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心裡覺得,就算我真的開罪了年氏,四爺未必會如何向著……可心裡倒是真的有些迷糊起來,鈕祜祿氏是真的不知道我與四爺之間的那份約糾纏,還是就是認定我是個對毫無妨礙之人呢……我皺了皺眉頭,低頭輕聲笑說:“瑉姐,做人是要積福的,就像姐姐這樣的,必有後福。”
一愣,抬眼看了看我,眼中有著疑問,也有著期盼,但又微微一歎:“我也不想那麼多了,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倒愣了一下,心裡不自地想,是不是就是因為這種為人事,才最後有了個好結果,轉念間又想到了西點軍校的那句名言——“格決定命運”。
“妹妹們快些。”
前面李氏招呼著我們,我倆忙快走了幾步跟上,眼前一座寬大的臨湖閣樓正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燈影兒映著湖水,分外的亮。
太監們見我們過來,忙得通傳:“四福晉、十三福晉、幾位側福晉到。”
我忍不住一笑,又忙得低了頭,這些個太監就是有眼力見兒,見十三阿哥又沒有正福晉,竟是把我這個十三側福晉的側字給省了。
正好笑間,裡面突然傳出了幾聲兒笑,高高的分外刺耳,我下意識地用手撓了撓鼻子,這是誰呀,王熙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可接下來我就笑不出來了,簾子一掀,一子香風先飄了出來,人影一閃,還沒等我看清楚,剛才的聲音又響起:“什麼時候老十三的側福晉變正的了?”“撲哧”,一旁的年氏先笑了出來,假意捂住了,又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那拉氏淡淡地橫了一眼,臉一僵,調轉了頭去。
我臉上原本有兩分尷尬,這會兒子倒是被笑得冷靜了下來。
下意識地整了整心靈上的盔甲,我抬眼向來人去……碩大的東珠累累地鑲嵌在旗頭上,累金巍巍地搖著,雪樣的瓜子兒臉,斂鬢彎眉,杏眼高鼻,竟是極俏的一張臉,比小春還勝了兩分貴氣。
我暗自大大地一怔,先前只知道這八福晉出高貴,為人驕蠻,卻不知道竟然還生了這副好模樣。
心底忍不住苦笑,蠻難纏,這長得漂亮的蠻恐怕就不是難纏兩字所能說明的了。
不又想,看來八爺這懼之名,估計也不是那麼簡單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了……心思遊弋中,八福晉已緩步走了上來,香味兒更盛了起來,的我有種快要窒息的覺,忍不住輕蹙了蹙眉頭。
“四嫂,有些時候兒沒見著了,也不常來坐坐。”
八福晉聲說道。
“妹妹不知道,前兒上不舒服,在家將養了這些個時日方才好些,今兒見了妹妹帖子,才出門來湊這個熱鬧。”
那拉氏微笑著說道。
我看八福晉眼尾也不掃我一下,樂得輕松,就別轉了頭站在鈕祜祿氏側。
眼瞅著那拉氏和八福晉正要攜手進屋,我正想落後兩步,不顯山水地好溜了進去。
“這位是誰呀,看著眼生呀”,八福晉一句話生生地截斷了我的想法。
我低頭抿了抿有些幹的兒,上前一步深福下去:“茗薇給八福晉請安,福晉吉祥。”
過了半晌兒還沒靜,竟讓我就這麼半蹲在當地兒。
不一會兒我的就麻了,汗也微微地滲了出來,心裡的火卻一拱一拱的。
就在我忍不住想不顧一切站直的時候,那拉氏開了口:“小薇你快起來吧,咱們妯娌之間行這正經禮數兒幹嗎。”
心裡冷笑了一聲,我慢慢地站直了子,真的是麻麻的,我用手絹了額頭上的汗。
“哼,四嫂,規矩多些沒錯的,咱們妯娌之間倒還好說,就是省得那些個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出的人,攀了高枝兒就忘了本分。”
八福晉笑著對那拉氏說完就把眼珠轉向了我,“你說是不是呀,側福晉?”我心裡就像開了鍋似的,臉上卻淡淡的,扯了扯角兒:“您說的是。”
見我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顯然出乎了的意料,八福晉瞇了瞇眼,輕步走了上來站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也隨看。
“是嗎?”冷哼了一聲兒,“方才可是聽見有人稱呼你是正福晉,這是什麼時候改的呀?”回頭環顧眾人,“你們都聽說了嗎?”除了四福晉帶來的人,周圍眾人都是有致一同地大搖其頭,我這才發現原本閣樓裡的人竟都已經出來看熱鬧了。
都是些格格貴婦,竟有大半兒看了眼,宮裡頭常見的了,這會兒人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八福晉如何為難我,想是覺得這比看戲有趣兒得多了。
我倒是有了些好笑的覺,只是覺得這些貴婦、貴們平日裡的生活太過無聊,看看別人的笑話兒也就當是日常娛樂了。
看著八福晉驕橫的樣子,我微微一笑:“我也是頭一回聽說,就在您府上。”
這人臉一僵,一愣,頓時難看起來,可又說不出我什麼,本來就是家奴才報錯了份位,與我何幹呢。
“那該死的奴才。”
八福晉鐵青了臉,高聲喝道,“來呀,把這個不知規矩的奴才拉下去二十鞭子。”
我一愣,還未及反應,早有幾個太監擁上來把方才報名兒的小太監拉了下去。
不一會兒,遠黑影兒裡鞭子和著擊聲、慘聲就響了起來,四周突然靜了下來,我只覺得上的汗都立了起來,心裡寒瘮瘮的,心知肚明,這是打騾子驚馬,做給我看的。
我的臉難看了起來,不為別的,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只因為我與八福晉的一番口舌之爭,竟連累那倒黴的太監挨了打,又不知他後果如何,心裡有些後悔起來。
見四周眾人囁嚅相顧無語,我的臉也青了起來。
以為我怕了,八福晉滿意地一笑:“好了,大夥兒都進去吧,別為了那不懂事兒的人敗了興頭兒。”
說完轉扶著小丫頭的手進屋去了。
旁人都隨進了屋去,那拉氏看了我一眼,也帶著看起來很開心的年氏們進去了,倒是鈕祜祿事放慢了腳步來等我。
我看想開口安我,倒是笑著對搖搖頭,示意先進去。
雖然是一番好心,可這時候還跟我粘在一起,只能稱之為不智了。
人聲兒漸淡,我仰頭了月,星稀雲淡,倒與我現在的境相匹配了起來,哼……突然發現自己在心裡冷笑,倒是一怔,自打跟了胤祥之後,已經好久沒這樣了。
閉了閉眼,我今天才真正會到胤祥以前過得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怨不得他那樣的敏,又那樣的“想得開”,如果沒有四爺的照顧,恐怕他……我的心難以克制地絞痛起來。
心裡一陣陣的憤怒如地下的湧的巖漿一樣迫切地需要找個出口,我睜開眼向水閣看去,裡面不時地傳來八福晉那毫無克制的笑聲。
“哼……”我輕扯了扯角,邁步向屋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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