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娃今天又你追我趕的玩了一天,躺下很快便睡著了。
窗外的雨,也漸漸小了,房間很快就只剩下了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和隔壁傳來的鋸木頭的聲響。
散架了的夏安茹,這會兒卻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分清了老爹和弟弟打呼的區別。
聽到了大順睡覺會磨牙,外婆睡了會排氣。
窗外不知道是青蛙還是田,呱呱呱呱個不停。
雨停了。
夏安茹眼睛依舊瞪得像銅鈴。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已經很累了,太突突的。
可就是睡不著。
夜,帶來了無盡的消極緒。
拚命撓著白天被叮的蚊子包的夏安茹,心裏開始對穿越之神罵罵咧咧。
穿越說好了給金手指的,怎麼的?他們家不配啊?
還是怕他們家起飛太快,一不小心統一地球啊?
想他們老夏一家,幹不了割喂鷹這樣的事兒吧?可這些年他們也沒做什麼壞事啊!
的老父親,每個星期參加民間救援隊的活,從來不收一分錢的報酬。
的老母親,義務幫鄰居改兒,還倒針線錢。
,一個即將正式踏上工作崗位的兒園老師,雖然還沒小孩兒,可幫小朋友們換弄髒的,那也從來都是任勞任怨,不皺一下眉頭的。
作為兒園資歷最淺的老師,憑藉著一selsa和奧特曼的本事,卻已經為了整個兒園最靚的老師。
就沒有一個小朋友,不喜歡的。這樣的人品,也不算太差吧?!
的弟弟.......哦,那是沒有什麼用。不過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瑕疵,不影響大局。
咱就是說,憑什麼?!
人魂穿的一家,沒有金手指,好歹有隻狗吧?那狗還能靠挖坑養家餬口。
可他們呢?!要啥啥沒有,自己還得想辦法讓穿的份合理化。
為此還花了十八兩巨款,賄賂衙門的人,這才勉強得了個貧農的份。
十八兩啊!
用何外婆的標準來算的話,姚外公能夾著這錢繞地球三圈了。
這還不算完,他們還得徒步三千里,去那個什麼肅州。
在高興的時候,想的是跑去做地主,可現在負面緒棚的夏安茹終於意識到了,還做地主呢,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他們是被發配去邊境開荒的。
不然送田送地那麼好的事兒,為什麼沒人搶著去干,還得派任務充人頭?
要不是因為穿的份不怎麼經得起調查,怕一輩子都提心弔膽的活著,他們用得著跑那麼遠去送勞力嗎?
哎,森氣!
太狗了,穿越之神,簡直太狗了!
越想越睡不著的夏安茹,忽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的火氣,把燃燒的口乾舌燥。
夏安茹走到客房的小桌子旁邊,倒了杯水,正準備喝呢,卻聽到外頭突然有開門的聲音。
好像就在隔壁。
夏安茹依稀聽到了有人正在小聲說話。
這半夜三更的......隔壁睡的是老爹和弟弟,這會兒兩人鋸子還正拉得起勁呢。
「唧嘎......」夏安茹毫不猶豫的拉開了房門。
做人嘛,就是要把什麼都搞的明明白白,不然容易胡思想。華書閣
畢竟,需要胡思想的事兒已經太多了。
而正躡手躡腳走過夏安茹房間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打開的房門,嚇了一大跳。
「咚嚨」一聲巨響,於大夫手上拎著的空木桶,掉在了地上,在寂靜的黑夜裏,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然後,「咕嚕咕嚕咕嚕咕嚕......」木桶沿著走廊,向樓梯滾去。
見那木桶馬上要滾下樓梯,廖大勇急的直撲了過去,「嘭」一聲悶響,還帶著一點點小小的迴音。
這一刻,異常的安靜,走廊上的三人面面相覷。
直到客房裏發出了起床的聲響和疑問聲,夏安茹才問一臉懵圈的兩人,「你們這是準備去幹嘛?」
半夜拎著個空木桶,覺不是干好事兒的樣子。
還沒等於大夫說話,隔壁衝出來兩個炸大漢。夏兆皺眉問:「出什麼事兒了?」
而夏安還在撓他的衝天頭,「怎麼了這是?什麼聲音?」
披上服的汪文芳也站到了房門口,探頭問出了什麼事兒。
而其他的住客,也紛紛探頭出來詢問,這半夜三更的到底鬧哪樣?
驛卒更踢踏踢踏的穿著木屐走了過來,邊走邊問,出了什麼事兒,是有人要鬧事嗎?他們這可是驛站不是客棧,方單位,誰敢鬧事?
