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黃葉滿地,這是顧念藍來北越的第五年了。
起初來北越的時候,格外不習慣,那時幾乎夜夜都夢見故鄉,唯有白日里瞧見的林安哥哥,才會覺得漂泊不定的心安穩下來。
后來便適應了,適應了北越的山水風,適應了這里的民俗風,也適應了,的林安哥哥了這北越至高無上的王。
只是他不再是林安,而是趙清延。
但不變的是,他待的誼。
剛來北越的時候,趙清延便同說過:“來了北越,從此便是我護著你,哪怕將這天捅個窟窿,我也給你頂著。”
那時候顧念藍只當這是一句玩笑話,可這五年來,闖禍的次數不,倒真是次次都被他縱容著。
直到現在,顧念藍已經記不大清楚西楚的風,卻能夠清晰的記著趙清延帶看過的每一片風景。
然而今夜,又做夢了。
夢里不是北越的山與水,而是在西楚的時。
那時還年,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跑兩步便要不上氣。
清瘦的年趴在的床邊,給輕聲講故事,講這人間的寸寸山河,講從未聽過的所見所聞。
“林安哥哥,你真厲害,這些你都見過嗎?”
小姑娘天真無邪,眼中寫滿了崇拜。
而那個被喚做林安的年,則是溫的對說:“我沒有見過,都是書中看來的,藍兒快點好起來,以后咱們一起去看這些風景,好不好?”
年的眼中滿是期盼,出白的手指,與他的勾連在一起:“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年時的承諾就像是一個夢境,夢醒了,眼前才是真實。
后半夜的時候,顧念藍便沒有再睡著,躺在床上烙煎餅,一雙秀眉擰著,滿腦子都只剩下了一個名字。
林安。
于是天還沒亮,天宸宮的殿外便站了一個打扮利索的小姑娘。
李為德不敢怠慢這位小祖宗,將人恭恭敬敬的迎到了偏殿,自己則是進門去給趙清延回報:“皇上,明藍公主來了,在偏殿等您好大一會兒了,您可要現在起?”
今日沒有朝會,趙清延卻并不是貪睡的人,只是現下才剛過寅時,他渾渾噩噩的瞇著眼,聽得這話,倒是瞬間神了。
快速收拾妥當后,趙清延便去了偏殿,果然見一個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拿手撐著頭,腦袋一點一點的犯困。
不等他開口,倒是先被腳步聲驚醒,待得看到他之后,倦怠一掃而空,笑的走過來:“給皇上請安。”
趙清延應了一聲,替將凌的發勾回耳后,一面問道:“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顧念藍這會兒卻又期期艾艾了起來:“我想去騎馬,你帶我好不好?”
上連騎裝都換好了,英姿颯爽的,眼眸倒是的很,水似的,趙清延只看了一眼,便避開的目,卻還是有求必應:“好。”
聞言,一旁的李為德卻有些為難:“可是皇上,您今日還要……”
只是話沒說完,趙清延先打斷了他的話:“推了吧。”
顧念藍倒是聽出幾分意思來,聞言又有些赧然:“可是我打擾你的公事了?”
趙清延不以為意:“沒有。”
說著,又吩咐李為德:“去傳膳吧。”
李為德知道勸不,只得應聲去了,出門時有低聲吩咐了幾句,有明藍公主在,這飯菜的口味自然得依著的來。
趙清延一言九鼎,吃了飯便帶著去了京郊馬場。
路途算不得遠,可馬車隨著行走微微晃,到底還是勾起了的困勁兒,不過片刻那小腦袋便向下倒去
趙清延見狀,無奈一笑,才替拿了毯子,便見一歪子,直接便倒在了他的懷中。
睡得香,趙清延卻是僵住了。
顧念藍年的時候,曾因著孱弱在師父那里治病,那時候他也與同吃同睡過的。
待得后來和親到了北越,十來歲的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抱著他的胳膊讓他留下,他也陪度過了無數個漫漫長夜。
可這些親的舉,在去歲來了月事之后,便不再有過了。
他剛開始的時候打定主意將顧念藍當妹妹,后來相久了,心里雖生了些不干不凈的念頭,卻到底克制了自己。
既許諾了,總不能真的毀了諾。
這會兒顧念藍無知無覺的靠了過來,在他懷中睡得香甜,趙清延卻在心中念起了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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