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霄話音一落，風清揚已經嚇得魂不附，形不穩，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風丞相以為，朕該如何置？”

“皇……皇上，臣惶恐，是微臣，教無方！可是，此事，微臣並不知。這其中，會不會……”

“風丞相是我大渭丞相，應該知道，犯下這等大罪，整個家族，會有怎樣的牽連。”

“是！”風清揚不敢再多說什麽，他自然知道，這樣的重罪，風家再有多條命都要賠進去。他竟全然不知，人在後宮之中，風婉茹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風丞相膽子很大，你的兒，殘花敗柳，竟敢送到朕的邊來。你當朕是什麽人？”

“皇上！微臣不知啊！皇上請恕罪，微臣冤枉！微臣真的不知道，微臣若是知道，借給微臣十個膽子，微臣也不敢這樣做啊！”

風清揚這見過大世麵的人，今日竟在書房裏，被墨淩霄問得嚇出了老淚。

這書房裏沒有旁人，他不管背後事實如何，如今皇上怕是認定了，這就是事實，自己再怎麽喊冤也是無用。

他現在可是後悔了，當初，怎麽就聽信了那丫頭的話，一味隻想著風家的以後，卻沒有考慮到，潑天的富貴，同時也意味著，風家要承擔更大的風險。

風婉茹也不知道做了什麽，關鍵是，皇上認定了如此，風家這次……怕是徹底完了。

早知道這樣，他當初就不會答應那丫頭的提議。他就知道，這妾室所出的孩子，能有多大氣？終究，不是做大事的。

現在後悔莫及，也已經不管用了。

“罪行已定！方才丞相振振有詞，如今又……你這樣，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皇上！微臣……”風清揚能言善辯，如今卻不知道該如何為風家開，他恨不得，一切都從頭開始，春風得意時，誰會料到，一夕之間，就了絕境。

他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看墨淩霄。

此時，他隻盼著，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他趕清醒過來才好。

墨淩霄一步步，緩緩上前，俯親自將風清揚扶了起來。

“丞相大人，無需如此。”

“皇上！”

墨淩霄見差不多了，又轉而說道：“朕知道，你為大渭貢獻了自己的一生，大渭百姓，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丞相大人，是我大渭的棟梁之才，風冥皓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朕既然要當一個明君，便不可一概而論。”

“皇上，微臣……愧對皇家，愧對皇上的信任。”

“風婉茹犯下大罪，不可饒恕，朕會秉公理，不偏不倚。此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可是，念及丞相你對朝廷有恩，風冥皓又立下了戰功，他也是一直跟在朕邊的人。朕相信，你們父子二人，不敢有非分之想。”

“微臣發誓，微臣從來都沒有過什麽非分之想。若是有，那便讓我風家，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丞相大人何必發這樣的毒誓，朕若是不相信，便在昨日直接下旨，將風家所有人下獄，斬首示眾。風丞相又如何會在這和朕說話？”

風清揚愣住了，立即跪了下來，叩拜恩典。

“微臣，多謝皇上網開一麵。微臣一家人，今後定當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敢有半點推辭。”

“風丞相，朕希你能明白，朕秉公理，有錯必罰。朕也相信，你們父子是無辜的。朕可以不追究風家其他人的罪過，可是……”

“小犯下滔天大罪，罪無可赦。全憑皇上置，微臣絕不會有半句怨言。……犯下大錯，不知天高地厚，死有餘辜！”

風清揚隻能忍痛說出這句話，本來，前朝後宮息息相關，風清揚的指也在這個兒上。誰知道，竟膽大妄為做出這樣的事，如今被查到了，他不得不棄車保帥。

兒沒了，沒關係。淩王妃也是自己的兒，再者，最重要的，還是兒子。

風家有後，他不必擔心。保住兒子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放棄一個兒，還能保住風家的榮耀，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風清揚想著，心裏竟對風婉茹有了責怪之意。連累了風家，他沒有怨恨，已經很不錯了。

他怎會生出這種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

此時的風清揚，將骨子裏的冷表現得淋漓盡致，看似是忠報國，可心裏盤算著的，都是風家和自己的利益。

這就和嵐依當初看穿的心思一樣，風清揚，在這個男人的眼裏，兒隻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當他需要的時候，兒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當他不需要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拋棄。

當初的風妙雪便是如此，雖然有些猶豫，可這些心思並沒有妨礙他做決定。風妙雪還是在風清揚的允許下赴死，留下有價值的兒子，隻可惜，事沒有如了風清揚的意，孩子了皇後膝下的嫡子，和風家再無關係。

風清揚犧牲了最寶貝的兒，心疼得不行，卻為秦家做了嫁。

這事他還沒有緩過來，現在又要放棄最後一顆棋子。他四個兒，如今就要沒了兩個。另外兩個，本不會聽他的話，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如今靈對他冷漠至極，一聲父親，也隻是念在脈至親的份上，他心裏是明白的。

唯一指著風婉茹，也搞這個樣子。風清揚頓時有了一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覺。

他做了這麽多，究竟是為了什麽？

風家逃過罪責，可風清揚再不敢有任何妄想，書房一談，收走了他所有野心和膽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書房裏走出來的。

殿外秋風一掃，他一個機靈，這才回過神來。這了秋的太，還如此刺眼。他微瞇著雙眼，抬頭看了看，竟有種劫後餘生的覺。

江峰在外守著，風清揚方才在裏麵不敢問，如今隻敢在江峰麵前打聽：“江大人，不知，是否能告知老夫，茹嬪娘娘現在……如何了？皇上會如何置？”

江峰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麵無表說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