了楚王府之後，生意做得更加大了。

這一次來涼州，李寬專門把他也帶上了，負責商業上的事。

至於王富貴口中的王管事，則是王玄策。

馬周和褚遂良是楚王府長吏和主薄，這些都是李寬開府建牙之後，朝廷承認的任命；換句話說，馬周和褚遂良其實是朝廷的，只不過被派遣到楚王府工作而已。

王玄策只想爲李寬做事，不想爲朝廷做事，所以就沒有朝廷份，只是楚王府的一個管事，和來福的定位有點像，只不過來福更多的是負責楚王府部的事管理，而王玄策主要是負責外部的事管理。

“這位掌櫃的，我也是來賣羊的，這幾匹馬上的羊都是我的，我想換一口鐵鍋可以嗎？”

阿斯卡生怕再等下去有什麼變故，這個時候趕上前幾步，站在了王富貴的面前，想把羊賣出去。

其實王富貴剛剛已經注意到他了，不是阿斯卡有什麼特別，而是旁邊兩名唐人，很明顯不是普通百姓。

這點識人的眼力勁，他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得那麼大。

“西北貿易的大門口寫的很清楚，大量收購羊，你這羊，我們自然是收的。只是一口鐵鍋的話……”王富貴這一停頓，又把阿斯卡搞張了。

“我……我這羊有七百多斤，換不到一口大鐵鍋的話，可不可以換一個小一點的？”

王富貴愣了一下，這些牧民還真是單純，王爺說得沒有錯，東市西市的生意，哪裡有草原上的生意好做啊。

雖然還不知道李寬讓買這些羊有什麼作用，但是草原上一文錢的收購價，西北貿易一點五文錢的收購價，這些基本上是近期固定下來了的。

也就是說，阿斯卡手中七百多斤的羊，可以換一貫多錢，而對方卻是隻想換一口小鐵鍋回去。

可以說，在這些牧民的眼中，一口小鐵鍋就頂得上一貫多錢。

而在長安呢？

普通人家使用的小鐵鍋，也就是幾百文錢一口而已，到了涼州就變百分之幾百的利潤。

如果直接運輸到草原上去，一口鐵鍋甚至可以換上幾十只養，甚至是一隻牛。

這個時候，利潤有多？

西北貿易想要不發達都難啊。

“我沒有說不可以，我是說你這些羊看上去品相不錯，七百多斤換一口鐵鍋的話，你有點吃虧了，我再送你兩斤鹽吧。”

王富貴和阿斯卡說完，就讓下人去和他接羊了，而他自己卻是站起來走到了褚遂良和馬周面前，微笑著行了個禮，“不知道兩位郎君遠道而來，有何指教？鄙人西北貿易展櫃王富貴。”

“西北貿易是楚王府的產業？”褚遂良忍不住問道。

王富貴微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倒是模棱兩可的說：“涼州是楚王殿下的封地，涼州城的東西，都可以說是楚王殿下的產業。”

雖然每個世家都在從商，但是士大夫明面上又都是鄙視商人，王富貴對此是深有會的。眼前兩個人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沒有搞清楚來路之前，王富貴不想說太多。

“羊乃是無用之，西北貿易一天就收購了幾萬斤羊，雖然收購的花費也不算多，但是這是一個無底啊，不知王掌櫃可否指點迷津？”馬周看著不遠一大摞羊，心中對羊的用越來越好奇。

楚王讓收購羊，一定是有用的，對這一點，馬周是深信不疑的。

“還不知道兩位郎君貴姓，哪裡人士？”

王富貴覺得自己有點被牽著鼻子走，這種覺有點不妙。以往和他洽談生意的時候，但凡是有這種覺的時候，十有八九最後都是虧損了。

眼前的馬周和褚遂良，也給了王富貴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覺，所以心裡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他們的來路。

涼州城不算大，這段時間王富貴已經把城裡的關係基本理清楚了，知道城裡並沒有眼前這兩出的人。

“在下褚遂良，從長安而來。”

“在下馬周，從長安而來。”

褚遂良和馬周對視了一眼之後，便看著王富貴，把自己的來路說了出來。

“馬長史，褚主簿？原來是你們兩位！我昨天剛去了王府，也沒有見到兩位啊？”

“啊？你知道我們？”王富貴的話讓褚遂良嚇了一跳。

自己今天剛剛來到涼州，眼前的一個掌櫃就憑藉一個名字就認出了自己，總覺得有點超出自己的想象啊。

“王爺求賢若，像是長吏和主薄這種重要職位，能夠王爺法眼的人必定不是凡人。今天見到兩位郎君，算是證實了我的猜測，以後還請兩位多多關照呢。”

王富貴很清楚李寬有多重視馬周和褚遂良的到來，十有八九，這兩位的地位，以後要比自己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