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你母親病愈發厲害,終于還是過世了。你外祖父如此,你母親亦是如此,我……我心中既擔憂你們姐弟重蹈覆轍,又因你們母親之事心中愧疚,沒法坦然地對待你們,最后還是選擇了逃避。我說得對,我不配做一個丈夫,也不配做一個父親,我自私狹隘,你母親的死,刺痛了我。我以為,只要我不去接你們,不傾注在你們上,即便真的到了那一日,我也不會太難過。”
江仁斌說罷,長嘆一口氣,抬眼看向江晚芙,輕聲道,“阿芙,你還記得麽?你出嫁前來見我,我告訴你,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這話是說給你,也是說給我自己的。如果我早點知道你母親的病,我絕不會那個丫鬟,哪怕了,也不會和你母親賭氣。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都是我活該。”
江晚芙怔住了,看著江仁斌的臉,和他臉上不似作偽的神,張了張,想說自己不信他,卻覺得小腹一痛,有什麼東西猛地朝下墜一樣。
江仁斌說話的時候,便一直關注著的一舉一,此時見臉白得嚇人,也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你……”
一開口,居高臨下,視線沒了茶桌的阻攔,便看見腳邊一片潤,竟也一下子慌了神,“你……你要生了?”
江仁斌飛快饒過茶桌,俯要去抱,江晚芙推開他的手,用力大聲喊惠娘的名字。疼得厲害,眼前的畫面幾乎都模糊了,心里害怕極了,恍惚之間,被人抱了起來,看見惠娘推門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白平和護衛,懸著的心才終于松了下來,握住惠娘的手,了氣,低聲道,“我……我怕是要生了……去找白嬤嬤,去找大夫。”
惠娘嚇得方寸大,手都在抖,哆嗦著聲音應下來,“是……是。”
白平拿過惠娘手中的披風,蓋在江晚芙的上,低聲道了句“夫人,得罪了”,見江晚芙點了點頭,才手從江仁斌手中抱過。
江仁斌只覺得臂彎一輕,就見白平和惠娘一行人,已經帶著江晚芙快步回棣棠院了,他回過神來,也快步走了出去,管事著急忙慌跑過來,看見他,哆哆嗦嗦了聲,“老、老爺……夫人……過世了。”
江仁斌的步子猛地頓住,面上表僵,連一向是他心腹的管事,都猜不他在想什麼,但很快,他便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知道了。去請城中最好的穩婆和大夫,直接請去棣棠院。”
管事應下,下意識地想問夫人的后事如何理,沒張口,猛地反應過來,穩婆和大夫……大小姐要生了?
他張地再不敢多問了,看見老爺已經快步出了庭院,也趕忙朝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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