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對上懷信的視線，喬雅南笑了笑：“我沒事了。”

“看著是好些了。”

喬雅南轉頭看了看眼看著自己的修，又看看瞪著大眼睛在吃手的小弟，知道這是了。

沈懷信眼隨，起道：“我去熱米湯。”

“辛苦你了。”喬雅南抬頭看向他：“今晚的事，謝謝你。”

沈懷信搖搖頭出屋，喬姑娘不知道他有多懊悔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他若一起回來了，怎會發生后來這些事。

聽著后面的腳步聲，他回頭見是喬姑娘忙又折回來，并且擋住看那邊屋子的視線：“怎麼了？”

喬雅南垂著頭，努力把自己從屋里沖出來的那一幕從腦子里趕走，聲音也有些低：“去灶屋吧，你就不用扯著嗓子和我說話了。”

“也好，灶屋里燒著火，亮堂。”沈懷信朝門站著的修出手：“過來，都去那屋。”

喬修忙一手抱穩小弟，一手過去，包裹住他的手心溫暖干燥，在此時給了他足足的安全。

沈懷信牽一個攬一個，到門口時把修拉到前邊一點讓他先進去，然后托著喬姑娘的后背進屋，自己墊后。

溫暖的火搖曳著，將屋子里映襯得影影綽綽，不大的屋子裝著這幾個人好像就剛剛好，不會太，也不會大得讓人離心。沈懷信只覺得心口滿滿的，尤其是大大小小都乖乖聽他安排圍著火塘坐下，他恍惚間有了種一家之主的覺。

水壺在響，快開了。

沈懷信揭了大灶的鍋蓋，鍋里放著一個自制的木頭小框，三個竹筒擱里邊立著，他舀了些水進去。

正好水開了，他把火塘的柴火轉移到大灶，煮水來隔熱米湯，后面就留著點火在灶里，余溫能保另外兩份米湯一直溫熱著。

明日他得記著買個小陶罐回來，現在天氣好還能如此，等天氣一涼灶冷得快，每熱一次都得燒火，那喬姑娘一晚上就不必睡了。

喬雅南看著突然笑了起來。沈懷信抬頭疑的看著。

“才認識那會你連怎麼往餅里夾菜都不會，現在已經什麼都能上手了。”

“就像你說的，有些事只要是想學的，學學就會了。”沈懷信拿著兩柴比較了一下，放了小的進去：“我還不太會，還要多和喬姑娘學習。”

“這種事能生巧。”

喬雅南伏在膝蓋上看著好看的臉被火映紅的人，真是不可思議，一個十七歲的年郎今晚卻撐起了頭頂的那片天，并且無論是在族里還是村里都沒讓吃半點虧。自覺從沒小看過這人，可回想起來，仍是因著他的年紀而將他看了不諸世事的年。得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才行，這里的十七歲和那個年代的十七歲不一樣，在這里，十七歲都能當爹了。

“送后能讓他坐牢嗎？”

“能。”沈懷信想也不想就回答：“我不會給他翻的機會。”

“我有點擔心，這樣的人只靠我那點小計謀小聰明對付不來。”喬雅南轉回頭去看著明明滅滅的小火：“而且家里還有兩孩子，我都應付不來了，他們要怎麼辦？”

“放心，他回不來了。”

喬雅南看向他，不太信，放到現代室盜罪名也不是很重。

“有關系不用偏去自討苦吃，那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沈懷信朝笑了笑：“我大伯很好用的。”

喬雅南沉默片刻：“對你會有影響嗎？你大伯會不會責備你？”

“這本就是他教我的。”沈懷信拖著凳子坐到邊：“他說前人種樹就是為了給后人乘涼，若后人連怎麼乘涼都不會，那只能是前人太愚蠢，連這個都沒教會。”

喬雅南都快要仰懷信大伯了：“你大伯就是仗著你學不壞。”

沈懷信把這當是喬姑娘對他的稱贊，笑道：“先生也常這樣說，但大伯的意思我懂。他們長了參天大樹，自然是為了給子孫后代庇護，可樹并非不可破壞的，后代想要一直得這庇護，那就得保護好那棵樹，想要保護好那棵樹那就得有那個本事，前人種樹給后人乘涼，后人也得護前人之樹，才能庇護自己的子孫。”

說完沈懷信又覺得說得有點繞，正要再解釋一下，就見喬雅南輕輕點頭道：“確實是如此，前人有本事種樹，后人也得有本事才能一直乘涼，讓外人把樹砍了，上哪乘涼去。”

“對，就是這個意思。”沈懷信眼神奕奕的看向喬姑娘，他就說喬姑娘像大人，的想法，的反應，的聰慧，都像！

看到壺冒出的白煙，沈懷信想起來，忙起拿碗過來倒了三杯涼著，又揭了蓋子拿出一個竹筒遞過去：“不能太熱，小修齊了。”

喬雅南攪了攪，送了一點到里：“溫的，剛好。”

小修齊看到眼的竹筒就不吃手了，揮舞著小手哇哇著，喂一口進去扁扁就吞下去，立刻張大等著下一口，三個人看著都有些心疼。

沈懷信忍不住問：“只能吃這個嗎？沒其他辦法？”

“有啊，請個媽媽。”喬雅南嘆氣：“我倒是想出這個錢，可隨便找一個我還擔心不好過了什麼病給小修齊，好狀實的又哪里會來我們家里孩子。”

“我想想辦法。”

“把你大伯省著點用。”喬雅南瞥他一眼：“這事就不用出他老人家了，你也不怕回去后挨他收拾。”

“他教的我沒學會才要挨他收拾，我這用好了他沒理由收拾我。”

聽懷信話語里對大伯的親厚信任，喬雅南心知伯侄倆關系是真的好，但仍是搖頭：“這不是需得用關系來解決的事，多人家的孩子吃不到白米湯不也活下來了，比起他們來小修齊已經算是吃得很好。等等吧，三個月就能吃米糊糊了，到那時就好了。”

沈懷信只得把這事按下，不過看一眼喬姑娘他又笑了，喬姑娘緩過來了。

“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嗎？”喬雅南看他一眼：“不許去請媽媽，請來了我也會趕走的。”

“知道了，喝點熱水。”

PS：只有兩天過年啦，家庭婦空也要忙些事，這段時間都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