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輛車雪亮的燈劃破寧靜的山村夜晚,引的全村的狗狂吠不止,車子一直開到方奇家門口停下。
方奇從車上下來,看見燒塌了半間屋子的家不一陣噓唏。
也不知道晚上那輛東風標緻車上坐的是不是周然,真要是那驢日的,這仇報的舒坦。
可惜不是自己親自手,等事弄妥了一定好好謝謝老鬼,這才刎頸之的哥們!
趙三剛下車見方奇瞅著破爛的屋子發愣,只當他難,悄悄捅了他下:「奇子,別愣站來,人家都等著你哩!」
方奇猛省,一眼瞧見葛昭昭正瞅著他,臉上不知是哭是笑:「不好意思,我有點……那個吧,咱們取貨?」
從依維柯車上蹦下四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一看就是「正規軍」,腰間鼓鼓囊囊的,似是別著傢伙事哩。
車前座還下來一男一,倆人都戴著白手套,的前掛著照像機。
就聽那男的對那幾名保安人員說:「守在四面,別放閑人進來!」
大眾車上也下來兩名公證人員,也是一人拿著記錄本皮尺,另一個人拿著照像機。
葛昭昭對方奇略一點頭:「你去取出來吧。」
此時村子里村民也不知道方奇家發生了什麼事,老人孩子大人全跑過來圍觀,還有端著飯碗屁後面跟著狗也奔來看熱鬧。
方奇來到院子里那棵棗樹下的石碌碌跟前,對趙三剛說道:「三剛哥,跟我搭把手。」
趙三剛跟著他把重的磨盤挪開,出下面的磨的全是繩的石頭井圈,井圈裡塞滿了柴草,取出裡面的柴草,下面就是塑料袋包裹的靈芝。
旁邊兩個照像機不停地打著閃燈拍照。
一看到塑料袋,方奇繃的小心臟終於落下,臉上也出欣喜的笑容。
但是葛昭昭一看這個小農民竟然拿塑料袋包裹靈芝,頓時臉上不太好看。
不過方奇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塑料袋上,本沒人注意到葛昭昭臉變化。
方奇和趙三剛倆人小心翼翼地拎出塑料袋解開,又取出裡面的麻袋。
保險公司那兩人已經在地上鋪了一層白布,對方奇說道:「還是我來吧。」
方奇知道自己手上有汗,不能隨便寶貝,便給那人。
那人取出靈芝放在白布上,公證和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開始忙著測量登記拍照。
方奇這回再瞧那塊黝黑的靈芝,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一塊木頭,而是捆紅彤彤的老人頭大票子。
我嘀娘吶,就這東西能讓周然那狗日喪心病狂地帶著幾車人來搶啊!
工作人員在測量拍照時,葛昭昭一直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方奇瞄一眼,沒在人影子後面,看不出是啥表。
夢寐以求的東西終於拿到手了,不知道這丫頭片子還會不會還吆喝他是「小農民」。
這麼一想,竟然有種割捨不斷的難。
這玩意兒真是寶貝哩!自打放爹娘床底,家裡不招蚊子蒼蠅,別盛放在筲箕里的隔夜飯都不會餿哩。
這要是天天摟著這寶貝疙瘩睡覺,會不會長帥?會不會變牛?
方奇正滿腦子跑火車,忽聽院外有人嚷嚷:「死方奇,你娘你不要了?」
一聽到這靜,方奇頭皮發麻,忙出去扶住娘:「娘,你莫事吧?」
娘一臉驚恐之:「奇子,你到底惹啥事了,來恁多人?該不是逮你的吧?」
方奇鼻子發酸:「娘,莫事莫事,我把爹送縣裡就報案哩,人家來查案嘀。」
那邊何葉嫂子也在吵吵:「趙三剛,你給我死過來!」大聖斗聖那倆娃子嚷嚷著爹,這些吃瓜群眾頭接耳議論紛紛,一時鬧鬧嚷嚷的甚是熱鬧。
方奇腰眼上被人捅了下,扭頭一瞧是張麗,忙扶著娘出人群。
到了背靜之,張麗叉著腰掃了他幾眼:「我就說你準是有啥事瞞我,恁多人來你家幹嘛來了?」
方奇跟趙三剛路上就說好了的,現在可不能說是在岳山上挖到寶貝,不然村裡就瘋了,跑山上挖事小。
山上封山育林,不知道藏了多野,傷著人死了人驚了鎮上就不好辦哩。
倆人統一口徑就說是報案的,人家是來查案的。
方奇這麼一說,張麗果然信了,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似笑非笑道:「我說吧,你還跟我蒸的煮的犟哩。」
「那我娘現在住你家咧?」方奇跟嗆嗓子眼的小辣椒沒法說清楚,先問清楚娘的住。
「那還能咋地,你跑的不著家,老娘都不要哩。」
方奇心裡熱乎乎的,「那啥,別忘記給我娘熬藥,那葯可得天天喝。」回頭瞅娘跟趙三剛兩口子說話,把張麗拉到影里,悄聲道:「麗子,你等著,回來我就娶你!」
還想來個擁抱吻別啥的,葛昭昭在院子里喊:「方奇?方奇!」
「喛,就來!」方奇吱喚聲,飛快地在張麗臉上親了一口,怕又挨掌,扭頭就跑。
院門堵著兩名保安,方奇家院牆也就一人來高,個子高的只能看見一群人在棗樹下又是拍照又是在小本子上記;半大的娃子爬到樹上朝下看,也鬧不清這些人到底在幹嘛。
方奇跑到葛昭昭跟前,葛昭昭問他:「你給周然看過,還給什麼人看的?」
「沒啊,我只是用手機拍了照片發給我同學來著。」
此時,他們差不多已經測量登記完畢,保險公司的人又拿來著長方形木頭箱子,輕手輕腳用白布包裹起靈芝放進木頭箱子,用碎紙把空隙的地方填上。
過來兩名保安抬著箱子往院外走,村民一看見長箱子都哧了一跳:「媽耶,小棺材!」
爬在樹上娃子鬼扯:「死人哩,還瞅見他們用白布包著哩!」
方奇氣的要吐,站在院外大罵:「誰家的賊娃子?甚死人?甚小棺材?這是來查案的罪證,你們不懂甭瞎幾得得!」
葛昭昭抿竊笑,這村人還真是逗的很。
剛才趙三剛在外面已經說是來查案的,既然來查案肯定有罪證,他是村長,說話自然有人信。
方奇這麼一罵,眾人也不言聲了,只敢竊竊私語咬耳朵。
木箱子放進保險柜鎖上,葛昭昭對方奇說:「讓你哥也跟著,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