「啊呀!!」才回過神的於大夫趕忙解釋,「誤會了誤會了!咱們哪兒敢鬧事啊?!這不是剛下過大雨嗎?咱們就想去抓點兒蛤蟆。」
而廖大勇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了昏迷的狀態,所以也睡不著覺,閑著也是閑著,想跟於大夫搭個伴兒,也去隨便抓點不想睡覺的小生。
畢竟,他這樣的況,不適合單獨外出,一會兒拋在半路上,沒人拾搗就不好了。
?!
夏安茹歪頭,這半夜抓蛤蟆這麼妙的想法,這兩位到底是怎麼想到的?
「有病啊?這大半夜的抓什麼蛤蟆!行了,趕的睡吧,別明天真要趕路了,一個兩個的不是暈了就是昏了。」趕來看熱鬧的姚老八說完,便哼唧了一聲,便回房睡覺去了。
小老頭今天心不太麗,所以說話不太客氣。關鍵這住宿費,他還得抓睡不出來,不然不劃算。
驛卒也驅趕走了看熱鬧的住客,只說再鬧出那麼大靜來,他非直接人不可。
眾人紛紛送上了好的祝福給鬧出靜的兩人,然後就回房繼續休息去了。
外頭只留下了於廖組合和夏家四口子。
「於大夫,休息吧,抓蛤蟆什麼時候抓不行?明天咱們中午休息的時候,您怎麼抓怎麼抓。」說完,夏兆打著哈切就要走。
可於大夫卻說:「這暴雨才下完,正是抓蛤蟆的好時候,白天天熱,蛤蟆不出來的。」
蛤蟆哪怕沒有智商,冷熱總歸是知道的。
大雨過後,天氣涼爽,夜間蚊蟲又多,所以這會兒蛤蟆是最好抓的時候。
苦蛤蟆好幾天的於大夫,這會兒怎麼願意放棄,他朝夏兆揮了揮手,「你們睡吧,我跟大廖去抓一會兒就回來。」
「我也去。」夏安茹突然舉手。
蹲在木桶旁邊的廖大勇抬頭,小聲問:「夏姑娘,你不怕蛤蟆啊?」
「什麼都不怕,」夏安說到這兒就來氣,「別說蛤蟆了,蛇蟲鼠蟻,都是我姐的好朋友。」
夏安茹拍了一掌老弟,「別瞎說,壞你姐姐名聲,我還是有怕的東西的。」
比如......窮。
聽說兒半夜三更要跟倆老爺們兒出去抓蛤蟆,即使這丫頭這會兒還是男孩兒打扮,汪文芳肯定也是不支持的。
不過於大夫表示他們不會走遠的,就在門口抓,主要是廖大勇萬一不幸暈菜了,走太遠於大夫這板拖不回來這人。
因為想不開而失眠的夏安茹也再三保證,絕不走遠,汪文芳這才讓夏安跟著姐姐一起去,自己則揮了揮袖,繼續睡覺去了。
沒辦法,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夏安的地位,目前來說,基本就是車夫加保鏢。
不過讓汪文芳沒想到的是......
「啊!!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這裏這裏,呀呀呀呀呀,救命啊,爬我腳上啦!」
一米九的壯漢,躲在瘦弱的姐姐邊,瑟瑟發抖。
夏安茹一邊一隻只抓著蛤蟆,一邊嘲笑自己弟弟,「弟啊,我覺得有你特別適合一個詞。」
「什麼?啊呀呀呀,這裏還有一隻,快抓快抓!」
「憨。」夏安茹說完,便一手,一隻蛤蟆又抓到了。
「行行行,憨就憨,你說啥都行,快點快點,那兒那兒,那兒又來一隻!!」
夏安茹笑瞇瞇的又手去抓。
「憨都說孩子嘛,」抓了不蛤蟆的於大夫,說話聲兒都往上揚了幾個調,「安一個男娃,又那麼大個子,怎麼能說憨呢?!」
「憨傻又弱,當然是憨啦。」夏安茹說著話,又一隻蛤蟆到手。
於大夫樂的不行,「哈哈哈哈,你這娃子,可比你弟弟能說會道不。」
「啊啊啊啊啊,蛇蛇蛇蛇!!!!」憨男孩發出一聲驚。
正撅著腚,在石頭裏找蜈蚣馬陸的廖大勇聽聞,突然大喝一聲,「我來!!」便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夏安條件反的往後頭退了一下,可這天剛下過雨,這人腳下打,直接就往後仰去。
正蹲抓蛤蟆抓的起勁的夏安茹,都來不及喊一聲我去,就被倒下來的龐然大弟給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