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趁著夜趕上了城際特快，抵達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楊柳娛樂練舞室的那個窗口還亮著燈。

拿著柳華珺給的門卡刷卡上樓，看見門口已經站了個人。

“柳姐。”

秦絕先故意加重了腳步聲才開口的人，沒嚇到。

柳華珺轉過頭，對笑了笑。

秦絕走過去，兩人一起看向練舞室。

“不是灰”和“千”都在里面。

正在練習的是小姑娘們，男孩子有的站起來給們錄像，有的在拿著礦泉水瓶倒水。

他們都很專注，顯然沒有發現外面還站著人。

秦絕和柳華珺沉默著看了許久。

“出什麼事了？”秦絕輕聲問道。

柳華珺慢慢閉上眼，疲憊地淺淺嘆了口氣。

知道秦絕問的不是“不是灰”為什麼延遲預出道，而是這背后資源調的原因。

只不過，自家的事，不必讓這孩子費神摻和。

柳華珺道：“最近怎麼樣，忙麼？”

“難得休息。”

秦絕看出來不想提，默契地把這段揭過。

“是嗎，那要不要看看《風雪芙蓉》？”柳華珺的話讓秦絕有些意外。

“小說嗎？”接話道，“好啊，早就想看了。”

“嗯，好的作品，說不定會給你靈。”

柳華珺的視線還落在練習室里，沒有看向秦絕，好像只是隨口說了一件無關要的事。

靈？

秦絕不聲地點了點頭：“好。”

柳華珺顯然話里有話，出幾秒的心神思索了一下。

直到現在，秦絕跟柳華珺的合作還集中在偶像團上，以供曲和編舞為主，提到“靈”，柳華珺不大可能指的是演戲。

不是演戲相關，莫非是寫歌？

秦絕眼里閃過一詫異。

柳華珺在暗示給《風雪芙蓉》這部作品寫首歌？

提到這個名字，秦絕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蔣舒明提過的電視劇，他被請去做《風雪芙蓉》同名改編劇的導演，最近正為男主角的人選發愁，還問過秦絕有沒有推薦的人。

柳華珺怎麼會提到這個？

秦絕知道的報很，蔣舒明親口說過《風雪芙蓉》的男主角是個不老怪，相貌非常年輕，顯然柳華珺的丈夫岑易并不適合。

若不是說出了名字，秦絕絕對想不到這與楊柳娛樂有什麼關聯。

總不能是暗示給“不是灰”爭取到唱電視劇曲或主題曲的機會吧？

偶像團的曲風多半輕快，節奏強，雖然抒歌并不見，但多人合唱反而不如單人或雙人對唱有優勢，也很難跟《風雪芙蓉》這樣的武俠作品搭配得上。

也罷，不必細究各種緣由。

柳華珺為人如何，秦絕很清楚，不至于故意坑自己，把這件事順便記住就是了。

又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孩子們，柳華珺什麼也沒說，轉離開了。

秦絕注視著的背影，走姿略顯虛浮，脊背也不夠筆，顯然加班工作了很久，每個微小的細節都流出疲態。

不知道楊柳娛樂出了什麼問題。

秦絕走到走廊的窗旁，目送柳華珺安全上了車才收回視線，又在外站了一小會兒，等“不是灰”們照著錄像復盤完畢后才手推開了門。

推門聲驚醒了幾個孩子，齊齊回頭，看見來人是秦絕，頓時表放松了下來。

“還在加訓？”秦絕隨口問。

不想在這時候小姑娘們的傷疤。

公司資源臨時調整是常有的事，和孩子們都決定不了什麼，只能接安排，們有委屈和失落再正常不過。

“嗯！老師要看嗎？”祁霜點點頭。

“跳很久了吧，力練上來了也不能這麼拼命。”

秦絕搖搖頭，“走，請你們吃夜宵。”

“好耶！”

姜卿娥第一個跳起來。

“呃，我們要不要先回去洗個澡。”邢羽菲聞了聞手臂，嫌棄道，“汗水味好重。”

“都行。”秦絕招呼他們收拾東西順便關燈，“我們幾個在樓底下站一排當六大護法等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灰”幾人被逗笑了，連樓嵐都出笑容。

笑聲讓些許抑的氛圍驟然一松。

一行人離開公司，走到不遠的宿舍樓，孩子們上樓洗漱去了，秦絕跟“千”找了個地方，很接地氣地蹲了一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群大齡兒在玩彈珠。

“怎麼了？一個個愁眉苦臉。”秦絕懶洋洋的。

“不是灰”上樓以后，“千”五個人臉上依次寫著“我好惆悵。”，排最后的夏淞臉上是那個句號。

“老師……”

一向笑容最多的小太時晏角都耷拉著，“有點難。”

“嗯。預出道搶跑了，不開心。”梁毅軒看上去特別在意這個。

“雖然知道這種事也沒辦法，但還是……”

于藍慢吞吞地說。

如果不是因為秦絕特地找祁霜們談過話，大家也在訓練中有了濃厚的戰友誼，恐怕這時候“不是灰”心里會更憋屈吧。

畢竟相比之下，的確是男團更吃香一些，很多時候都比團有無形的優待。

“們還沒說什麼呢，你們倒是先難起來了。”

秦絕用力了離最近的時晏，把孩子得東倒西歪。

“就是因為們不說，才更……”

時晏暈乎乎的，言又止。

盡管“不是灰”的四個小姑娘誰也沒有多提這件事，但越是這樣，越能覺到們堅強下的難過。

“問題不大。”

秦絕道，“是金子總會發的。”

不信柳華珺那麼堅定的人會輕易放棄如此優秀的“不是灰”。

“嗯……”

“千”悶悶地應著。

“與其糾結這個，不如做一下心理準備。”秦絕又說。

“什麼心理準備？”楊繼晗茫然抬頭。

“我們已經練習很多次了，上臺狀態應該還好。”時晏說。

“不是說這個。”

秦絕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還記得上次我給你們畫的圖嗎？”

“誒？……誒！！！”

時晏的海豚音劃破夜空。

其他幾人默默看著他。

“…………”

時晏臉漲得通紅，手捂住了腦袋。

“呦，音域開闊了不啊。”秦絕樂了。

“嗚……”

不要再說了！好丟人！QAQ

于藍忍著笑意把時晏rua進懷里拍拍。

“是你反應太快了，你看楊繼晗，還沒來得及跟你二重唱呢。”

秦絕揚了揚下。

楊繼晗果然還一臉呆滯，張著要不的樣子。

“噗哧。”

夏淞不厚道地笑了。

“老師，你剛才說的——”

梁毅軒卻沒在乎這些調侃，期待地看向秦絕。

難不，難不之前說過的那個真的做到了嗎？！

“等‘不是灰’下來再一起說。”

秦絕彎了彎角。

這個企劃若能功，屆時資源不資源的都是小事了。

孩子們的付出肯定不會白費，就算世界不公平，也能強行把天平掰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