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思

這廂蕭天狼還在進行自我總結。

那廂小蓮兒一邊瞟著蕭天狼，一邊笑著，一邊去扶自家小姐。

君莫愁快步走到旁邊，一腳踢起還在地上的黃同，咬牙道：

“死了沒有，沒死帶人去鶴鳴鏢局等著，把馬車給我留下，丟人顯眼的東西。”

黃同捂著口爬起來，心說，我是真傷了，不過手上還是招呼一眾趟子手，扶起另外兩名鏢師，這就上路。

臨行前，還回過頭看了一眼蕭天狼，眼中也不知是什麼神。

同時，蕭天狼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臉上充滿了神的笑容。

再次坐在野店裡，這次上的可是店裡的珍藏好酒，蕭天狼一口倒了一碟進到嚨，這個爽快呀。

蕭天狼此時心大爽，這爽嘛有二者。

一者，這以往宰了對頭，搜刮了，自己從來不留，都是老老實實上師門，這次卻是不用了，全是自己的。

而且，這次特別的幸運，這三個家夥上，都帶著各自的修練武功和心法，不僅僅如此，三人上這銀錢也是不。

拿著那一堆銀錢，蕭天狼差點都想刀，把那還在嚎著的老大娃娃臉也宰了。

二者嘛，就是現在，這野店本雖不咋樣，勝在周圍環境好，雖是下著雪，這嚼著、吃著酒，別有一番風味，這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吃食嘛。

遠遠的另一張桌上，是自告勇留下給二小姐架車的老陳。

此時，老陳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鏢局裡的姑二小姐在幫人續酒，而且看這樣式，還續的心甘願、續得是千百。

姑的丫鬟蓮兒，拿著把小刀，在幫人從鍋裡切，切得小塊小塊的，剛剛好夠一口，這還夾起送到人裡。

再旁邊是一位天仙般的人兒，眼眉含笑，手裡拿著一紫竹蕭，正在吹著。

而這一切的男人，就在前不久還和自己一起在角落旮裡吃包子。

蕭天狼：“哥，麻煩您把門外那胖子進來。”

老陳一聽，這是在自己麼？頓時覺一熱上沖，立時起，將口拍的‘啪啪’響，口中豪氣幹雲：

“好！”掀門出了野店。

老陳領著娃娃臉進得店門時，蕭天狼正拿出收獲的幾本籍，隨手翻了翻，嗯，都還不賴。

見娃娃臉進來，臉上還帶著淚痕，笑了笑，開口問道：

“我說，你這劫鏢的，鏢沒劫，也不用哭那樣吧，該不是哭你那幾個兄弟吧？”

娃娃臉抬起袖將臉抹了一抹，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壺，仰頭便飲。

蕭天狼一見，樂了，還是同道中人，越發的喜歡這胖子。

娃娃臉這一喝，還沒個頭，直到將酒喝盡，還意猶未盡的了，跟著開始述說自己的故事。

故事聽完，蕭天狼嘻笑著打趣：

“沒想到，你還是個誤歧途的，怎麼樣，想回頭不？”

“想！怕是回不了。”

“哦？！說說為啥？”

“這臉太好認了。”

蕭天狼著下，端詳了一下胖子，將面前的酒碟推了過去，酒碟裡的酒還是滿的，口中說道：

“照照。”

胖子過頭，看了看酒碟，酒水映出的哪還是原來那張娃娃臉。

兩道恐怖的傷痕，將原本稚的臉龐分了四份，讓人見了骨悚然。

‘刷’的一聲，幾本籍輕輕的撞上酒碟，就聽傷痕的制造者毫無愧糾的說道：

“把你這棒子換了，再瘦一點，我想就沒人能認出你了。”

胖子看了看手中的狼牙棒，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的戰利品，胖子笑了，倏的扯了傷口，痛得不行。

‘哐當’這是狼牙棒落地的聲音。

胖子看了看桌上的籍，拿起老二的功心法，看了看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見他眼睛微閉微微點頭。

又拿起老三的拳腳功夫，又抬起頭看看他，見他還是點點頭。

驀地一下，胖子覺口熱熱的，將兩本籍揣進口，略略止了一下心跳，甕聲甕氣的說道：

“咱家（注釋一）走了。”

“不送。”

“咱家真走了。”

“嗯！”

“你不留咱家？”

“要留，你自然會留下。”

胖子略一沉思，言道“待咱家將匪窩散了，取了銀錢就來尋你。”

說完深深的向蕭天狼施了一禮，掀起店門，大步流星而去。

臨出門蕭天狼問了一聲：“怎麼稱呼？”

胖子子一頓，隔了好一會兒，輕聲道：“要飯的。”

眾人一時間都有點懵，有人這名字的嗎？

蕭天狼卻是心有，這又是一個可憐之人。

蓮兒見人走了，這才開口言道：“公子，您真信得過他？”

蕭天狼笑而不語，旁邊君莫愁白了蕭天狼一聲，娓娓而談：“你這是得失隨緣，全憑天意，其中又有考較心的意思，我說的可對？”

蕭天狼眉梢一揚，心說：你到是七竅靈瓏，這都讓你猜中了。

蕭天狼有心與逗趣，這就說道：

“哦！你到說說，我這是如何考較。”

就見君莫愁俏俏起，轉首間巧目盼兮、貝齒輕啟：

“你們男人就弄這一套鬼域伎倆，有什麼好說的。”

