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道士和和尚倒也不是怕飛魚衛,而是怕這烏央烏央的人群。
青牛仙人廟先到先拜,你要敢隊,眾怒之下,說不定惹一群人上來撓你個滿臉桃花開。
在碼頭生活的百姓,多是彪悍之人。
有橫的、有愣的,還有不要命的,撒潑打滾的那就更多了。
這不,隊伍中一個尖柴瘦的灰臉青年瞥見大和尚那一圈又一圈的褶子,眼珠子咕嚕一轉,離隊伍跑到道士和和尚中間,就往兩人中間。
可人捱人的隊伍,哪裡能得進去?
何況大和尚那一褶子,一彈一彈的就跟那牛皮風箱似的。
大和尚被蹭的不爽了,手就是一拉。
灰臉青年蹬蹬蹬後退了兩步,然後以一個極為誇張的姿勢倒了下去,接著就開始嚷:“哎呀~”
“和尚推人咧,折了折了~”
“和尚推人咧~”
“……”
好傢夥,這嗓子喊的,大和尚都給喊懵了。
道士也是愣了一下,這人特麼哪來的?
灰臉青年的聲音非常大,幾嗓子就把周圍人的目吸引了過來,維持隊伍秩序的飛魚衛也急忙向這邊跑。
“疼疼疼,折了,折咧~”
“這和尚推我,弄傷我咧!”
“……”
灰臉青年指著大和尚不停的囔。
大和尚和道士對視了一眼,眼角一睜,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特麼是瓷啊!
“你……你不要說話。”大和尚頓時怒了。
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人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瓷來了。
“哎呀…這把人弄傷了呀。”
“不好辦了。”
“得賠錢!”
然而圍觀過來的人大多數不知道咋回事,頓時議論紛紛,數看到的也是在一旁看好戲。
張主持公道?
冇有的事兒。
看戲冇風險,張需謹慎。
運河的水有多深,這碼頭的水,就有多深。
正義棚的人在碼頭這一畝三分地上,一般不會活的太長。
這就是紅塵和人間,各掃門前雪,扶人需謹慎。
“你還狡辯,你…你就說,是不是你推的我?”
灰臉青年一臉痛苦的指著大和尚,那表演水平,明顯就是慣犯,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的,你可不要說話!”
大和尚頓時被將了一軍,憋的滿臉漲紅,指著灰臉青年氣道:“那…那你是,而且我隻是很輕的推了你一下,我冇用力的。”
“誒誒…大夥兒聽見冇,聽見冇,他承認了。”灰臉青年一聽這話,頓時打蛇順上,又捂住大哀嚎,“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大和尚的臉頓時被氣的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有一屁坐死這王八蛋的衝。
他有一百種辦法弄死這人,可他既不是妖魔,也不是鬼怪。
出家人不輕易傷人,更不輕易殺生。
本能的,他看向道士,想要求救。
道士一臉無奈,翻白眼道:“你說你承認這種事乾嘛?”
推人能承認嗎?
承認了那就的賠錢。
陪他一起躺纔是解決之道。
畢竟躺地上的都不要臉了,你要啥臉?
“我法海行端坐正,從不打逛語,推了就是推了,但我冇用力,這都是真的,冇有半點假。”大和尚梗著脖子道。
於是乎。
一炷香後,大和尚便為他的梗直付出了二兩銀子和一肚子氣的代價。
灰臉青年揣著二兩銀子走了,離開人群後更是歡天喜地的撒丫子狂奔,生怕道士和和尚追上來。
灰臉青年名麻飛,形骨瘦,兩條細的,就跟那雀似的。
不像,人在太底下投下的影子,也像極了一隻雀。
坊間有傳言,兩個月琉球國進貢的一隻金雀,突然在一陣白煙過後,變做一個人的樣子,跑的無影無蹤。
但那隻是傳言,琉球國遣使京,為新皇帶了許多的貢品。
小小金雀,有無不值一提。
……
麻飛走街串巷,很快便遠離了青牛仙人廟。
回頭見冇人追來,他徹底放下心來,臉上竟是得逞的得意。
瓷這玩意,風險高收益高,關鍵是要會選對象。
第一得是有錢人,這點無需多說。
誰有錢?
有錢人的千差萬彆,但有一點,胖的人,一定有錢。
第二個最好是在彆人十分著急辦事的時候。
人著急的時候,冇心思和瓷的人多糾纏,著鼻子認倒黴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第三就是看碟下菜,彆要的太多,暴利,那是不會長久的。
大和尚完的符合了這三點。
第一,他有錢。
第二,他著急拜仙。
第三,二兩銀子對他來說,不算多。
麻飛掂了掂手裡的銀子,十分滿意今天的果,正打算去哪吃上一頓呢。
結果一抬頭!
duang!
直接和一個邦邦的什麼東西來了個親接。
麻飛頓時一屁坐在地上,眼冒金星。
定睛一看,好傢夥。
一頭牛!
黃牛!
牛上還坐一人。
自己正好是撞到牛頭上去了,來了一下。
麻飛眼珠子咕嚕一轉,順勢又躺下了,囔道:“哎呀~疼疼疼~~”
“骨頭斷了,骨頭斷了,屁都兩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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