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了兩句,喬雅南起把孩子輕輕放到床上,晚上了,屋里暑氣弱,孩子雖然醒著卻沒有吵鬧。
“你幫我照看一下孩子,我去馬車上拿東西。”
“要拿什麼,我去。”
喬雅南哪能使喚,正要拒絕就聽得道:“要是凈讓你一個人忙活,豈不是更要覺得我配不上你。”
喬雅南笑出了聲:“你怎麼還在意上了。”
懷信一頓,解釋道:“出門在外,要裝得像一些,免得多生事端。”
有道理,喬雅南也就不和客氣,道:“我們的家當全在馬車上,需得都拿進來,這人生地不的地方,丟了肯定找不回來。”
懷信點點頭轉出屋,和喬修一起跑了七趟才把東西都搬進來,他難掩驚訝:“沒想到這車廂這麼能裝。”
“這是宋姨家最大的馬車廂,就是想讓我能盡量多的把東西帶上,換個地方就能生活,不用再去買什麼。”對上懷信的視線,喬雅南道:“宋姨是我母親的朋友,幫了我們姐弟許多,而且和你一樣。”
懷信滿臉疑,不知道這個一樣是指什麼。
“當年也是逃婚出來的,我母親幫了。”喬雅南若有所指的看了懷信一眼:“后來們一直是好姐妹,我娘過世也是幫著主持。”
懷信轉開視線咳了幾聲,做姐妹這種是有前提的,他差這個前提。
“你幫我是了們的影響?”
“有點。宋姨說如果沒有我娘幫那一把,的日子不會有現在這麼舒坦。”喬雅南上前整理東西:“而且我信奉‘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結善緣總不是壞事。”
懷信心虛,不敢接話,他萬分肯定自己一定是善緣,但是他欺騙了喬姑娘也是事實。
喬雅南一一清點過,見沒什麼就先不管了,提起米袋子道:“修你看著弟弟,我去做飯。”
懷信將袋子接了過去,找出那個裝著菌油的竹筒給拿著。
正好這時老婦人進來送茶水,見狀忙放下跟著往外走,邊道:“小娘子這手看著就不像是做活的,老嫗讓兒媳婦把菜洗干凈了再給你送來,灶房我剛也去看過了,柴火和水都管夠,還有兩塊豆腐,小娘子要是不嫌棄,只需要給老嫗一文錢就可以添個菜。”
“主家真會做買賣,行,我買了。”喬雅南過門檻,回頭對滿臉笑意的老婦人道:“這里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主家再留下說上幾句,我這荷包怕是又得扁上一些。”
老婦人抬起袖遮住半邊臉:“見笑見笑,那老嫗就去忙了,有事兒你喚一聲就來。”
屋里點著豆大的燈,喬雅南湊近了把燈芯挑出來一些,火苗大了點,適應了后也就能看得清了。
先在火塘那把火燒起來讓屋子整個都亮堂了,然后凈了手淘米,往勾子上一掛,添了兩柴就不再管,從柜子里把豆腐拿出來看了看,又聞了聞。
站在一邊不知自己該做什麼的懷信走近了問:“壞了?”
“沒有,這主家買賣做得好,東西也好,不是黑心人。”
放下豆腐,喬雅南先把砧板和刀放進盆里洗刷。
懷信找不著活,干脆細聲問:“我能做什麼?”
“陪我說說話吧。”喬雅南抬頭看:“出來一天了,慌嗎?”
懷信搖頭,他離家的日子太久了,久得早都覺得那里不是家,不慌,只覺得心灰意冷。
“我有點慌。”掬起一捧水淋到砧板上,喬雅南低聲道:“帶著兩個孩子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夜宿,不知前去投奔的宗族對我們態度如何,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能回來……我有點慌。”
火高高低低的跳躍著,說話的人低著頭看不清神,語氣低得好似呢喃。白日里在下行事游刃有余,說著自己是草籽在哪里都能活的人此時卻似是顯出了原形,出膽怯的一面來。
懷信在邊蹲下:“一定要去桂花里?”
“但凡有其他選擇我也不會走這一步。”
沉默中,懷信轉開話題:“自己做飯,是擔心他們在飯菜里手腳?”
“我總有些不必要的擔心。”電視電影荼毒多年的喬雅南看以致用,而且一個人生活那麼多年,做飯對來說不是難事:“多提防點總不是壞事。”
“是對的,有出過這樣的事。”
竟然還真有?喬雅南來了興致,連連追問:“結果呢?謀財一并謀命了?”
看不那麼低落了,懷信悄悄松了口氣:“謀財,之后把人遠遠的扔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都有點害怕了。”
是你問的,懷信默默的想,聽著有腳步聲過來,他起走到門口。
“小郎君,這是小娘子要的菜。”
“勞煩。”懷信接過一籃子菜進屋。
“我看看。”喬雅南接過去細瞧:“蕹菜、昆侖瓜、還給了一塊冬瓜,夠吃了。”
煎豆腐,炒昆侖瓜,紅燒冬瓜,蕹菜可以開個青菜湯,在心里列好菜單,喬雅南忙活開來。
把大灶里的火燒起來,洗了鍋后倒了點菌油進去,豆腐拿在手里先橫切一下,再豎切三角放鍋中煎,那邊飯煮開了。
懷信終于找著自己能做的事了,忙把蓋子移開一些,邊問:“還和中午一樣嗎?”
“對,還一樣,你拿兩個大碗,我煮得多了些,小修齊晚上要吃三次。”
“好。”
喬雅南看他雖然做得慢,但是做得好也就不管了,一邊看著豆腐一邊準備其他菜。
懷信滿頭大汗的忙活完,盛出來的兩大碗米湯讓他非常有就,抬頭正說話,看著在裊裊熱氣前忙活的人突然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雖然至今不曾窺到全貌,可是好像一點也不重要,哪怕就是長這個樣子,只要還是這樣的神,這樣溫婉的眉眼,這樣上揚的角,就讓他覺得很好。
“弄好了?把大柴都拿到大灶里來。”
“恩?恩,好了。”懷信手忙腳的把米湯端到桌子上,然后把大柴送到大灶里,手燙了下沒覺得疼,那溫度卻跟著上了臉。
上一世,沈昭昭憎惡了沈楚川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叔叔一輩子,臨死那一刻卻只有他策馬趕來為她收尸。重活一次,沈昭昭下定決心痛改前非,虐死渣渣,保住家族。她把沈楚川當成親人一般來愛護,好好抱住這位未來權臣大人的大腿。他卻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掐著她的下巴,語氣森然:“我是從地獄里爬起來的惡鬼,你膽肥招惹上我,往后可別想逃。”沈昭昭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想象著惡鬼纏身的畫面就覺得沒法兒活了。
時家有女,玉骨冰肌,端莊淑雅,是帝都第一名媛。時家有女,自出生便是太子妃,只待及笄禮成,擇太子以完婚。于是坊間有言,得時家女,得天下。這天下間,唯有公子顧辭,三分妖氣,七分雅致,擔得起一句,公子如玉,世人皆以“公子”尊之。他說,本公子無意這天下,但她……受了我四年心頭血,就憑他們,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