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回到書院後,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書院的山長,那位大儒,居然親自找到了他。
“有人想要見你。”
山長看著李楚,微笑道。
李楚有些好奇,在這座書院裡,還有誰有資格讓山長大人跑?
山長帶著他,一路朝古槐山上走。
在接近山巔的地方,有一座“槐園”。
是當年初代山長遇見槐祖的地方,傳說也是槐祖的本所在。
只是這裡是書院中的地,有當年槐祖佈下的制。不止隔絕闖,連人的視線,都只能看見一片縹緲的霧靄。
除了歷任書院山長以外,其餘人等都不得。
所以也沒有人窺見過槐祖本。
見山長徑直向前走去,李楚腳步稍稍落後,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山長回看向他,淡淡一笑:“自然可以,想見你的人就在裡面。”
神的槐園部,也不過是一片空曠的山坡罷了。
山坡的中央,有一棵高大的古槐。
這棵可能是天底下最出名的槐樹,其實也沒多出奇。枝葉繁茂,系壯,僅此而已。
在李楚看來,和德雲觀裡那棵老槐樹也差不多。
槐樹的下方,正盤坐著一個著青儒衫的老者,蒼白髮,目溫潤。
李楚看到他,朝他微微頷首示意。
不過是簡單地朝年長者打個招呼罷了,這一下,卻讓另外兩個老人都愣住了。
在山長的視線裡,李楚在朝空氣施禮。
而那青衫老者,則是微微一怔,詫異地問道:“你能看見我?”
“嗯?”
李楚聞言,也覺得有些奇怪……
你這麼個大活人在這裡,誰看不見嗎?
老者似乎是明白李楚的意思,但是……
我還沒顯形啊……
他乾脆也先不解釋,而是站起,袍袖一拂,袂無風自飄了兩下。
山長這纔看見他,也施禮道:“槐先生,這位……小道長已經帶到了。”
“勞煩了。”被稱爲槐先生的老者點點頭。
山長識趣地告辭。
槐園裡只剩下李楚與這位槐先生。
聽到山長對他的稱呼,李楚難免猜測,莫非他就是那位傳聞中曾經點醒初代山長的槐祖?
所以李楚微微閉目,以心眼稍微觀察了一下這位老者。
他發現老者的“炁”很奇怪。
不像是人或者妖這種存在,有千萬種複雜的氣組混雜在一起。
這位老者通,只有一道淡淡的氣。
這氣雖然微弱,但是純,而且讓李楚覺有些悉。
似乎……與他的靈力相差不多。
或許是不同源的同一種力量也說不定。
李楚心稍起波瀾,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終於要遇到第二位靈力擁有者了嗎?
槐先生自是不知曉他的心思的,只是以爲李楚對自己好奇。
“呵呵,我活了這麼久,你還是第一個我不顯形就能看見我的。”他笑道。
“顯形?”李楚問道:“您是槐祖前輩嗎?”
槐先生又笑道:“算是,也不是。”
謎語人……
對於這種行爲,李楚沒有多理會。
而是直接問道:“那您特地找我過來,所爲何事呢?”
槐先生這才收斂笑容,正道:“我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很危險。”
“我很危險?”
“是的。”槐先生道:“我得謝謝你替書院承載了邪靈的巫咒,但是……這對於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我只是爲了幫我的朋友罷了。”李楚頷首。
“其實……邪靈的存在雖然,但也並非無人知曉。”
槐先生說道:“當年那位斬衰境的強者,也發現了背後的原因。”
“哦?”
這倒是李楚第一次聽說。
“但他不願意爲了書院,得罪一位經歷了無盡歲月、通曉詭巫的邪靈。當時他歷劫在即,害怕因爲這件事,給自己的劫難增加變數。”
李楚皺眉。
原來是這樣,認爲不值得,所以纔不出手。
這說明……那位邪靈很強。
起碼是可以給大能造麻煩的存在。
“想必你也猜得到,那位邪靈很可怕,我庇護不了你。”
槐先生的神略顯慚愧。
“也只能提醒你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槐園上空忽然飄起一個邪魅的聲音。
“哈哈哈哈!晚了!我已經來了!”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伴隨著道道刺頸的邪風。
槐先生面大變,這槐園間的制由他鎮守,敵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闖了進來!
李楚也心頭一凜,與槐先生一起看向來人。
那人套著一漆黑的袍子,整張臉都套在帽兜中,濃的影遮蔽一切。
雙手攏在袖子裡,沒有一寸在外。
但是李楚與它好似有著冥冥中的應,見到它的第一眼,心裡就有一個聲音響起。
“邪靈。”
“原來就是你在吞噬我的氣運。”對方也用沉的語氣說道。
語氣雖然平淡,但煞氣凜然。
李楚忍不住用心眼觀察了它一下。
發現對方竟然沒有所謂的“炁”!
它果然不是活,卻又擁有自我的神,實在奇怪。
這時候,槐先生擋在李楚前,目凝重地看著面前的邪靈。
“小友,你快離開這裡!”
