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雲默默握了拳頭，心口堵著，不過氣來。

當時，如果自己沒有出事，是不是意味著，父皇也不會出事？

都是因為他嗎？

墨淩雲跪在神位前，聲音哽咽：“父皇！是兒子不孝。”

永寧殿裏格外安靜，誰也沒有再說話，墨淩雲便靜靜跪在那，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看著先帝的畫像出神。

他甚至有了天真的想法，會不會……下一刻，父皇就會從畫中走出來，重新活過來？

很快，他又嘲笑著自己的天真，人死不能複生，從不在乎生死的他，竟也會有這麽可笑的想法。

墨淩霄悄悄出了永寧殿，站在外麵，豔高照，他卻說不出此刻自己心裏的複雜。

“來人！去皇後那，把淩王妃請過來。”

宮人們歎皇上對淩王的，這個時候，淩王殿下緒低落，最是需要淩王妃在他邊安鼓勵，才能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沒人知道，墨淩霄心裏，還有自己的打算。

椒房殿裏，風嵐依和秦靈萱遇上。秦靈萱高坐在皇後寶座上，俯視著站在殿中的人。

多不希再見到，可還是見到了。

細細數來，離開的日子也沒有多久，再見到時，的肚子竟然這麽大了。

現在才徹底明白，為何當時風嵐依選擇要幫忙。

其實，以風嵐依的手，隻要傷好了，有邊兩個厲害的婢幫忙，想離開皇城，並不是什麽難事。可選擇了跟合作，原來是，那個時候的已經不允許隨意手了。

看大著肚子，秦靈萱還是讓坐下說話。

“看來，皇後的傷，已經大好。”

“都這麽長時間了，雖然差點沒了命，好在，傷口在慢慢愈合。隻是，時常還是會作痛。”

“這不正是皇後想要的效果嗎？想要得到，自然要先付出，或者，付出了更多，才能得到你想要的，這個道理，皇後想必比我更清楚。”

當然，也隻有現在的秦靈萱，嵐依才會說這些話。

秦靈萱扯了扯角：“你知道，在這皇城當中，本宮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你。”

“可皇後別無選擇，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不管如何選擇，該回來的時候，還是要回來。畢竟，我是淩王妃。”

“看你很好，想必你們母子過得還不錯。”

“淩雲很細心，也溫，我們母子自然就好。隻要有他在，不管在何，都是極好的。”

“你這樣，還真讓本宮羨慕。”

嵐依笑了起來：“可皇後卻是天下子都羨慕的。”

“在其位，才知個中滋味，未必是最好的。”

大概是在清玉殿時，秦靈萱習慣了和風嵐依如此平靜地說話，哪怕如今再見到，們之間也是這樣的相模式。就像是故友重逢，淺談敘舊，心靜如水。

“後悔了？”

“不曾後悔，現在這樣，很好。不是你說的嗎？付出更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本宮心甘願，能和他，生同衾，死同，便是最好的。”

兩個人相視而笑，椒房殿一片平靜。

秦靈萱想來自己當初莽撞，視風嵐依為眼中釘中刺，便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你當時看本宮找你的麻煩時，是不是很可笑？”

“不！”

嵐依坦然地看著秦靈萱，直言誇讚：“曾經的皇後，十分可。如今的皇後，優雅高貴，沉穩端莊，便是一國之母的最好人選。”

“可？”

秦靈萱因為這兩個字笑出了聲，心突然好了很多。

“你還是第一個這樣說本宮的，本宮還記得，那個時候，秦家三小姐，誰聽到了這個名字，都要退避三舍。，就是刁蠻任，囂張跋扈的代表。到了你這裏，本宮這些行為，都了可。”

“曾經的皇後娘娘，不過是懵懂可而已。如今，不是很好了嗎？每個人都有任的時候，每個人，都會長的。”

對此，秦靈萱很認同。

“突然覺得，和你聊天，本宮心裏很暢快。這奢華的寶座，看著金璀璨，卻是寂寞得很啊！”

秦靈萱時常覺得，以前的日子最為自在。本不需要顧及自己的份，有疼的父親護著，哪怕天塌下來了，也不用擔心。但凡自己看不順眼的，便可以出手教訓，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可現在不一樣了！

每做一件事時，都要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

現在不一樣了，是皇後，是整個大渭子的典範，一言一行，都要被效仿的。不管做什麽，都要規規矩矩，端端正正。

這一華服，還有頭上的金簪冠，是權利，份的象征，也是著，讓不過氣的枷鎖。

嵐依隻是靜靜看著，像個局外人。對而言，嵐依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別人的生活，半分都不會羨慕。

椒房殿的寧靜被前來傳話的宮人打破，是墨淩霄邊的人。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見過淩王妃！傳皇上口諭，淩王殿下在永寧殿給先帝上香，皇上特地命奴才過來，請淩王妃前去。王爺心有些低落。”

風嵐依一聽便明白了，他不曾追問過先帝的死因，此時到了永寧殿，定是覺得是人非。是知道的，先帝對淩雲寵有加，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王妃和淩王深厚，此時，淩王殿下怕是最需要你在他邊。王妃便快去吧！好好照顧淩王殿下。”

“是！風嵐依先行告退。”

懷有孕，秦靈萱免了的行禮，看著離開，眼裏滿是羨慕。

也盼著，什麽時候自己和皇上的能夠像他們這麽好，此生就圓滿了。

可是這帝王的心思，是最捉不的東西，更是抓不住的。若一生執念於此，恐怕，此生都會痛苦掙紮。不如想開些，放開了，才是解，反而自在。

嵐依行不便，眼看要到永寧殿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一會。墨淩霄卻在去永寧殿外的涼亭裏坐著，似乎是故意在等。

嵐依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墨淩霄偏朝大步走了過來，躲無可躲，和墨淩霄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