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喝了口茶，看喬雅南一眼起道：“我出去一下。”

“謝管事自便。”

目送他走出院子，喬雅南松懈下來，肩膀都跟著塌了些許。

喬昌盛迫不及待的問：“這就定了？”

“還差著點，二叔別急。”

“我哪能不急，一鈞一百一十一文，這這這，這太好賺了！”喬昌盛興的站了起來，想起來那管事還沒走又坐下，低聲音道：“這錢就算按人頭分，每家都能攢著一筆不小的錢，遍地都有的東西竟然能換錢，上哪找這樣的好事去！”

全按人頭分喬雅南當然是不干的，費勁拉弄來的買賣，功勞苦勞不都得給算一點？不過這個可以慢點說，見謝四后的人抱著個筐進來，朝二叔示意，自己重又坐得拔。

喬昌盛忙跟著坐正了。

謝四進屋來，先將手中的兩份文書遞給喬雅南，然后指著后的筐道：“這是定金十貫。”

喬昌盛看著那一筐錢眼睛都直了。喬雅南卻一個眼神都沒給，低頭仔細看那文書。容大致擬好了，只有一些需得確定的數字還空著。和現代有各種法律條款保護的合約不同，這里沒那麼規范，只在下邊多了旁證人一欄。

“謝管事，定金只給十貫會不會了些？”

謝四搖頭：“含香春多年來都是給貨款十分之一的定金，剩余部分會在來收貨時一次付清，姑娘若不信可去府城打聽打聽是不是如此。”

喬雅南將之代后世那些耳能詳的大品牌，金字招牌就等于錢，確實是有說這個話的底氣。

“是我小肚腸了。”

“姑娘是爽快人。”謝四笑笑起：“需得借姑娘筆墨一用。”

怪不得能替主子出來談買賣，原來是識字的，喬雅南回頭：“修，你去幫謝管事磨墨。”

喬修領著人進屋，謝四將文書填好，離開時悄悄環視屋里一圈，看到床上睡著的孩子時多看了一眼。

“姑娘請過目。”

喬雅南看著上邊筆墨尚新的地方：“字寫得不錯。”

“沒污了姑娘的眼就好。”謝四最聽這話，了上笑道：“請姑娘寫名兒時將收貨的日子也一并寫上，不過旁證人卻不知找誰合適。”

在桂花里確實是找不出合適的人，喬雅南眉頭微皺，去縣里找中人……也不行，對他們兩方的底細都不知曉，沒人會當這證人。

“姑娘要是信得過含香春這張招牌的話，這旁證人沒有也罷，若是姑娘信不過，可隨我回一趟府城。”

喬雅南不再猶豫，也就一百多兩的買賣，那麼大個含香春不至于坑這點東西，當即拍板：“含香春的招牌我當然信得過，收貨就定在半個月后如何？”

謝四倒著手指頭一算：“今兒初五，半個月后既是二十，會不會太早了些？”

“這個階段的桂花是最好的。”這事喬昌盛最懂，他在一邊解釋道：“桂花里的桂花開得比別的地方早一些。”

謝四點點頭：“有理，確實每個地方的花期都不同，那就定在二十，最晚不會超過二十二。”

喬雅南看懷信一眼，起去了廂房。

懷信會意跟了進去，接過喬姑娘遞來的文書仔細看了一遍，他平時這些接得，這麼看著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只得搖搖頭。

連懷信都看不出問題那當是沒事了，喬雅南痛快的把兩份文書完善了，出去遞回一份給謝四。

謝四看了一眼：“那就這麼定了，半月后我再過來。”

“謝管事慢走。”喬雅南看了后一眼，修上前送客。

聽著馬兒嘶鳴聲起，然后是車轱轆聲，喬雅南的肩膀塌了下去，屁也往后挪整個落在凳子上，端姿態實在累人。

喬昌盛起就要走：“我回去和我爹報信去。”

“慢著點，二叔，我有話說。”喬雅南住人：“我這麼辛苦，二叔就打算讓我和桂花里的村民拿一樣多？要是這麼分我可不服。”

“八字這一撇才起了個頭，你就急起來了。”喬昌盛指著笑罵：“誰一樣你也不會一樣，還想不想有下次了，你當我爹心里這點數都沒有？”

對，路子全在這里，今年要是讓吃虧了，明年要不做這買賣了吃虧的可不止。

喬雅南心里頓時通了，笑道：“幫我在大伯爺那說說好話，我可有兩個孩子得養。”

喬昌盛看額頭的汗也知道這一遭沒有表現得那麼輕松，不再和科打諢，揮揮手看那筐銅錢一眼快步離開。

終于只剩自己人了，喬雅南長呼一口氣：“賺點錢真不容易，這買賣加起來也就一百一十一兩，桂花里七百多口人，平攤到每個人頭上也就一百多個銅板一個人了，這還不算我要拿走的部分。”

“一個人就有一百多，一家人加起來就多了，能多買不糧食，說不定過年還能多吃一頓。”沈懷信抓著自己的手帕遞過去：“汗。”

喬雅南往袖袋里一掏，換了裳忘拿了，也不客氣，接過來輕輕按在臉上把汗吸走，這里的東西不防水，會花臉。

“太了，賺這點錢用在哪啊！”看著進來的弟弟喬雅南嘆氣，這段時間只出不進，手里那點錢已經出去小半了，可修上學已經不能再耽誤，小弟后面還將持續不斷的花錢，賺回來的這點還補不上用出去的，但這事仍得做。

只要這事了，在桂花里就站穩腳跟了，至于賺錢，得另想辦法。

沈懷信的手下意識的向荷包，看喬姑娘一眼又放開：“今日這般，沒關系嗎？”

“什麼？”喬雅南一臉茫然，哪般？

“你的臉，二叔看到了。”

“這個啊，我想明白了，患還是有，但是如果這個姑娘本就能給宗族帶來好呢？不比嫁出去這一捶子買賣強？”喬雅南笑，給自己化妝的那段時間想通了，遮遮掩掩總有餡的時候，患同樣不。

不過：“還需要你這個‘未婚夫’對我更用心一些，離開后記得多來幾封信，讓他們知道我不會被拋棄。”

“……一定。”

PS：我再兩章一起修就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