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騫馱雙膝微蹲,然后一腳踏出,四臂抬起,畫一個圓,有起手撼昆侖之勢,憑借自生極力,生生托舉起這片雷劫之海。
他的形驟然下墜千丈,但那紫雷也隨之炸碎,如同水缸破裂后鋪散流泄開來的流水,在羅騫馱的軀上游走。
狂暴的雷劫之海,對他強大的神魔進行了不知道多次的侵襲,卻始終沒有能夠在他上留下什麼傷,只是割散了他的頭發。
銀白如蟒蛇的頭發,披散在他魁梧如山的恐怖后方,加上那一冰冷的玄甲以及青猙獰的面孔,看上去就像是佛經畫卷上的一尊魔神。
羅騫馱緩緩吐出一口氣。
前方陸青山的渺小影還是那般溜,一即分,再次奔出千里。
可他的氣息,明顯在衰弱。
轉戰至今,羅騫馱一直在擴大勝算。
暮時的雪地,如墮永夜,厚實的雪云遮住了漫天的星與月華。
西北之地,漆黑一片。
劃破天際的劍,便閃耀了流星,如過人間。
戰場已經從一開始的荒野變化為如今的極寒之地。
大雪飄下,比煙花還要寂寞。
持續二十天的追殺,在這個罕見的極夜,終于要迎來尾聲。
二十天。
二十次山海之力。
二十萬劍。
二十道天罰。
還有七次破法。
陸青山耗盡所有,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才換來這寶貴的二十天時間。
著眼可見已是強弩之末的陸青山,羅騫馱沒有半點勝利在的得意之,心中只有終于要結束的如釋重負。
二十天的高強度生死追逐戰,饒是他也不免到深深的疲憊。
羅騫馱一冰冷的黑玄甲,在漫天寒風中紋不,卷噬所有夜。
“你陸青山可算雖死猶榮。”羅騫馱深深道。
二十天來,始終不肯放棄,始終不愿去見閻王的陸青山,此刻竟好似放棄掙扎了一般,不再遁逃,停下了腳步。
他左手的列缺已經不知所蹤。
劍域的紫金芒已經去。
法力枯竭的陸青山,早已再撐不起道域。
經過二十天鏖戰,陸青山的水早已浸染襟,然后凝固,以至于衫變得沉重,在上,并不被寒風吹。
唯有他的頭發在雪中舞。
陸青山披頭散發,眉心一枚紫金蓮花印記如風中殘燭在極夜閃耀著最后微。
他抬頭了眼被雪云遮擋見不到半點月華的夜空,然后視線下墜,落道羅騫馱上。
二十天來一直沉默著的陸青山,第一次主開口。
“豈能無劍?”
鏘!
鎮魔好像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發出一聲鏗鏘長作為回應。
其聲若山澗流水,鳴叮悅耳,又似清風拂月,清越朗快。
然后,陸青山又問。
“豈能無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