蕭天狼對這二小姐是越發的欣賞，特別是現在這般恰似刁蠻、又拒還迎的樣兒，最是引人魂牽。

順手拿過一本桌上籍，是那‘橫行無忌’的功心法，蕭天狼推至君莫愁面前，說道：

“你如猜中我心中計較，這本籍就當是我送你的。”

君莫愁輕啐一口，表示不肖，左手卻是把籍拿起給蓮兒，這是讓收起，然後才言：

“你先是對他有不殺之恩，後又用話點出他的心事，再又贈功施恩於他，如他無半點表示，說明此人無知恩之心，稟不良，怕是走不出這店門半步。”

說到這裡，君莫愁看著蕭天狼，丹眼連連閃，似在詢問結果。

蕭天狼端起酒碟一飲而盡，大方的說道：“所言不差，繼續。”

君莫愁面有得，玉再啟：“他這去了如是不回，表示此人心志不堅、忠誠不足，不要也罷；如是回來，說明此人重信守諾，可當重用。”

店掌聲響起，是蕭天狼鼓的，此當是絕頂聰明，想來這鏢車梁換柱的主意，也是所想的。

君莫愁嫣然一笑，玉臂長舒，一只纖纖玉手到蕭天狼面前，只聽佳人討要：“那我是猜對了，拿來吧。”

蕭天狼一怔，開口道：“不是給你了嗎？”

君莫愁紅一嘟，似有不滿，嗔道：“誰知你是不是真想到了，搞不好是詐我的主意，再說這鏢是我，這戰利品自然有我一份。”

蕭天狼不莞爾，起得來原地轉了一圈，說道：“我的姑，你看我就是一個趟子手，哪有東西給你。”

君莫愁心想，如天下趟子手都如你這一般，那九大派就全是鏢局的行當了。

蓮兒這時伏到自家小姐耳邊說了兩句，只見君莫愁眼中神一閃，首微點，離了蓮兒轉過來，就對蕭天狼道：

“東西就算了，限你七步之做首詩給我，還要應景的。”

蕭天狼一愣，立即就開始搜肚刮腸的找詩，心說：爺前世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別的沒什麼，這詩詞歌賦到是背了不。

就瞧蕭天狼從容的就著桌子繞圈，一步、二步、三步，當第四步落下時，就聽他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風。

第五步出：畫樓西畔桂堂東。

第六步：無彩雙飛翼。

第七步已走到君莫愁面前：心有靈犀一點通。

此時，兩人相距不過半尺，蕭天狼輕輕的道了聲：“真香。”說完緩緩坐下。

就見清音與蓮兒兩均是螓首蛾眉低垂，長長的婕閃之間，猶自喃喃在念：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自念到第三遍，就見清音盈盈一笑，這是婉約；蓮兒卻是掩口而笑，這是嘻笑。

君莫愁先是似嗔非嗔的白了蕭天狼一眼，隨即雙手捂面轉過去，後又放下雙手，螓首微搖回過頭來。

回眸一笑百生！！

就是這一笑，蕭天狼覺自己心肝猛的一，這算不算勾引哥呀。

酒足飯飽，眾人啟程，啟程前，蕭天狼將老二的刀法順手給了蓮兒，老四的‘筆法’放在了清音的手上。

最後，老四的心法，卻是便宜了老陳。

從安府到鶴鳴關，中間要經過一座山，山名‘二郎’，聞其名而知其勢，沒錯，這是兩座山，剛好把道夾在了中間。

這種地勢，按兵家來說那就是‘隘、險形者’（注釋二），但如是放在太平年月，就會變群匪窩巢。

胖子的窩就這其中一地，也不知是哪裡。

過了二郎山又走得兩日，這就到了鶴鳴關。

“你真的不跟我走？”

此聲中滿是哀怨，很難想信這話是出自平日裡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的君莫愁之口。

看著遠去的篷車，蕭天狼心中有點怪異的覺，這幾日來，君莫愁屈尊降貴的服侍自己，讓自己有點飄飄然了。

這是不是男人的通病？老是喜歡征服那些高高在上的子，而乎略了邊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佳人。

那人呢？

陡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這就對著篷車大喊：

“莫愁！！莫愁！小心黃同！！”

在蕭天狼聲音一響起時，車簾猛的拉開，當聽到後面幾個字時，又狠狠的摔下。

蕭天狼長長的歎了口氣，難怪前世有這麼多的人去跟男人搶位置，原來們不是好強，只是在等待比們更強的男人去征服。

看了看邊的清音，還是那麼乖巧的立在後，自己剛剛出手，就自的依偎進懷裡，看來這‘聽風辯位’果顯著呀。

注釋一：咱家

‘咱’字多音字，念（zán）又念（zá）。“咱家”在明朝以前的一些朝代，最早是和尚、道士對自己的稱呼。

這一詞意味著清平，寡歡，淡泊世事的一生，後來太監們也用這一詞，顧名思義也是指自己已經沒有能力，清平地過一生，故稱“咱（zá）家”。

咱（zán）家：我們家

咱（zá）家：自己的代稱

注釋二：隘、險形者：

《孫子兵法.地勢篇》

孫子曰：

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敵；若敵先居之，盈而勿從，不盈而從之。

險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高以待敵；若敵先居之，引而去之，勿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