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后本還有人在跟著，可能是見剛才太多人圍上去沒好意思過來，又或者想單獨跟流流。

只不過，沒過三分鐘，他們眼里就失去了秦絕的蹤影。

舒也是其中之一，茫然地左看右看，最后不得不失地嘆了口氣，怏怏地走了。

在離去的這段時間里，秦絕的影已經出現在拍攝大樓的另一側。

早在手機上收到消息的張明就等在那里，手里拎了兩個大包，一個里面是幾件秋冬穿的大，另一個則裝滿了面包、三明治等速食食品。

“辛苦了，回去學習吧。”

秦絕輕輕松松接過兩個包，笑了笑。

“哥，你真的打算……”張明有點費解。

“多大點事。”秦絕道，“拍攝大樓離公寓略遠，開車也得四十分鐘，萬一真堵車就更麻煩了。”

“好的，那秦哥你注意啊，有事就我。”張明之前吃過教訓，聰明地不去質疑秦絕的決定，乖乖點頭。

“嗯。”

秦絕頷首，“沒事了，回去吧。”

目送張明乘車離開后，才轉過。

《娛樂實習生》的第一從下午一點錄制到晚上六點多鐘，天差不多黑下來了，秦絕便借著夜繞回了大樓口。

門衛見到還愣了愣，且不說秦絕的長相本就惹眼，問題是左右手各提著一個夸張的黑塑料袋，這……

“這包是服，過夜用的，這包是吃的。”

秦絕異常練地向人證明不是壞人。

“這是我的通行證。”給門衛檢查完了，又順手出節目組發的特制手牌。

“哦哦，行，進去吧。”門衛大叔做了個登記，隨口問道，“要彩排啊？”

“對，難的一比賽。”秦絕笑笑。

“小伙子加油哈。”

“一定。”

秦絕含笑點頭，就這麼提著兩包顯眼的東西進了大樓。

進電梯，上樓，離得幾米遠就看見第十一組專屬的小會議室亮著燈，意味深長地出笑容，側過輕輕撞了撞門。

有人在里面邊喊邊走過來：“您好！我們有二十四小時停留許可，是節目組允許——啊。”

門開了一條，裹著羽絨服的劉哲愣在原地。

“開門啊。”

秦絕懶洋洋地說。

“你！……”劉哲又驚又喜，趕把門拉大，手接過秦絕手里的東西。

“怎麼這麼多服？”他先不客氣地拿了個面包出來，再去看另一個包，驚訝道。

“當陷阱用。”秦絕比劉哲更不客氣，兩條長放桌子上抻了個懶腰，“看看今晚能套中幾個人。”

劉哲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就笑了。

“教育、家庭、喜劇。”秦絕問，“有思路沒？”

“不是得等編劇嗎？”劉哲笑道。

“明知故問，真沒意思。”秦絕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能等到？”

劉哲只是認生，又不傻。

就董凡那個狀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不合作，兩天的準備時間又沒強制所有人在場，恐怕就是線上會議，那人都能找借口搪塞過去，一個拖字訣等著別人去哄他。

多大人了，還擱這裝小孩玩呢？

“不給我話語權我就鬧給你看”，也不想想其他組員誰是他爹媽，犯得上這麼慣著。

劉哲嘿嘿一笑，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問：“你呢？有思路嗎？”

“完全沒有。”秦絕閉目養神，“第一那是撞大運，幸好看的書還不，而且，喜劇我不在行。”

半輩子都在腥味里過的，笑都不一定笑得出來，還談什麼逗樂，不嚇哭別人就不錯了。

唯一有過現場經驗的《白晝之雨》里倒是有日常搞笑的分，但那是基于人設和特定的背景。

秦絕跟劉哲誰都不像飾演王大力的李洪川，長相自帶笑點，說話做事也很有歡樂喜劇人那味兒，要怎麼完第二的半命題表演，的確是個難題。

“你吃著，我先歇會兒。”

秦絕閉著眼睛，語氣慵懶。

回答的是劉哲“唔唔”兩聲，一聽就是面包塞里還沒咽下去。

秦絕于是不再管他，意識沉進影視空間。

這波啊，這波是貨真價實的臨陣磨槍。

……

曲楠微微舒了口氣，喝了口咖啡。

他剛才吃得太急，差點噎到。

看了看表，已經快七點了，四十八小時而已，真過起來其實很快的。

曲楠定了定神，路過超市時買了一兜子廉價咖啡，小心翼翼地往拍攝大樓趕去。

門衛見怪不怪地看了看他：“《娛樂實習生》節目組的？”

“啊，啊對。”

曲楠趕點頭，掏出通行證。

奇怪，我們節目名頭這麼大的嗎？明明宣傳上都沒見到什麼大力度……

應該是今天出的人太多，給門衛都留下了印象吧。

他這麼想著，禮貌地對兩個門衛道了聲謝，拎著咖啡進去了。

“同學哪個組的啊？”其中一個門衛也是閑的沒事，順口問道。

“第二第十一組的。”曲楠有點納悶，但還是老實回答。

“哦，沒事兒，就隨便問問，你進去吧。”

“好的好的，麻煩了。”

曲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兩個門衛對視一眼，都有點好奇。

“嘿，這第十一組怎麼回事……”

“努力的。”另一個門衛突然有了興趣，“回頭有空看看這節目好了。”

“嗯呢，不說了，站崗吧。”

沒聽到后的議論聲，曲楠一路到了《娛樂實習生》的那一樓。

樓道一片漆黑，他出手機，打開自帶的手電筒，一個個看過去，找到著“第十一組，C4”標志的小會議室，心下稍定，揣好手機擰開門把手。

“哼！！”

“哈！！”

“啊！！！！”

曲楠慘一聲，一屁坐在地上，驚魂未定。

會議室的燈“啪”地打開，劉哲和潘悅悅一邊一個，哈哈大笑。

“哎？”曲楠完全陷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腦子里已經被問號塞滿了，“不是，你，你們……哎？”

“你來晚啦，曲導。”

潘悅悅笑著去扶他，“人已經到了一半哦。”

“什、什麼？”

曲楠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可憐地捂著一顆小心臟，向里面看去。

化妝師古文松，道師紀璋，秦絕……

算是他，屋子里一共有六個人了。

“大家……大家都……”

曲楠講不出話來，只覺得心頭一暖，差點連眼圈都微微泛紅。

“完了沒？”

秦絕突然出聲。

還是閉著眼睛，兩條擱在桌上始終沒過，一副非常囂張的大佬姿態。

“完了，完了。”曲楠不好意思地笑了，連連說道，“來談正事。”

“這是應有的工作態度，用不著。”

秦絕到這時才睜開眼，雙眸清明，不見疲態。

把收回來，又了個懶腰，站起。

“至于被迫加班的問題，回頭再找節目組反饋。”

喂！你好囂張啊！

其他幾人在心里不約而同地吐槽道。

“所以建議大家效率都高點兒，這樣要回去的人還能趕上最后一班地鐵，回不去的人也能盡早在會議室打地鋪。”秦絕漫不經心地說著，朝曲楠勾了勾手。

“團隊作業，伙食公。來，咖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