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落了回井,真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面對的是一只張牙舞爪卻沒有殺傷力的兔子,現在變了一只打著哈欠睡著懶覺,卻讓人不得不妨的老虎。
“二姨娘,我看你臉不好,最近可有頭痛頭暈的癥狀?”沐晚剛才給二姨太號了脈,覺到氣不穩,氣不足。
二姨太十分疲憊般的著額頭:“最近確實有些乏力,已經讓大夫開了進補的藥了。”
“那就好,一定要注意才是。”沐晚臉上笑著,心裡卻在琢磨著怎樣拿到二姨太的藥方。
“沐晚,你是怎麼看出我頭痛頭暈的?”二姨太反應過來頗有些差異,接著又了然道:“我差點忘了,你是和錦一起學醫的。”
和沐錦比起來,這個‘一無是’的人自然是會被人忘的,沐晚不以為意,輕笑了一下。
翠娟已經端了點心回來,見到地上摔碎的茶杯還以為是兩人發生了爭執,畢竟以前的沐晚三天兩頭跟人吵架,把這府上府下的人得罪了個幹淨。
蹲下來收拾茶杯,又瞄了二姨太一眼,只見二姨太低眉順眼的,不像是發過脾氣的樣子,兩人之間也都是說些尋常的話,相很融洽的模樣。
不久,二姨太就起告辭了,沐晚起親自相送,兩人在門口又閑聊了幾句。
翠娟心下雖有疑,可是看到桌子上已經空了的藥碗,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剛收拾好那些茶杯碎片,外面便傳來淩雪秋愉悅的聲音,定是學唱歌來了。
~~
淩慎行正在書房理軍務,沐錦端來剛剛泡好的茶水,聽說帥喜歡素,今天特地換了件月白的旗袍,沐家的兒都生得花容月貎,細細一打扮都是人間絕。
“帥,您已經辛苦了一上午,喝口茶歇會吧。”
淩慎行正在翻閱手中的公文,眉眼不抬:“放那吧。”
“這是頂好的黃山尖,又是今年的新茶,我特地用溫泉水沖泡……。”
“放那吧。”淩慎行有些不悅的打斷的話,眉間已有不悅。
沐錦知道他的脾氣,雖然有些磨不開面子但還是不太甘心的追問:“院子裡的桂花開了,不知帥想吃桂花糕還是桂花薄餅?”
雖是初秋,書房裡的窗戶是開著的,約有桂花的香味兒飄進來,秋風吹起桌子上的書頁傳來嘩嘩的響聲。
沐錦見了,急忙走過去道:“我把窗戶關了……。”
一雙玉手剛出去,便約有婉轉的歌聲傳來,似乎就在窗外,那唱歌的人仿佛是飽含了深意,句句扣人心扉。
正在看書的淩慎行本沒有在意,可那歌聲不遠不近的徐徐傳來,婉轉人,如山澗中的潺潺流水。
淩家老宅的後院是揚城的十裡長橋,橋上有商人經營烏篷船,偶而有抱琵琶的歌隨著客人一同遊玩,那歌聲便是飄忽幽遠,醉人心腸。
淩慎行不知不覺,竟被那歌聲倏然吸引住了,這歌詞也有意思,倒不像他們這裡的曲子,也不似西洋的曲,那歌詞唱的是:
甜
你笑得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在哪裡
在哪裡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悉,我一時想不起。
啊……
在夢裡。
直到這人唱完,他似乎還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指尖被茶杯燙了一下他才猛然驚覺。
唱歌的斷不是十裡長橋的歌,因為一字一句聽得如此清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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