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
京城下了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一個年牽著一匹馬,出現在城門口。
朝右后的方向點點頭,隨后錢進城。
“快快快,國子監的講學要開始了,都怪你,吃飯吃那麼慢!”
“你也好意思怪我,是誰非要看完那本書才走的,真的是!”
“好好好,怪我怪我,咱們快些走,再晚點只能站門外了。”
兩個穿長衫的讀書人從年旁經過,留下了這樣的對話。
國子監?講學?
什麼時候的事啊?
看著二人的背影,年走到一邊,找人打聽了一番,這才得知自己離開的這半年時間里,國子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詔令上的容就不提了,其他最重大的改革就是每月初一和十五兩天,國子監會對所有讀書人開放,安排一次全天候的講學。
年了有些胡茬的下,這事怎麼看怎麼像是老爹的手筆呢。
沒錯,此人正是離京半年之久的栓子。
雖然對講學頗有興趣,但栓子還是第一時間朝家的方向走去。
張府。
今天李若蘭沒有去酒樓,而是在給兒們著冬天的睡。
屋里燒著炭,很是溫暖。
用針撓了撓頭皮,李若蘭看看門外,雪下的都有些厚實了。
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大兒子到哪了,有沒有被凍到。
此時的酒樓已經走正軌,除了前些日子剛冷的時候,酒樓里新上了古董鍋,李若蘭去的頻繁一些,其他時候基本上三四天才去一趟。
“夫人,大爺回來了。”
“回來了?”李若蘭一驚,猛地站起來,針一下子扎破手指,指尖冒出珠來,沒覺疼,只將手里的東西往小筐里一扔,便匆匆跑了出去。
看到栓子的第一眼,李若蘭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瘋狂滾落,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將兒子抱住,激地說:“栓子,你終于回來了!”
栓子也很是激,輕輕拍了拍娘的肩膀,“娘,兒子讓您擔憂了,不過咱們是不是進屋說,您穿的,別凍著了。”
“對對對,是該進屋說,是該進屋說。”李若蘭松開栓子,剛準備進屋,看到兒子下的胡茬、斗篷上的落雪和已經有些打的服,停了下來,“等會,栓子,不管什麼事都往后放放,你先去洗個澡,解解乏。”
“行,兒子去去就來。”栓子點點頭,朝自己屋走去。
李若蘭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栓子,你是不是還沒吃飯?我讓廚房給你做。”
“行啊,隨便做點就是。”栓子回過頭說道。
“做什麼你就不用管了,你快去洗。”
栓子笑著點頭,轉離去。
李若蘭看著兒子的背影,整個人踏實了。
都半年了,兒子可算回來了。
就算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到兒子報平安的信,但沒看到本人,老母親怎麼可能不擔心啊!
兩刻鐘以后。
整個人煥然一新的栓子到了餐廳,李若蘭已經張羅了好幾個栓子吃的菜。
等栓子坐下,李若蘭一個勁夾菜,生怕兒子在外了委屈。
“好了,娘,您別夾了,碗都乘不下了。”栓子哭笑不得地拒絕。
“哦哦,好,你快吃,你快吃,娘不管了。”
李若蘭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栓子吃完。
吃過飯,二人到了正廳。
栓子喝了一口茶,吃飽喝足,覺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看了看門口,問:“娘,妹妹去哪了?怎麼不在家?”
“啊,去國子監了。”
“國子監?我剛才回來的時候都聽說了,國子監今天有講學,這應該是我爹搞的吧?妹妹不會是聽那個去了吧?”
“講學確實是你爹弄的,不過你妹妹不是去聽講學,而是去藏書樓看書,這段時間,只要沒什麼事,就過去。”
“啊?國子監讓進啊?”栓子有些意外。
“國子監現在你爹說了算,自然可以進,別說這個了,先說說你吧,這一路,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李若蘭更關心兒子的事。
栓子頓了頓,否認說:“沒,這一路都很順利。”
剛才的停頓極短,短到李若蘭都沒發現栓子有所保留,老母親欣地笑笑:“那就好,那就好,看來是我多心了,上個月有那麼幾天我眼皮老是跳,嚇得不行,生怕是你出事了,好在后來收到你的信,才放了心,你爹還笑話我呢,說我凈自己嚇自己。”
“可不是的,您就是自己嚇自己,兒子能有什麼事啊!更何況出發之前,您不是都再三囑咐過我了嘛,我都記著呢!”栓子笑得自然。
“那就好。”李若蘭又關心地問:“栓子,累不累,要不要去睡會?”
“不用,我陪您聊會吧。”
李若蘭仔細端詳了一番,發現兒子的神確實足的很,便放心地點點頭,問起栓子路上的見聞。
栓子挑著幾個有趣的講了講,聽得李若蘭津津有味。
“娘,我出門的這段時間,家里人都好的?您跟我說說家里的事吧。”
“行啊。”李若蘭點點頭,將石頭和蘇云海到來,張清遠調到國子監,薇薇去幫忙,老兩口回老家,池萱離開的等等事,挨著說了一遍。
聽說蘇云海來了,栓子眉頭一挑,他可是記得當年蘇叔想把他兒子許配給妹妹的,這是個危險人,得找機會見見,妹妹的終大事可不能掉以輕心。
當聽到蘇云海、石頭和徐俊坤三人都跟著老爹讀書的時候,栓子滿意地點點頭,小弟果然靠譜,還記得自己臨走之前的囑托,等見到后一定要好好夸獎他。
娘倆聊著聊著,天黑了。
國子監也到了下課的時候。
最先回來的是上蒙學的柱子和棟子。
聽說大哥回來了,兩個小家伙激的不行,特別是棟子,圍著栓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可太羨慕大哥能出門了。
過了沒多久,張清遠帶著薇薇和石頭回來了,后邊還跟著蘇云海和徐俊坤的馬車,三人都在張清遠的安排下,去國子監上課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負責人的老張同志還是讓蘇云海和徐俊坤每三日來一次,進行一對一輔導,收了錢不辦事怎麼能行?
聽門房說大兒子回來了,張清遠立刻表示今天就先不輔導功課了,明天再說,讓蘇云海和徐俊坤都留下吃飯,一起給栓子接風。
二人自然沒意見。
蘇云海對考了解元,又敢獨自出門游歷的栓子充滿好奇。
而小胖子則是想死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