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陳思道怒目相視，拚命掙扎了起來，似是在咒罵著什麼。

裴池也懶得去聽，隻微微蹙眉，在他上挑出一塊尚且乾淨的角了自己的染的手指。

不到半刻，他就拿到了那份名單。

下屬膽戰心驚的問道：“大人……陳思道的兒該怎麼置？現下還被關在大牢裡呢。”

“陳思道呢？”

“還有一口氣。”

“帶過來，讓見父親最後一面，然後送出京去。”裴池冷聲道。

下屬連連點頭，趕去了。

裴池與陳思道本是同科進士，亦是同鄉，同朝為八載，造化弄人，一人已至錦衛指揮使，一人卻暗中勾結齊王王意圖謀反，淪為階下囚。

下屬著裴池大步走出院門的背影，唏噓不已。

肯留陳家一個活口，想必自家大人還顧念著這同鄉誼吧？

裴池在院門外遇見了被錦衛押進來的陳家千金，未及豆蔻的一見著他，便如惡狠狠尖著撲了上來，被人狠狠一子敲在了背上，狼狽跌倒在地。

“裴池！我詛咒你一生無人憐惜，不得好死！”

他策馬疾馳許久之後，仿佛都能聽見對方尖銳的咒罵聲。

進了宮，裴池卻未能面見聖上。

總管太監李福留了兩個小徒弟在候著，一見到他，便立刻迎了上來：“裴大人，陛下有令，讓您即刻前往鎮國公府伴駕。”

“鎮國公府？”裴池皺眉。

“是。”小太監笑道：“鎮國公府今日邀了各世家姑娘賞花，陛下也去了。”

鎮國公府為世子選妻弄的賞花宴，陛下怎麼有興致去了？

陳思道的供證名單尚在懷中，上頭有幾個人況棘手，他需得立刻見到陛下。

當今陛下蕭懷衍正在園子裡釣魚，他今天私服出宮，並未驚任何人，裴池見他邊只有李福跟著，便也沒有多禮，徑直將懷裡的名單給了蕭懷衍。

蕭懷衍隻掃了一眼，似乎對名單上那幾個人不以為意，隻問道：“什麼時候招的？”

“一個時辰之前。”

“人呢？”

“死了。”

蕭懷衍將手裡的魚竿扔給了李福，再站起來的時候，俊逸的臉龐上卻不見往日的溫潤，而是一肅殺之氣。

“倒是便宜他了。”

裴池低頭不語。

“朕聽說陳思道的兒至今下落不明？”蕭懷衍銳利的視線落在了他上。

“是。”

蕭懷衍輕笑了一聲，話鋒一轉：“裴池，朕聽聞陳思道與你是同鄉？”

“陛下聖明。”裴池對答如流，沒有一多話。

蕭懷衍的眼神冷了下來，指尖悄然過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銳利的視線落在了這個自自己還是皇子時便跟隨左右的臣子上。

“也罷。”

蕭懷衍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起便去了院。

院多為眷，裴池不便再跟，倒是蕭懷衍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裴大人面冷心熱，倒是難得的如意郎君。鎮國公府今日多得是世家姑娘，你若是有看上的，盡管來給朕說，朕給你賜婚。”

“謝過陛下。”

待蕭懷衍走遠了，裴池才緩緩站直了，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陛下何嘗不會知道他已悄然將陳思道的兒送了出去，卻沒有當面挑明，想來已是默認了他的做法。

面了聖，裴池又將暗衛調了一番，正要離開鎮國公府，前方卻出了事。

前來參加賞花宴的承恩侯府二房嫡長，當今太后從小養在膝下的親侄薑落水失蹤，生死不明。

蕭懷衍差李福將裴池了過去。

這位薑家姑娘與陛下的牽扯，裴池是知道幾分的，也不敢怠慢，當即就調錦衛，準備將鎮國公府翻個底朝天。

出了這麼大的事，院子裡已經一團，承恩侯夫人已然哭了淚人，裴池被吵得頭都疼了幾分，上冷厲肅殺的氣息愈發濃厚。

他聽見了一道細細的聲音：“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找到我的三姐姐。”

聲音弱，還帶著幾分哭腔。

那是承恩侯夫人後的小姑娘，穿著一黃春衫，白的臉頰上有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此時正抱著承恩侯夫人的手臂，哭得眼睛紅彤彤的，鬢角微。

見裴池冰冷的視線掃過來，竟不由自主的微微抖了一下，愈發像一隻驚嚇過度的小兔子。

“裴大人……”小姑娘了眼淚，竟鼓足了勇氣：“三姐姐並不是自行落水，而是被人推下去的，我親眼所見，有人要害我三姐姐。”

裴池眉頭一皺：“既是姑娘親眼所見，可曾看到是何人所為？”

“我……”小姑娘紅著眼睛，泣道：“我沒有看清楚。”

“既沒有看清楚，又為何說是親眼所見？”

小姑娘臉都白了，連忙說道：“我沒有騙人。”

還要再開口，卻被承恩侯夫人一把拉到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