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風冽見柳枕清臉不快, 就道:“待會見霍家的老兵就知道了。”
柳枕清點點頭,他們之前商量過了,這里有霍家別院, 自然有霍家老兵留在這里一邊看家一邊養老。
因為不能暴行蹤, 所以不便住霍家別院,但是可以讓人出來與他們換信息。
而且也需要有這個耳目在, 因為潛的賀闌和秦予一旦有消息傳出來, 必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霍家別院。
兩人來到城最熱鬧的茶館,尋了一最偏僻的雅座,霍風冽給柳枕清點好茶點之后, 就獨自離開, 等他找人傳訊后又很快返回。
“這麼快?”柳枕清驚訝道:“你這是出門繞了一圈啊。”
“找了乞兒送信。”霍風冽簡明扼要道。
柳枕清一書生卷氣的打扮,卻坐沒坐相的靠向正襟危坐的霍風冽,抬著眸子,眼尾上挑, “怎麼?不放心我?敵人不是都甩掉了嗎?”
一邊說著, 桌下還不安分,晃悠著輕輕撞擊霍風冽一側膝蓋。
霍風冽無奈的看了柳枕清一眼, 挪開, 為他斟茶。“既然船只是從這里走的, 這里必然也有他們的眼線,還是小心為上。”
“唉, 我不會武功拖累你了。”柳枕清故作難過道。
霍風冽明明該知道柳枕清說著玩的, 還是立馬道:“沒有, 這一路多虧清哥的分析了。”
柳枕清卻擰眉道:“你明明就嫌棄我了。”
霍風冽立馬驚訝道:“我沒有。”
柳枕清一臉委屈埋怨著, “那你的挪開干嘛?”
霍風冽頓時一陣無力, 只能默默的把挪回來, 任由柳枕清毫無規律的輕,甚至到最后就是挨著磨蹭。
好似故意調戲一般,霍風冽卻只能撇開眼神,藏那一意。
高臺上說書先生口若懸河正說著霍家軍過去的戰役,這是說書的最說的容,其中不乏提到幾句柳相,幾乎每個城鎮都有類似的說書容,雖然屬于老生常談,但是臺下人仍舊聽得津津有味連連好,卻不知角落中,他們口中的主人公鎮國大將軍正局促不安的忍著柳相的細細折磨。
沒等多久,霍風冽就道了一聲:“來了。”
柳枕清順著霍風冽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一個面的半百大叔站在門口,一雙戰場上練就的虎目來回在茶館的座位上掃,規律無比,不驕不躁,卻不會掉任何一個目標,直到看到這里,渾一,膝蓋要彎不彎,好像恨不得隔著十幾米遠就要當場下跪行禮似的。
不過人家大叔也有分寸,震驚了一會兒,就立馬低頭疾步走了過來,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直到到有屏風遮擋的位置,才單膝跪地行禮,“老兵的丁武參見將軍。”
“丁叔,你見我不必行禮。”霍風冽一抬手,一陣勁風就形了一個托力,讓丁叔站了起來。
丁叔豪爽一笑道:“將軍,雖然我已經退下了,但是我還是以霍家軍為榮,見將軍行禮是我最樂意做的事,平時沒機會,做夢都能夢見,現在見到了,可不得……啊呀老丁話多了。”
霍家軍能安度晚年退下的人估計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丁叔只是其中之一。
聽說他的名字,又見他似乎瘸了一條,柳枕清想起他是誰了。
丁叔以前是跟著霍風冽父親的近衛兵,后來為救老將軍傷,不得不退下,就被放在了這邊的別院養老。但是看著這虎虎生威的樣子,估計還擁有給他一把刀都想隨時奔赴戰場的。
而柳枕清認識他自然是因為第一次南下時就住過別院。
霍風冽不是那種能跟人寒暄的格,所以跟他見面的人不論平時如何,面對他都是話多的那一個。
丁叔問好了一會兒,就看向了柳枕清,“這位是……”
柳枕清微微一笑,原本長相就人畜無害,一笑自然討喜,“丁叔你好,在下柳蕭竹,是……”
“柳?”丁叔臉瞬間一變,幾乎是警惕又防備的看著他。
柳枕清立馬尷尬的安靜下來,好吧,這才是霍家的人該有的反應。
“丁叔,他是我朋友,此次同我一起行辦事。”霍風冽面沒有任何波瀾道:“丁叔請坐。”
丁叔明顯目在柳枕清的臉上猶豫了半晌,但是終究還是軍魂,將軍說什麼就信什麼。
“柳公子好,剛剛老夫冒犯了。”
“沒事沒事。丁叔快坐。”柳枕清趕忙客氣道。
丁叔見柳枕清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態度才稍微放緩了一些。坐下低聲道:“將軍,我之前聽聞你出現在其他兩府辦案,怎麼突然來到了這里,而且還用暗號引我出來?”
