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宣侯、殷俞和張清遠在許多場合被人問起比試結果如何時，早已統一口徑的三人只是苦一笑，沒有言語。

而被問起“數字”是否果真神奇的時候，三人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表示確實方便，多的便一句都不肯多說了。

越是遮掩，越是讓人好奇。

傳到坊間，則是變了我朝算學大家承認技不如人，這‘數字’的方便令算學大家都自嘆不如。

漸漸地，還越傳越邪乎，有說那個阿拉伯憑借‘數字’，每個人在算學上都已經出神化，各方面的技都遠遠高于我朝，下一步，我朝可能要向阿拉伯人朝貢了。

這里面，自然也有人開始埋怨起香山書院院長、宣侯和榜眼先生等人算學水平太差，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外邦人比了下去，太丟我天朝上國的臉了！

不過這樣的聲音，一出現就馬上被了下去。

畢竟這個事要是鬧大了，老鄭頭為主要責任人，還不得被張清遠三人不要命地討伐啊。

反正不管怎麼樣，在一番‘作’之下，“數字”的熱度被功炒了起來。

連著好多天，百姓們都在討論‘數字’的事。

那個阿拉伯人不是說了嘛，在他們國家，隨便找個人都能迅速算出三百五十六與八十二相乘的結果。

可為啥讓自己算，就無從下手了呢？

其實，如果沒有這個事，普通百姓在生活中永遠也用不到這麼大的數相乘，他們也不會覺得不知道怎麼算是什麼接不了的事。

可偏偏有人提醒了他們這個事實，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外邦之人。

一個小國之人都信手拈來的東西，到了我們天朝上國，竟然有大多數人不會，這不是丟人是什麼！

一時間，百姓們紛紛請愿，他們想了解一下“數字”到底有何神奇之，他們想學一學，他們不甘心被比下去。

這呼聲，自然也傳到了顧云齊那里。

這天十五，大朝會的日子。

商討完國事后，顧云齊開口了。

“朕聽說，最近有一種名為‘數字’的東西，在坊間頗關注，宣侯，聽說你見過那個外邦之人，給朕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虞震走出人群，俯行禮，“回陛下，‘數字’沒什麼神的，不過是用來表示一到十罷了，要說區別，無非我朝的數字筆畫多，他們的‘數字’簡單，通常一筆或者兩筆就能寫出。”

“這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稀奇之啊，那為何說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迅速算出百位數的乘法呢？”顧云齊問道。

底下眾員也長了耳朵，其實這也是他們的疑之。

“這個微臣那天仔細觀察過，那外邦人的計算時，不使用數字，也用不到算籌或者算盤，只拿了一支鉛筆，在紙上一列，馬上就能得出結果，事后，微臣幾人分析過，按照這樣計算的話，百位數的乘法確實很快就能算出。”吳敏政恭敬回答。

“那依卿之見，這種計算方法可以在我朝普及嗎？”

“回陛下，計算方法普及是沒問題，但關鍵是大部分百姓都不識字，普及的話還需要普及一到十的寫法，這就有一定難度了，而且就算這些百姓們都會了，想要迅速計算也沒那麼容易，畢竟咱們一到十的筆畫有些多。”

“看來還是得普及他們外邦人的‘數字’了？”顧云齊看向百，神平靜地說：“那諸位卿討論一下吧，這‘數字’是否應該普及開來。”

那些保守的文皺皺眉，他們早就聽說過‘數字’一事了，這種顛覆傳統的事，他們自然是不同意的，但現下他們并不清楚陛下的想法，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因為百們對龍椅上的那位諱莫如深，那位可不似先帝那麼好拿，相的這幾年來，陛下喜怒不形于，別人本不他在想什麼，真切令百們會到伴君如伴虎的恐懼。

萬一陛下愿意普及，而最后討論的結果是不普及，那第一個拒絕之人豈不是被陛下記恨上了。

而那些主張普及的員也有自己的顧慮，原因跟保守員差不多，雖說聽陛下的話里，像是愿意普及，但誰敢說自己猜的一定準呢？

這幾年因為猜測陛下心意而被降職甚至免職的可不在數。

一時間，大殿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猶豫。

突然，一句擲地有聲的“臣不同意！”響徹了大殿。

所有員特別是保守派紛紛探頭查看，想知道是誰這麼敢于發言，若是最后功阻止，一定要給此人在“功勞簿”上記大大的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