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誕，遭逢雪妃早產，幸好，孩子已經有九個月大了，雖然有些影響，但不會太嚴重。

這人生孩子，總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太醫穩婆滿屋子伺候著，墨淩霄坐在偏殿，便聽見隔壁產房裏傳來風妙雪歇斯底裏地慘聲，聽得他心驚。

“雪妃不會有事吧？”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雖然，風妙雪並非他心中最，那畢竟也是他的人，曾經也有過些，如今聽這樣的苦，墨淩霄心中多會有些容。

宮人們勸說著:“皇上，這人生孩子，都是如此。等孩子生出來便好了！誰都會有這個時候，放寬些心吧！雪妃娘娘有皇上您的福澤庇佑，定能平安。”

墨淩霄點了點頭，心還是難以平複。

這一夜，格外漫長。嵐依回到府裏，卻很難安睡，知道，風妙雪大概逃不掉這一劫了。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又有幾個人希活下來。

也許，死了對來說，更是一種解。

本以為，睡醒時，應該能接到宮裏的消息，多半一個好，一個壞。

誰知，風妙雪竟生了一夜，還不曾將孩子生下。穩婆也說，雪妃娘娘的胎兒有些過大，位不正，又是頭一胎，這才導致難產。

嵐依聽著，心裏一驚，下意識了自己的肚子。

每個人都會經曆這一關，也不知道，等自己生產時，會不會像風妙雪這般，曆經苦難。

“還沒生下來？”

“難產！整個太醫院都候著，穩婆也都在。皇上著急，所有人都著急。雪妃好幾次沒了力氣昏過去，隻能用參片提著氣，等恢複些力，再繼續。”

嵐依點了點頭：“這樣，可真是罪。”

“恐怕，也有報應在裏麵。”

聽到這樣的話，嵐依並不覺得高興。是要為母親報仇，看著那些人盡折磨，心裏卻沒有半點開心的覺。這些人以命償命又能如何？

母親早已魂歸黃泉，與相隔。他們再怎麽，也無法讓母親活過來。

如今見風妙雪罪，嵐依心中平靜，便待在府裏，什麽也不做，隻等著最後的結果。

風妙雪生產，足足撐了兩天兩夜。還是夜裏，淩王府收到了消息，說是，雪妃總算把孩子給生下來了，是個皇子。

此乃皇上的長子，也是皇上繼位後的第一個孩子，地位十分尊貴。

“為何不曾聽到喜訊？”

“主子！說是，雪妃難產，苦熬了兩天兩夜，將皇子生下來。產後崩不止，回天乏。”

嵐依靜靜看著窗外，遠漆黑的夜空裏，閃爍著一顆亮星，風妙雪就這麽死了，難產死的，滴水不，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什麽，可並不高興。

墨淩雲拿來披風給披上，順手關上了窗門：“夜裏風大，小心著涼了。”

嵐依微微一笑，依偎在墨淩雲的懷裏，抱住了他。

“淩雲！風妙雪，死了。”

“嗯！我在這，你便什麽都不需要擔心。”

嵐依閉上了眼睛，回想起自己初見風妙雪時，如一隻高傲的孔雀，眼裏容不下任何人。可在人前，總是一副溫賢淑的模樣，隻為了維護的好名聲。

本該有一生富貴榮華，可惜，回來了，風妙雪非要和作對。害人害己，算計了這麽多，到最後還是被別人算計，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誰的手裏。

“你說，這一生，真的有意思嗎？”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風妙雪自己能回答。也許，這個結果對才最好。”

“是啊！”

深宮人多悲苦，如果活著，若不爭不鬥，以後怕是要老死宮中。風妙雪又怎會甘心守著這麽一個孩子，過著蒼白枯燥的生活？

定是要爭搶的，深著墨淩霄，便不會接別的人靠近他。

若是活下來，等待的，也是永無止境的勾心鬥角。不是死在別人的陷阱中，便是死在墨淩霄的手裏。不管是哪種結果，風妙雪都不會過得好。

就這麽去了，反而更好。

“接下來，宮裏恐怕又會有一陣子不得安寧了。”

雪妃難產而死，皇上得了長子，卻痛失妃，追封了風妙雪為敬賢皇貴妃，以皇貴妃的份下葬，喪禮隆重。

人前，風清揚將慈父這個詞表現得淋漓盡致。棺木前老淚縱橫，看得旁人都要跟著落淚。

可那些人，又有誰知道。在人前痛哭流涕的風丞相，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的掌上明珠會死在產房中。這一切，就是他應允的。

雪妃殮下葬那日，丞相府的老夫人，口吐鮮，氣絕亡，一並死了，倒是去得很快。

大家都說，老夫人是得知最的長孫就這麽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接不了，這才沒熬住。

風家先是失去了，如今又沒了個老母親，人們眼中的風丞相一夜之間白了頭，瞬間老了十幾歲。眾人歎世事無常，好在，風家還有一個小兒，如今是皇上的茹嬪，一樣深寵。

雖然，茹嬪沒有雪妃位分高，可還是有希的。風冥皓在前朝也被皇上重用，風家，依舊屹立不倒。

如今老夫人走了，風清揚才能真正做主，為風家的主人。

是好是壞，也隻有風清揚自己心裏才能明白了。

風家掛起了白燈籠，老夫人年事已高，也算活得夠本，一時間，前來悼念的人一波接著一波，都勸風清揚，要想開些。

嵐依過去時，和從宮裏出來的風婉茹撞上。

“不想，本宮和淩王妃如此有默契，竟同時到了。”

“巧罷了。”

風婉茹看了墨淩雲一眼，那悉的臉孔，每天夜裏魂牽夢縈，終究忘不了這個男人。也許正因為沒有得到，才一直覺得，他是最好的。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他的，全在風嵐依上。

兩人一同進門，嵐依輕聲問了一句：“聽聞，老夫人之前和父親大吵一架，便病了。茹嬪娘娘每日讓人送湯藥來，看著老夫人喝下，這才離去。”

風婉茹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沒有立即回話。不想，風嵐依每日足不出戶，竟然對事知道得這麽清楚。

在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