“我在為皇上辦事,其余的不必多問,你只需記住兩件事,第一我們行蹤是保的,不可對任何人,第二如果有人傳信傳到了別院,就送來隔壁客棧。”
霍風冽語氣嚴謹認真,丁叔立馬明白其意,領下軍令。
“丁叔,我們剛剛來此,不清楚這里的局勢,能否詳細說一下?”柳枕清開口詢問道。
丁叔點頭道:“不知道將軍和柳公子想要聽哪方面的?這里的局勢最近的確是有點不安,且不說遠常常冒出來的海寇水賊這類問題一直存在,就說這里水軍兵權的接,最近也是矛盾重重。”
“就說兵權問題。”柳枕清立馬道。
丁叔就盡量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這里的矛盾其實還要從十多年前說起,當年這里是沒有三萬兵馬的。宋家是當地的世代守軍將領,不過那只是陸地兵力而且不過五千人馬,很難安定海域問題,那時候的海寇問題比現在嚴重多了,別說附近島嶼了,就是沿岸百姓都不得安寧,更不用談海上貿易了。直到皇帝南巡……”
丁叔正說著,外面的好聲突然大了起來,打斷了丁叔的話,說書人正說到某個彩容。
而其中的容正好跟丁叔要說的容差不多,丁叔就停了。
只聽說書先生激道:“那時皇上年,說是南巡,其實就是大臣柳枕清想要南下視察耍威風。各位,你們說他南下真正用意是何?”
底下看十分配合,有人喊打擊海寇,有人喊排除異己,直到有人喊安排行刺。大廳不由得安靜下來,隨即又一次發激烈的聲響。
丁叔聽到這里冷哼一聲,眼神滿是對臣的唾棄。
霍風冽當時剛剛去北邊戰場,跟他哥哥一西一北,并未聽說這次南巡的況。
霍風冽側目看向柳枕清,只見柳枕清幽幽的發著呆,撞他的也停了下來。
說書先生道:“各位都是聰明人,都說到了點子上,但是打擊海寇,安穩我們這邊是假,以權謀私是真,當年就是在離這里不遠的海岸港口,一場行刺發生,皇上甚至還了傷,但是柳相卻一點事兒都沒有。若不是柳相死后清算,有人舉報,都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不僅威嚇了皇上,還以此為由殺了一批又一批平時反對他的人,更是把罪名推到了其中一個反賊王爺上,以此為理由,繼續拒絕反賊王爺們離開京城的請求,這導致了之后的三王政,我在這里就不累述,就說這里的刺殺事件之后,柳相直接大筆一揮,要求皇上賜予宋家三萬兵權建立水軍,理由是刺客可能是反賊勾結的海寇,所以害人的海寇也要清繳。”
底下有人問道:“好像的確有了一波大清洗,死了很多海寇,導致一段時間都沒海寇敢靠近這里。”
此話一出,立馬眾生反對。“之后海寇更多,本就是適得其反。”
“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完全不顧后果。”
說書人冷笑道:“大家可不會被那種表面功夫騙了,其實這是柳相在為挑釁霍家兵權做的嘗試,就是為了把宋家發展自己的兵權勢力,為了避免老將不好用,所以剛剛給兵權就選定最年輕的宋將掌權,以為可以借此掌控三萬兵馬,誰知宋將本不待見他這個玩弄權的臣。所以說他做的一切本不是為了我們老百姓,即使為了謀私,為了權傾朝野,不臣之心真的跑到大周最南邊都能聽得清的程度。”
眾人跟著附和,“臣賊子啊!”