“呵呵,你以爲你能攔住我?”邪靈冷哼一聲。
槐先生反喝問道:“你敢在正氣書院撒野?”
邪靈嗤笑:“我太清楚你們人類了,都是些專注於自利益的沽名釣譽之輩。我若是要毀滅這座書院,會有許多強者阻攔。可我若是隻殺一個小小的學生,你看誰會管我?”
“說白了,他們只不過是在乎這座書院傳承的王朝氣脈。至於書院裡的人命,在他們眼裡如螻蟻一般。”
“什麼所謂正氣,不過權衡利弊。”
“若是真在乎人命……你們早就該解散這家書院了……”
槐先生被他說的一時無言。
他看著李楚,又森然道。
“我只不過是小小竊取其中一部分而已,明明別人都懶得管,爲什麼你就非要給我添呢?”
“今天的下場,絕對是你自找的……”
邪靈確實很氣,用這道巫咒盜取書院氣運,是它的得意手段。
既沒及到那些王朝與仙門真正的底線,又壯大了自。如此再過兩百年,它就有信心修正果,化邪神。
到時候它便可以爲所爲。
可誰知,憑空殺出這樣一個角,想要將它多年盜取來的氣運,給反吸回去!
此舉無異於黑吃黑。
毫不講江湖規矩!
再晚一些,它的力量就會有所衰減。
是以,它從九千里外降臨此地,匆匆趕來正氣書院。
就是爲了找到這個給自己製造麻煩的人。
要讓他在世上最痛苦的詛咒中死去!
……
這時,就聽槐先生大喝一聲,“敢爾!”
老者肅然出手!
他周的儒衫獵獵,帶起一陣清風,驅散了周圍的邪風。
隨即,他右臂一擡,指向前方的邪靈。
嗖嗖嗖嗖——
背後的槐樹上,驟然有無數葉片飛出,凌風而去,像是千萬道利刃攢!
舉重若輕,聲勢浩大的一擊。
面對著這些槐葉飛刀,邪靈一不,任由它們向自己來。
當那些槐葉到達它前時,卻都像是被什麼阻隔了似的,驟然開,肩掠過。
但還未結束。
所有槐葉掠過去以後,並沒有落地,而是繼續在風中飛舞,聚了一條龍形。
青龍!
夭矯的巨龍之,張口就要吞噬邪靈!
“嘁。”
邪靈忽然冷笑。
“我還擔心槐祖作爲天地間幾大祖妖之一,給正氣書院留下了什麼厲害東西。”
“原來只有一道微弱仙氣化的分。”
“太弱了。”
天地變、風雲怒吼、眼看就要被巨龍吞噬之際,它突然說出這麼一聲。
太弱。
旋即,它擡起手,沒有朝著槐先生,而是想著那邊那棵古槐本,也是一指。
這一指之下。
那棵存活了不知多年的古槐,一直被書院中人當做信仰的存在,居然在一瞬之間……
枯萎了。
枝葉泛黃落、軀幹朽敗破落、系斷裂阻絕……
彷彿一下度過了千百年歲月……
“噗——”
槐先生猛地吐出一口鮮。
那當空落下的青龍,轟然破散,化爲漫天飛灰般的朽葉。
李楚一驚,上前扶住他,就覺方纔還神矍鑠的老人,竟然一下蒼老了幾十歲,好似乾復生一般。
巫之力,恐怖如斯。
“小友快走,不用管我!我還有最後一道神通可以施展,絕對可以拖住它!”槐先生憤然道。
李楚默然。
他不知道槐先生要施展什麼,但是看老人的樣子,他大概能猜到。
那定是一道類似於同歸於盡的神通。
老人的目堅定,像是火炬,令人容。
面對著本不在同一境界的強敵,他用字字鏗鏘的聲音說道:
“我守護這正氣書院八百餘年,若將終於今日,也是命數該然。我一介區區靈,只爲守護此間正氣而生。這百年災厄,我無力解決,始終痛心疾首……”
“今日我寧一死,也絕對要讓你明白!”
“天地間,自有……”
“前輩!”
李楚趕重重地按住他的肩膀。
就好像按下了暫停鍵……
按照一般劇,說完這些臺詞,他就該用某些獻祭自己的方法去送死了。
李楚只能不得已打斷他的慷慨激昂,而後輕輕說了一句。
“要不……我來吧。”
……
……
……
ps:發現在作家的話或者評論裡說,有些朋友會錯過。
最後調整一次更新時間吧,中午十二點和晚上八點,一天兩更。
我會盡量更超過三千字的大章,這樣字數和兩千多字的三更是一樣的。
但是對我來說,一更,就可以很多的修改……
無敵流也沒法寫的太快,必須考慮很多東西,往往等發現劇要崩就已經晚了。
這兩天實在遭不住了,容也收到幾條差評,所以還是先這樣吧。
有存稿以後,欠的章節和不定期的加更都會有的。
我承認,是我太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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