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喬雅南在心里鼓掌，懷信年人心，又正有點癮想玩，聽了這話哪里還能按捺得住。

果如料，沈懷信這會覺得自己渾是勁，又確實心得，當即道：“走，讓你們見識見識。”

喬修跑回屋把蹴鞠拿出來遞給他：“沈大哥，我們當你的對手。”

“你傷不疼了？”

“一點點，沒事。”

沈懷信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制止，高高拋了拋蹴鞠：“走，玩玩去。”

一眾人都來了勁，簇擁著他往外走去。

“等等。”沈懷信突然站定轉過來揚聲道：“喬姑娘，你要不要來看看？”

喬雅南隔著窗戶應了聲好，看著他被一眾年齡相近的人眉弄眼著推出門。平素的懷信靦腆、從容、進退有度、高談闊論，意氣風發，他也笨拙的學那些自己不會的事，可無論他做什麼底都是沉穩。但這時的懷信不一樣，他看起來終于有了點這個年紀該有的孩子氣。

十七歲啊，明明是正年青春最好的年華，在這個年代卻已經能親生子了，真可怕！

想起來自己也正在這個年紀，喬雅南打了個冷，幸好被退婚了！

關上柜子去那邊屋里看了看，小修齊睡得正香，書桌上的書也整理了大半，輕輕拍了拍散著的書，也不幫忙，背著手往外走去。

在院門的門檻上坐下，托腮看著遠力無限的年們，喬雅南沒什麼形象的咂了下，有，有家，有家人，有笑聲，有安穩的生活，真好啊，唯一的缺憾就是窮了點。

沈懷信飛起一腳，蹴鞠從球場中間的風流眼穿過，他跳起來，朝著喬雅南這邊用力揮手。

喬雅南也揮了揮，蹴鞠雖然沒玩過，規則腦子里是有的，和后世的足球有些不一樣，球門在場中間，哪方進得多就哪方勝。

自然，這些新手人再多也不夠沈懷信一個人打，見喬姑娘在看，他有心表現一番，更是把蹴鞠玩出花來，引得該下田的村人都不走了，全圍過來看他玩。

喬雅南笑瞇瞇的看著，滿心都是自家人就是厲害的喜悅。

“雅南。”興嬸娘提著籃子走過來，看這樣捂著輕笑道：“是不是越看越歡喜？”

“那是自然。”

興嬸娘看一點也不怯的模樣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哪里知道喬雅南這會完全忘了那是自己‘未婚夫’，挪過去一點拍著門檻道：“嬸娘來坐。”

興嬸娘坐到邊，和一起看著那邊的熱鬧，聽著又是一陣歡呼聲傳來雖然看不懂也跟著笑了。

“他們這是完全沒敵友了。”喬雅南笑得不行：“一通渾玩。”

“以前這里沒這麼熱鬧。”

喬雅南轉頭看：“大家都太忙了吧。”

興嬸娘搖了搖頭：“南邊住戶，人就些，平時孩子們喜歡在北邊玩。”

“這麼一說確實是，我們這都靠尾了。”喬雅南拽著頭往南邊那頭看：“再往里還有住戶嗎？”

“有一個獵戶，平時都不和我們往來，不過他雖然長得我看著就害怕，但是人好的。大概四年前吧，我家老大不知道去了哪，大半夜都沒回來，我和阿興到找不著人，都急死了，第二天天還快亮的時候被他送回來的。”

即便事過去許久，興嬸娘如今說起仍是一臉激：“老大說追著一只兔子進山了，后來迷了路，晚上又害怕，就爬樹上躲著，是那獵戶找到他的。”

“知道你們在找人，他上山去找的？”

興嬸娘從沒往這方向想過，聽這麼說想了想：“好像真是？當時不止桂花里的人，連我娘家那邊大福里都在幫我們找人，他肯定也是知道的，第二天把人送回來的時候天都沒亮，就算是獵戶，也不會在晚上進山的。”

興嬸娘這下更激了：“他真是個好人，我得讓阿興再去好好謝人家才行。”

喬雅南覺得這樣的嬸娘可得，這麼久的事了，用什麼理由再登門去謝啊：“這麼一說他還真是個好人，你家老大也在帽兒里念書嗎？”

“沒有，老大做石匠學徒去了，老二在念書。”興嬸娘低下頭去：“家里供一個念書就很勉強了，老大懂事，說讓弟弟去。他現在還是學徒，沒什麼錢，但他肯吃苦，也勤快，他師父有時會給他幾個錢，他都舍不得用，拿回來給弟弟買筆墨，特別懂事。”

喬雅南看著遠玩鬧的年，他們并非天天都能這般玩鬧，都是要幫著家里干活的，十一二就已經算是一個勞力，沒什麼甘心不甘心，在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地方，一輩輩人就是這麼長大的，若是沒有改變，他們的下一輩，下下輩都是如此。

“都會好的。”

興嬸娘抬頭看。喬雅南轉過頭來笑道：“只要念了書，他們的將來就會不一樣。”

“阿興說是你爹寫信回來一定要讓族里的小子念書，他送族里祭田，也是想給每家多分一口吃的，好讓我們能送孩子去念書。我，我以前其實報怨過。”興嬸娘又低下頭去：“念書又能有什麼不一樣呢？不還是要種地才有飯吃？念書的這錢留下來給他們娶媳婦用多好。”

喬雅南舉起手朝看過來的懷信揮了揮，看他又跑開了笑道：“現在還這麼想嗎？”

“看到你，看到修就不這麼想了。你看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就敢往府城跑，你還能去談買賣，我連去趟大伯家里都要給自己鼓好一會的勁。還有修，他是庶子，可你看他，我說不出來他哪里好，就覺得比我們這里的孩子看著都要厲害，我希我家老二也能和他一樣。”

興嬸娘輕輕拽住雅南的袖，滿臉期盼：“我要是一直讓老二去念書，他也能像修一樣嗎？”

“當然能了，修和這里的孩子唯一的區別就是多讀了幾年書。”喬雅南看著跑不了彎腰撐住膝蓋的修：“讀書一定是有用，才會有‘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樣的話千古流傳。”

興嬸娘聽不懂，但覺得這一定是句特別好的話，連連點頭道：“對，對，肯定有用，老二還得繼續讀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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