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後，不過十天的時間，宮裏便有了旨意，免去所有人向太後的請安。太後傷心過度，想要靜養，任何人不可打擾。

言外之意，誰也不能探。

“看來，太後是被足在慈寧宮了。”

算了算時間，曼陀羅的藥效，十天也差不多了。宮裏風聲很，墨淩皓也隻帶來一點消息。似乎，太後的神有些失常，竟然還嚷嚷著說，慈寧宮鬧鬼。每天都能看到先皇後來找，夜裏還能看到先帝。

這世上自然是沒有鬼的，太後之所以會看到，多半是曼陀羅的作用。已經產生了幻覺，最先崩潰的，自然是心裏的防線。

一國太後竟然胡言語，也難怪墨淩霄會下令不許任何人去慈寧宮打擾了太後的清靜，這不就是變相的嗎？

若不管著，還不知道太後瘋瘋癲癲會說出些什麽可怕的話來。

“太後總算也有了自己的報應，淩雲，人死不能複生，我希你能放下，莫要再介懷。父皇若還活著，也不希看到你鬱鬱寡歡。”

雖然他不說，可嵐依還是能覺得到，他不似曾經那麽開心。

失去了至親，他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能做什麽，那種無力，能會。

墨淩雲長歎了一聲：“你說，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是父皇的在天之靈，讓那個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大概是吧！如今瘋瘋癲癲的，每日都被折磨著，已經夠了。看到你悶悶不樂，我會心疼。”

“是我不好，忽略了你。”

父皇的死，一直是在他心口的一塊大石頭，皇位什麽的，他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他一想到，二哥為了皇位，可能對父皇下手，他這心裏就無法釋懷。雖然，那日太後約約提到，是一手安排了一切，包括父皇的死。

聽起來，好似墨淩霄並不知道。他心裏這才稍微好一些！

他們可是濃於水的親人，若墨淩霄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毒手，他絕不會讓這樣一個人，為大渭的皇帝。

“我現在唯一盼著的，就是我們的孩子，能平安出生。你和孩子好好的，我便沒有什麽奢了。”

“會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葉落知秋，又到一年深秋，不知不覺，時間便過得如此之快。

嵐依看著窗外的秋景，思緒飛到了很遠的地方。

仿佛，母親倒在雪地裏，還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和淩雲認識，好似也沒有多久的時間。眨眼間，再細細看來，秦靜淑的骨都涼了，連風妙雪，也已經不在人世。

猶記得當初自己初來京都，父親邊妻妾群，兒圍繞。如今，邊就剩下兩個兒子，一個玉蓮陪著他。

不知，到了這個時候，那個冷的父親，是否會覺得有那麽點孤單。

不管怎樣，都為母親報仇了。

父親……

那是母親此生摯，不懂母親對父親的，可曾答應過母親，不管以後發生什麽，都不會傷害自己的父親。

這也等於遂了玉蓮的心願，哪怕以後有什麽變故，可以讓父親活著。

隻盼著，父親能夠明白自己曾做錯了什麽，若能懸崖勒馬，也許，餘生還能安晚年。

隻是，他如今一心和風婉茹一個鼻孔出氣，想讓他明白過來，估計會很難。

太後已經無用，如今這後宮之中，便是皇後的天下。父親嚐到了滋味，怕是盼著，自己的兒能夠取而代之，他也試試，有一個皇後兒是什麽滋味。

宮裏，人人都不敢談論慈寧宮的事。隻是每日有人去送飯菜，太後邊隻留了邊伺候著的老人，其他宮人都全部調往別當差，若是消息走了半點，第二日，那人便再不會出現。

可見，這深宮之中，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風婉茹如今不再任何人的約束，連做夢都是笑著的，不知道多自在。

從一個庶出的兒，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這裏，卻不是最終的目標。

既然做了，當然要做到最好。要讓死去的母親看看，當初叮囑自己的那些，全都是廢話。什麽忍，什麽明哲保，全都是廢話。

如果自己沒有地位，一再忍，這輩子都隻能在屈辱中度過，就像一樣。

惜月閣裏，親自給唐氏的牌位上了三柱清香，臉上很是得意。

“娘！你若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兒今日擁有的一切。雖然我現在暫住惜月閣，可終有一日，我會主椒房殿，為大渭最尊貴的人。你就好好看著吧！你曾告訴我的那些，並沒有什麽用。隻有爬得更高，才不會被人欺負。”

心舒暢，帶著風眠出了惜月閣。

“主子！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去哪裏？本宮曾經對那個老人卑躬屈膝的，盡了白眼。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本宮嗎？今日，被在慈寧宮裏，無人搭理，甚是可憐。本宮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自然，是要親自去看看的。”

“可是，皇上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慈寧宮。”

“不妨事，本宮去了，誰還敢嚼舌子不？本宮去探，那是聊表孝心，誰敢說三道四的。”

當年風無限的惠貴妃，如何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的下場。

這一，狗眼看人低，最看不起庶出的份。風婉茹能忍到今天，總算有了還手的機會。今日，便去告訴，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曾經清靜的慈寧宮，如今更是門庭淒涼。

宮門閉著，連路過的宮人們，都趕繞道走，恨不得和慈寧宮撇的幹幹淨淨。

靠近了些，便能聽到宮裏傳來詭異的笑聲，聽了頭皮發麻，要是晚些時候，更是讓人害怕。這慈寧宮，都快了鬼殿了，無人敢來。

門口看守的侍衛，一見是風婉茹，趕下跪行禮。

“茹嬪娘娘！您這是……”

“本宮要進去探探，放心，不會出事的。你們替本宮看著。”風眠塞了銀子，侍衛也不敢阻攔，隻叮囑，讓風婉茹小心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