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天利潤可觀,可現在都還沒把花銷出去的給掙回來呢。
虞瀅做了一筆賬,且不算掙了多,只算花銷的,加上帶來的二十罐面脂等各種花銷,攏共花錢了兩千多文。
現在賣出去的二三十罐左右,總額也不過是一千五百多文,遠遠還不足以收支平衡。
這些暫且不說,現在的面脂生意總歸是起來了,往后自是能掙回來的,而現在就是該想著怎麼給宋三郎分紅利的事了。
虞瀅琢磨了許久,也詢問過大嫂的意見,最后都覺得沒問題后,才問宋三郎。
“宋家三兄留在這郡治買面脂,關于分,我也琢磨過了——兩種面脂,每賣出一罐就分別按照四文和六文的來算,這屋子的租金,公家出七,你出三,然后每個月多補一百文的食補……”
虞瀅話還未說完,宋三郎便打斷道:“莫要那麼麻煩,就按照那四文和六文來算就。其他的我會自己看著辦的,畢竟我想留在郡治也是有私心的,老屋那邊的人時常來鬧,鬧得我心煩,所以什麼飯錢和租金我會想辦法的。”
一旁的溫杏輕聲說:“弟婦向來公私分明,能這麼說,就說明是深思慮過的。”
虞瀅驚詫地看向嫂子,心道大嫂真是越發了解了。
察覺到弟婦投來視線,溫杏朝著齒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
虞瀅再次在發現大嫂和寧寧真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僅是模樣,就是子都是那麼相似。
虞瀅有些可恥的想,真的好想像寧寧臉頰那樣,也一下嫂嫂的臉。
一旁的伏震著實有些看不下去,低沉的咳了一聲,打斷了妯娌二人間的眉來眼去。
虞瀅收回心思,看回宋家三郎,說:“大嫂說得沒錯,我素來公私分明,該算的還是要算的,共同盈利,那就要共同承擔付出。”
宋三郎張了張口像是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
虞瀅看得明白,說:“若是宋家三兄是因先前治腳的事想要報答,那還不如給我二十文錢當做醫藥費,這麼也算是清了。”
這二十文哪能說清就清了!
不說別的,就伏大郎大老遠背著他從那雇主家里回到村子里,這事也不能清!
宋三郎呼了一口氣,只能道:“那就按照伏家弟婦你先前說的來辦吧。”
虞瀅輕點頭,繼續說道:“我們過幾日就要離開了,離開前我先做個兩百五罐的面脂。畢竟現在都十一月了,不到兩個月就是年節了,若是提前賣完你就提前回來,賣不完也要在二十八的時候趕回來。”
帶了足夠的藥材來郡治,至于其它幾味在嶺南沒有藥材,只需要在醫館賣一些就好。
虞瀅雖然也想留下來打理這面脂攤子。可且不說和這宋三郎孤男寡的引人誤會,就是家中的藥材也還要在寒冬時打理好。
嶺南的冬天冷的時候雖短,但真冷起來也是能要人命的。
面脂本能得這麼低,無非是自己也能找到藥材,所以藥材這一塊也得抓牢。
*
第四日擺攤的時候,遇上了點麻煩事。
其實昨日的時候就有人來詢問過試用品,但沒有今日這麼多。
有幾波人來詢問要試用品,多是一些三十歲以上的婦人和四五十歲的男子。
想是免費送面脂的消息傳開了,對于這個效果,虞瀅很滿意,起碼別人知道了“如玉坊”的面脂,不再只是名不經傳的小攤。
要是之前,別人聽都沒聽說過,哪怕只是買一份送一管不要錢的試用品,旁人也不會多瞧一眼。
反而只會覺得這個面脂的利潤很高,所以才會多送一管,他們也不愿意做冤大頭。
虞瀅面帶微笑的換了個說辭:“先前只是剛開業,偶爾送出去了一些,現在不送了。”
嗓門極大的婦人喊道:“那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送不要錢的面脂是誆騙人的把戲了?!”
這一聲,著實喊來不人停駐。
虞瀅笑意微斂,解釋道:“我從來沒有說過開業送面脂,我只送給一些人拿回去試一試,又何來誆騙人的說法?”
“啐,人前說一套,人后說一套,就是不想給我們這些人送唄,嫌棄我們沒錢買,狗眼看人低是不是?!”
說著,氣勢洶洶得“啪”的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把桌面上的面脂罐子都震得抖了抖。
虞瀅料想過有這種無賴,所以也做了準備,平靜地看向大兄和宋三郎。
二人會意,走了過來。
兩個形壯碩高大的男人走上前,一左一右,猶如威猛的門神一般,抱手杵在了攤子的兩邊,震懾力極強。
比起威猛的門神,虞瀅覺得打手更為切。
原本仗著攤子前就只有兩個年輕婦人,看著沒有什麼脾氣,就氣勢洶洶找碴的婦人,在看到這兩個強壯的男人后,頓時一慫,中氣不足的說道:“哪、哪有你們這麼做生意的?”
虞瀅這時候唱起了紅臉,笑意溫和把試用的面脂拿了起來,說道:“雖然沒有試用品了,但還是可以試用一下我們這些面脂的。”
中年婦人清咳了一聲,順著臺階下,道:“那你咋不早說?”
虞瀅挖了便宜的面脂,在攤子前的人都挖了一些到他們的手上。
停駐的人的也過來湊了熱鬧。
虞瀅見狀趕說道:“要是能介紹人來我這“如意坊”買面脂的,賣出去一罐,我就送一管試用的面脂,省著用都能用個幾回呢,算下來,試用的面脂也是值個四五文錢的。”
那些個大嫂子和大爺聽了這話,忙問:“說的可是真的?”
虞瀅點頭:“到時候把人領來“如玉坊”買面脂,我就真的送,但就這三日。過了三日就不是我擺攤了,到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送。”
虞瀅一口一個“如玉坊”就不怕他們不記得名號。
聽到這話,貪小便宜的大嫂子和大爺都暗暗盤算了起來。
虞瀅見他們沒有繼續鬧起來,才暗暗呼了一口氣,悄悄地與大嫂笑了笑。
大嫂也是輕拍了拍脯的呼了一口氣,回以一笑。
大嫂從采石場回來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月。
回來那時或是因采石場的環境影響,所以一開始猶如驚弓之鳥,但凡有聲音大一些都能嚇到。
可漸漸地,日子穩定下來后,大嫂的子并未再像之前那般容易驚慌失措,而是中帶著韌勁。
就是這麼一個弱小的子,在丈夫去世后,去討公道不反被打了一頓,也因此可以歸家。
歸家后,無分文卻還要理婆母與丈夫的后事,更是拖著病懨懨的子照顧兩個孩子,同時也要偶爾照看一下殘廢的小叔子。
就這種韌勁也是很多人都無法比及的。
文中的伏危,或許是經歷生母和素未謀面的親兄相繼離世后,同時也到了大嫂的影響,所以才重新振作了起來。
只是那時候的伏家早已經如風燭殘年的老翁一樣,藥石罔效,不是他所能力挽狂瀾的程度。
伏危最后會變得冷冷心,也是有可原的。
在這半個月以來,虞瀅忙碌似陀螺一般,沒怎麼閑下來,現下難得想起了伏危,往玉縣的方向去。
或許對伏家的每一個人有了的牽絆,故而現在的心里頭浮現了思念盼歸的思緒。
有點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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