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堂確實換了一張更大的桌子，是楚王下令，不過楚王為何下這樣的命令，除仇公公外，怕是很人能猜出來了。

很快，一道道菜肴被端了上來。

曲舟意道，「好久沒吃這個魚水晶餃了，陸姑娘你一定要嘗嘗這個，劉廚子的魚水晶餃堪稱一絕，沒有毫腥味不說，還特別鮮香。」

陸雲瑤剛要回答，就聽楚王道，「食不言。」

陸雲瑤一愣，看向楚王。

楚王淡淡掃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專心用膳。

曲舟意像被教訓了的小孩子一般，癟了下，便委屈地低頭用膳了。

陸雲瑤夾了一隻魚水晶餃，想到之前楚王命令無休止地想話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低頭看了看桌子，衡量了下和曲舟意之間的距離，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楚王面頰閃過一窘迫，不悅道，「你笑什麼？」

陸雲瑤挑眉，「王爺說食不言，也沒說食不笑。」

楚王沒想到對方還敢頂，「舟意食不言的，你食不笑。」

「王爺的意思是，我可以吃飯的時候說話，曲公子可以吃飯的時候笑？」明擺著抬杠。

楚王抬眼，看向，「你可以試試。」

陸雲瑤從楚王眼神中看到了威脅，乖乖低了頭，「還是不了，王爺教訓得對，吃飯的時候聊天，口水到飛，確實影響不好。」

低頭吃飯的曲舟意見陸雲瑤敗下陣來，投去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陸雲瑤也低著頭，回瞪了他一眼。

這種場景，極像老師先後批評了兩個聊天的學生，兩人暗暗挑釁。

楚王見兩人眉來眼去，突然覺得心不好了，「陸雲瑤。」

「是，王爺。」

「明天開始，繼續準備早膳。」

陸雲瑤一愣，急了，「為什麼？王爺之前不是說好了不用我準備早膳嗎？王爺怎麼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

楚王挑眉，「不願意？」

陸雲瑤想到道、想到永安侯、想到自己好容易的來的二代生活，最後只能敗下陣來，「民……願意。」

楚王見陸雲瑤如打蔫的茄子，再無心和曲舟意流，瞬間心好了許多，胃口大開，多吃了兩個包子。

……

早膳過後。

丫鬟們端來清茶，讓三位主子漱口。

陸雲瑤咽了茶，而後道，「王爺，民有件事想拜託您，行嗎？」

「何事？」楚王優雅地飲茶。

「聽曲公子說，您那有巫醫的書，能不能借我看看？」

「不借。」

「……」陸雲瑤一臉懵，從沒想過是這樣的答案。

曲舟意也是不解，仇公公等人更是一頭霧水。

曲舟意道，「王爺……」

然而還沒等曲舟意的話說完，楚王便淡淡道，「聽說某人今天要到珍膳樓買點心，珍膳樓的點心只有上午有賣，若買不到，豈不是失言？」

曲舟意哈哈一笑，「王爺還幫我想著這件事了？王爺放心吧，清早我就讓人叮囑老闆給我留了，我這點薄面，白老闆還是給的。」

楚王瞭然，「來人，去珍膳樓把今日所有點心都包了，送宮中，就說本王送皇上的。」

「……」曲舟意。

「……」陸雲瑤。

「……」眾人。

大家都看出來，楚王這是赤的威脅了。

曲舟意頭皮發麻，以他對王爺的了解，知道王爺只要說了便定能做出，「別！王爺等等！咳，宮中那個……廚手藝也很不錯，不比珍膳樓的差，王爺就別破費了。那個啥……君子要言而有信，在下既然答應了小丫鬟們，就肯定得辦到是不？那在下就不陪王爺了，在下先去了。」

楚王微微點了下頭，「去吧。」

曲舟意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飛也似地跑了。

陸雲瑤看著曲舟意狼狽的背影，卻突然想起一句話——姜還是老的辣。嘖，和老巨猾的楚王比，曲公子還是太了。

等等，老？

楚王今年也才二十三歲，並不算老，然而的印象里楚王卻老氣橫秋，奇了怪了。

一旁的仇公公對著曲舟意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算他小子溜得快，竟敢和王爺搶人，王爺看上個人容易嗎？他還跑來添，呸！

王爺為什麼突然換桌子？還不是瞧不上那小子湊到陸姑娘旁嘀嘀咕咕，換了一張大桌子，看還怎麼湊，是脖子上還是長。

可以說，楚王三兩句把曲舟意支走的行為，甚得仇公公意。

仇公公收回視線，白面無須的臉上也綻放了老母親一般的微笑。

另一邊。

對於楚王的拒絕，陸雲瑤十分意外，「王爺，我只是借幾本書，會小心翻閱，既不會弄壞也不會弄丟，您為何不借我看？」

楚王道，「本王的藏書皆孤本，更有許多書籍離了本王書房便天下難尋，難不有人要看，本王就要借？」

陸雲瑤急了，「當然不是有人要看王爺就要借，但我和他們能一樣嗎？也不是外人借，是我借。」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鼻尖。

仇公公憋著笑，就瞧著陸雲瑤一點點上道。

果然，楚王聽見自己想要的回答，心愉悅，臉也好了許多，「原來如此。」將杯子放在桌上，發出瓷撞梨花木的悅耳脆響。

化為狗子的陸雲瑤再次搖起歡快的小尾，「王爺您想想，書是我借，我不出王府大門，邊的梁嬤嬤也是您的人，我既不會弄丟也不會弄壞，您借給我萬無一失的。」

楚王對陸雲瑤的表現十分滿意，剛要開口應允，但眼底閃過一銳利，隨後道，「書籍貴重，不外借。」

一旁仇公公不解，他明明看見王爺馬上要答應陸姑娘了，怎麼又拒絕？但看起來王爺心不是不好，陸姑娘也沒得罪王爺。

陸雲瑤諂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氣得咬牙切齒，又不敢直接撕破臉，皮笑不笑道，「王爺別這樣不近人嘛，咱們現在也不是陌生人，同一屋檐下，就算沒也有不是？大不了……我看書的時候帶著手套和口罩，怎麼對待文就怎麼對待你的寶貝書，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