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只有重的呼吸聲。

秦絕死死咬著牙，努力控制著囂的暴戾，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越是這樣，腦海中越是混。

出現在眼前的不僅是在系統幻境中無數次殺戮時刻疊而的幻影，還有數不清的目睹同伴死亡的瞬間。

鮮、臟甚至腦漿的氣味如有實質地撲面而來，繼視覺之后嗅覺也背叛了，連帶著其他一起，像抓住難得的機會從某個牢籠里破出。

秦絕仿佛被架在火爐上烤著，在耳鳴，忽高忽低的噪音中夾雜著各種聲音，比《囚籠》那段黑暗里的竊竊私語更甚。

是匕首捅進的聲音；是利刃斬斷頭顱的聲音；是人被侵犯的哭喊；是男人惡毒的謾罵；是小兔子死訊的匯報；是七軍師重傷墜地的悶響；是小狐貍嘶啞的高呼；是森染支離破碎的電子合音；是……

嘭！

咣當！

秦絕徒手掰斷了手邊不銹鋼的椅子，居家椅失去平衡，重重落地。

煩躁與焦灼不斷撞擊著大腦、心臟，在每一管里纏斗。

秦絕猛然睜開雙眼，眸中一片猩紅。

皮表面的溫度比平時高上了一倍，舌干燥，軀殼里有一座火山在翻騰，流出的仿佛不是汗水而是鮮。

因籌備拍戲而維持的纖瘦上，所剩不多的繃著，鼓出形狀，充滿了炸的力量。

想要。

想聞到更多的鐵銹味。

想聽到人的慘聲。

想親手擰斷骨頭。

想在一地的斷肢里凝視歪曲的頭顱。

想把凸出眼眶的眼珠摳下來在掌心把玩。

秦絕張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

用盡了全力，毫沒有留，牙齒撞到了皮下的腕骨。

殷紅的從下流淌而出，順著角，沿著小臂，混合著唾滴答滴答落在地面。

久違的和氣味刺激著，秦絕在近乎生吃了右腕的引下用另只手猛地攥住桌角。

連接著樂與電腦的數據線凸凹不平，冰涼，硌著滾燙的掌心，一瞬存在拉高，令眼眸里濃郁的有所凝緩。

呲——

刺耳的音中，效果被踢到一旁。

秦絕弓著腰，低著，像個癮君子般踉踉蹌蹌地向臥室走去。

謝天謝地，提早把鋼板床和束縛帶裝好了。

一聲短促的悶響，秦絕仰面倒在床上，在痙攣中拼了命地將帶子扣好。

書房，剛進黑屏休眠的筆記本電腦屏幕驟然亮起，一條森蚺開始游。

滴滴聲里，接通了程序的束縛帶搭扣亮起紅，徹底鎖死。

秦絕在澎湃的嗜中一頭撞進虛幻的影視空間。

……

良久。

劇烈到聒噪的心跳聲中，秦絕眼中仿佛在滲的猩紅逐漸弱化。

力與力的大量流失引來強烈的疲憊，微弱地吐了口氣，昏死過去。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

稀薄的日過窗簾打在眼皮上，秦絕輕聲，悠悠轉醒。

近乎瀕死的狀態促使條件反地繃神，目，臥室平平無奇的天花板，耳中，樓下行人斷斷續續的談聲。

百米以，危險極低。

“呼……”

也幸虧倪省在島嶼上，人口度不高，加之住所較為偏僻，周邊環境更加安靜。

秦絕嗓子干涸，從四肢到胃部都麻木著，頭腦昏昏沉沉，意識卻在求生習慣下強行保持清醒，有種靈魂殼的怠倦。

滴滴幾聲，束縛帶自扣，森染的聲音從床頭柜上的藍牙音箱中響起。

“阿爸？有好點嗎？”

秦絕鼻腔里微弱地哼了一聲。

邊沒人，森染又沒有實，兀自醞釀了幾秒，撐著慢慢坐起。

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秦絕從未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想把凸出的結切掉，有一說一，外凸的結蠕起來帶的更明顯，疼痛也稍強些。

不過經驗告訴，口那兩團恢復了以后，在快速跑和作戰時想切掉的覺是一樣的。

唉，做人做男人都不容易。

努力調節心的秦絕苦中作樂，坐在床上緩了緩，才慢吞吞地站起來換服，順便燒壺水。

多喝熱水，永遠的神。

小口小口抿完了半杯水，秦絕試探著發出幾個長音，確認聲帶完好。

又試了試，莫森的聲線還在。

總歸影響不到演戲，那沒事了。

放下水杯，力在這段時間里小有回升，抬手了個懶腰。

骨節的噼啪聲接連傳來，秦絕心道可別是閃了腰了，說出去笑死人，幸好韌還不賴，無事發生。

“哎——”

長嘆一聲，出笑容：“抱歉，阿染，讓你擔心了。”

小音箱頭頂的LED燈閃了閃，森染殘留著鼻音：

“嗚，沒關系。”

“過了多久？”秦絕問。

“在影視空間呆了十八個小時，之后昏迷了二十六小時零七分。”森染報告道，“現在是二月四號下午四點半。”

“嘖。”

秦絕微一皺眉，了太。

差點耽擱了兩天。

不過，實驗結果倒是不錯。在影視空間里浸式演戲，消耗神和意志力，在外綁著，無論怎麼無意識搐都不會失控，等意識和都折騰完了再醒來，這波就扛過去了。

勾了勾角。

心和狀態許回復后，秦絕邊聽森染說著這兩天的消息，邊走去廚房煮面。

不論是來電還是信息都有自家閨幫著回復，倒沒誤掉正事。

秦絕嗦著清湯面，瀏覽平板電腦上柳華珺發來的偶像團資料。

團四個人，男團五個人，值或出眾或耐看，從形象到人設配置，都是比較常見的配置。

有點意思的是除了唱跳以外，楊柳娛樂在樂上也給這些孩子做了培訓，有足夠排練時間的況下，以樂隊形式表演不問題。

柳華珺的意思是，國的偶像發展近幾年已足夠火熱，們公司想另辟蹊徑，除了負責和擅長的部分外不過多干涉，在基本人設的基礎上，挖掘每個人的可能。

“很膽大啊。”

秦絕笑了笑，從岑易拿征信來起訴開始，這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敢想敢拼。

考慮到楊柳娛樂在國僅是二線，且此前多以演員為主，只推出過幾個單人出道的歌手，這次偶像團用奇招也在意料之中。

沒有和市場大部頭拼斗的實力，就創新開拓另一片市場。

頭腦清醒，且勇氣可嘉。

秦絕把最后一口面條吸溜完，起收拾碗筷，清洗廚。

演戲要調全的和神，現在這副狀態并不方便多練習，不如借著恢復的時間聽歌。

先聽這九個準出道偶像的音聲樣本，再據格和特長，篩選下合適的歌，拿出來譜重編曲。

嗯，輕松快樂。

秦絕帶著平板，舒適地躺進放好水的浴缸里，泡著澡，哼著歌，除了偶爾泄出的疲態，完全看不出這人差點死過一次。

“這個主唱，實力不錯啊。”

閉眼聽完樣本，思索了幾秒，模仿他的聲線，試著唱起一首歌。

“走在風中，今天，突然好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