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安,你說什麼?”景曜輕聲問道。
聲音太輕,吐字也很含糊,講什麼他完全沒聽清。
睡夢中的寶珠重復地嘟喃道,“媽媽……”
這一次,景曜聽清了。
媽媽?
他想要個媽媽嗎?
景曜垂下眼瞼,靜靜站在黑暗里,眸微。
另一邊,古竹村的儲家,整個晚上都很安靜。景承安沉默地吃完晚飯,就又回房間去了。
儲父儲母事多繁忙,只以為寶珠在鬧別扭,并未往心里去。
但儲星洲卻總是忍不住在意,抱著在被窩里的小人兒,輕聲問道:“寶珠,你今天很不對勁,告訴媽媽,怎麼了?”
小白團子固執地閉著眼睛裝睡,眼睫直,但就是毫不回應。
“好吧,但是你知道的吧,媽媽你。等你想講的時候,媽媽都在,好嗎?”
儲星洲俯在他眼角親了親,卻見裝睡的小團子終于睜開了眼睛。
景承安深深地著,眨了眨眼睛,久未出聲的嚨有些沙啞,“媽媽。”
“嗯?”
“睡覺。”
儲星洲點頭,“好,媽媽陪你睡覺。”
這一晚,景承安被人摟在懷里,渾僵了好久,才慢慢睡著。
他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才睜開眼睛,儲星洲就拉過他的手腕開始把脈了。
一邊脈,一邊又皺起眉頭,暗自嘟喃道:“奇怪……”
然后景承安就看到在旁邊的屜里取出一個針包,簡單消毒之后,便舉著銀針說道:“寶珠,你這兩天脈象有點變化,我今天得換個針法。不會痛的,你別怕。”
景承安雖然也被大魔王帶著去看過中醫,但從來沒有針灸過,他愣愣地盯著儲星洲手里的銀針,全的神經都繃了。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儲星洲捻著銀針,一氣呵地扎完了。
景承安注視著晃晃悠悠的針頭,歪了歪腦袋,“不痛?”
“當然不痛了。”儲星洲看到他呆呆的樣子,抿笑出兩顆梨渦。
收針之后,還是喝藥。這個環節,景承安有經驗,捧著藥碗,一口氣就喝了。
然后,下一秒,里就被塞進一顆棗。
甜甜的。
景承安含著棗,不自地瞇起了眼睛。
寶珠醒了之后,難得的不用針灸,也不用喝中藥。要面對的,仍舊是一大把一大把的藥片——相比而言,還是覺得中藥比較好。
見到景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他,苦著臉哭訴道:“哥哥,你要吃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藥啊!”
景承安想到可怕的針灸和苦苦的中藥,也心疼地拍了拍的背。
“哥哥,媽媽有沒有發現你不是我?”
景承安認真想了想,然后遲疑地搖了搖頭,“你呢?”
寶珠自信地昂了昂下,“當然沒有咯,我可棒了!大魔王爸爸想跟我聊天,我都忍住了欸!”
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大魔王正跟老管家代道:“承安……他的況有所改善,這個心理醫生可以。你安排一下,讓他直接住到別墅里來,隨時跟進。”
老管家笑著點頭,應道:“是,這段時間,小爺的狀態好了很多。但是我覺得,您的功勞更大。最近您陪伴小爺的時間變多了,他跟您變得更親近了。”
景曜聞言,蹙額沉思,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
片刻后,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命令道:“你來南江,考察一下這邊的市場,三個月,我要把集團分部轉到南江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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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田里的水稻一天天變黃了,農忙將至,但因為儲星洲各種毫無規劃的突發奇想,儲家幾個大人都忙到腳不沾地。
這邊,大坡山上,藥房和羊場正在施工;那邊,永安鎮里,店鋪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
店里的設計圖,是儲星洲親手畫的,但裝修的工人常常看不懂,所以只能每天開著三車往返鎮上,親自到場盯著。
“大黑,下來!”儲星洲在店鋪門前停穩三車,拍了拍大黑的狗頭。
大黑躺在三車的車斗里,懶懶地抬起眼皮瞟了一眼,一不。
儲星洲也不理它,徑自從車斗里搬下自己的藥箱和一大袋雜。
店里裝修的工人已經開始工作了,見來了,紛紛笑著打招呼,“小神醫,今天很早呀。”
“小神醫,吃了嗎?”
永安鎮不大,他們不知從哪兒聽說了治好老校長的傳聞,就開始戲謔地喊“小神醫”。
“早上好。小秦,來搭個手,幫我抬一下桌子。”
“來了!小神醫,你想抬到哪兒去?”一個皮黝黑的年輕人輕快地應道。
“就放那兒。”
二人抬著實木桌子出門,放到了店門口的屋檐下。
隨之,儲星洲解開了那包雜,從中取出一塊麻桌布,利落地鋪上之后,又取出一面白布黑字的旗子,支在桌子旁邊。
旗子被風吹展,一米寬的白布上,寫著碩大的幾個筆字——“中醫看診”。
最后,打開藥箱,取出針包、脈枕、紙筆、醫書,還有一個鈴鐺。
輕輕搖了搖,鈴鐺丁玲當啷的脆響,極有穿力,遠遠地揚在晨風里。
街道上的行人聽見聲音,目都被吸引了過來。
店鋪里的工人也聞聲探頭,看到儲星洲好整以暇地在桌前坐下,不免驚訝,“哎?小神醫,你要在這里擺攤看病呀?”
儲星洲轉頭,沖他們一笑,梨渦深深,“對,診脈二十,你們要不要請個平安脈,前三個免費。”
工人們連連擺手,“嚯,平安脈,有錢人的名堂,我們就算了哈哈。”
他們回屋里,繼續做事。
儲星洲掂起自己的鈴鐺,又晃了晃。
耳邊卻突然聽見行人小聲的議論,“哎,那是算命攤嗎?年紀輕輕的,長得漂亮的小姑娘,干點什麼不好……”
儲星洲啞然,默默放下手里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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