“不愧是海王,年時竟然就能頂住臣的力。”
而丁叔這邊聽到「挑釁霍家兵權」時就已經冷笑連連。
霍風冽皺眉,有些不想聽下去了,看向柳枕清,只見其眼眸越發寡淡。
霍風冽不知道該怎麼哄人,只能主輕輕用撞一下,剛剛清哥不是玩的很開心嗎?就主配合一下。
果然他輕輕一撞,柳枕清眼神瞬間恢復亮,驚訝的看向霍風冽。
霍風冽低頭喝茶,掩飾尷尬,只是還輕微的撞一下,似乎在勾著對方撞自己。
柳枕清哪里還有心思想過去的糟心事,也聽不見滿堂對他的侮辱責罵,滿腦子都是驚喜。
難道二狗終于長了,知道跟他調了?
這勾人的小東西。
正當柳枕清抿著,要配合起來時,就聽到上面說書人語氣極盡嘲諷道:“那時候臣與宋將同進同出一起除海寇,宋將就沒有好臉給他,據說他得知宋將男不忌,還打算親自送上門,以謀權,最終還是被拒。就是說哪怕他柳枕清傾國傾城,咱們宋將在大意面前也不為所!”
這話瞬間引起了眾人另一番激,仿佛窺見了什麼八卦一般,紛紛嘆。
“那大臣又不是第一次這麼干了,簡直有辱斯文。”
“雖然我們的宋將平時放不羈,紅藍知己無數,但是關鍵時候還是不為所迷的。哪怕他柳枕清了站在宋星幕面前,我也敢說我們的海王不會看一眼。”
這話說得侮辱人了。
柳枕清的角不由的起來,正無語的間,就覺原本輕輕撞他的停住了,柳枕清看向霍風冽,只見他沉著一張臉,有發怒的征兆,那殺氣仿佛有形狀一般釋放了出來,就連一旁的丁叔也到了。幾乎本的汗直立。
正被這殺氣激的渾不安,突然就覺殺氣瞬間收去。
丁叔疑的盯著霍風冽,就見他的將軍似乎渾僵,低垂著頭,睫羽抖,大一層淡淡的紅從脖子開始往上蔓延。
正不明所以,就看到柳公子似乎湊過去要跟將軍耳語。
丁叔識時務,看向旁邊,不去聽,也沒多想將軍的異樣,完全不知道,坐在他對面的「無恥之徒」不用調戲將軍了,而是直接上手,搭在霍風冽的大。
然后擺出一副借勢湊過去說話的姿態,弄得霍風冽不僅坐立難安,也不好主避讓。
仿佛別有用心的是自己,而柳枕清只是過來說話,無意中按上去罷了。
“說書人說的。”柳枕清輕聲道。
“嗯……嗯,我知道。”霍風冽僵道。
柳枕清勾了勾角,看著霍風冽逐漸紅的耳垂,莫名有點想要咬上去的沖,但是沒下,只是湊得更近耳語,讓氣息噴在上面,看著它逐漸紅到艷滴。
柳枕清笑著使壞道:“宋將的確男不忌,我們也的確同進同出,他也的確沒有好臉給我。”
霍風冽一愣,不由的看向柳枕清。臉逐漸鐵青。
柳枕清繼續道:“但是他們說我了站在宋星幕面前,他都不會看一眼這一點肯定錯了。我過啊,他當時一直盯著我看。”
霍風冽瞬間瞳孔,因為只是小時候跟宋星幕有幾面之緣,所以本無法分辨此時柳枕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