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得不輕的風清揚思來想去，馬車已經到了丞相府門口，又調頭往淩王府去了。

凰古玉到底在什麽地方，如今隻有風嵐依一人知曉。當時一口咬定凰古玉自己從沒見過，可風清揚仔細一想，這個兒是那麽明的人，凰古玉這麽貴重的東西，柳氏怎麽可能不告訴。

當時，是和淩王一同去了北坪，將柳氏的找回來的。即便一開始柳氏沒有給，後來找到了，柳氏留下的東西也是在風嵐依那兒。

從一開始，這丫頭就在撒謊。

自己當時還信以為真，真是可笑，兜兜轉轉，自己卻被耍的團團轉，如雪真的給他生了個好兒。這樣聰明的兒，如果心向著自己的話，他會更高興。

馬車晃晃悠悠來到了淩王府的門口，他坐在馬車裏，聽著隨從提醒他，該下車了，這雙遲遲沒有挪。

想來，自從嵐依出嫁以後，他每次到淩王府來，都是有事找。也隻有這時候，他才記起，這是自己的兒。

再來到淩王府門口，風清揚終有了些愧疚的心，嵐依有孕這麽久，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曾真正關心過。他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可他……本就是如此，這一世是沒什麽改變了。

管家見丞相大人竟然來了，心裏一驚，趕上前，恭恭敬敬迎接。

“不知丞相大人到訪，小人失禮了。”

“管家！我來看看淩王妃，不知道……”

“大人稍後，容小人前去通傳一聲。”

風清揚沒有擺架子，便在外麵等著。

嵐依今日正在書房寫字，有了抄寫經文的興致，一開始便停不下來。管家前來回話，風嵐依手中作一頓，差點毀了這份經文。

“他怎麽會來？”

自己和這個父親早已經恩斷義絕了，以他的脾氣，怎麽可能主來找自己。他該不會是忘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分了吧！

四月略微皺了皺眉頭，小聲提醒道：“今日，滄溟使臣進諫，主子，會不會……因為凰古玉？”

嵐依恍然大悟，風清揚每次找自己都會有所求，而且，每次都可以理直氣壯，這麽久了，從來沒有改變過。不知道，現在的他，還有什麽立場，理直氣壯和自己說話。

“請丞相大人前廳坐，我馬上就來。”嵐依放下手裏的筆，知道今日這經文是抄不完了，還是去會會這個丞相大人好了。

風清揚一路被帶著到了前廳，管家上了茶，一切如常。風清揚本以為，兒不會願意見他，誰知道，自己還是順利進來了，也許，他們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

他把一切都看得太樂觀，過了一會，見風嵐依在婢的攙扶下出來，他便起了，臉上帶著慈父的笑容，和風嵐依問好。他以為，自己一個笑容，能讓風嵐依容。

風清揚忘了，嵐依的如何。那清冷的子，又怎會因為風清揚一個虛偽的笑容而融化？

看著，也隻覺得惡心罷了。

“老臣見過淩王妃！”份懸殊，風清揚還是沒有忘記。他不確定風嵐依的態度，不敢開門見山，像以前那樣說話。

嵐依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坐下：“今日，什麽風把丞相大人給吹來了？坐！”

“多謝淩王妃！老臣今日，是特地來看看淩王妃的。淩王妃懷有孕，月份大了，多有不便，老臣帶了些山楂餞，不是什麽稀罕，不知道王妃會不會喜歡吃。”

風嵐依看他遞上來的吃食，輕笑了兩聲，拿在手裏看了看，又放下了。

風清揚見不說話，便繼續說道：“我還記得，當時你母親懷著你的時候，喜歡吃這些東西。這裏有酸的，也有辣的，總有一樣會是你想吃的。”

“丞相大人，突然送這些東西，雖然不是貴重的，可這份關心，本王妃，之有愧。大人不如把話說清楚些吧！明人不說暗話，大人這樣拐彎抹角的，我真有些不習慣。”

風清揚勉強出一抹笑容，氣氛突然尷尬了起來。

“我不過是想關心關心你，這人懷著孩子，總是很辛苦的。”

“關心？”嵐依笑得有些諷刺：“丞相大人，這麽多年了不曾關心，今日怎的突然想起來關心我了？丞相大人該不會忘了，你我之間，早已沒了父分。朝堂上的事，我一介流自是不懂的。丞相大人若是公事，還是去找我家王爺說吧！”

“此事，恐怕隻有王妃能夠給老臣一個確切的答案。”風清揚被嵐依的話也噎住，可他人已經來了，總要聽一個答案，就這麽走了，他豈不是白來了嗎？

“丞相想知道的，我恐怕解答不了。”

“淩王殿下對你這麽好，聽聞，昨晚你還去了醉仙居赴宴，想必知道，我今日為何而來？不管你怎麽恨我，你始終是風家的人，脈關係，不是你說斷就能斷的。你是風家人，難道要看到風家徹底毀了，你才高興嗎？不顧及你三弟，那你六弟呢？還有和你一直很好的玉蓮，他們可都是無辜的。”

嵐依目一沉，看向了風清揚：“丞相大人，你是在威脅我嗎？”

“老臣，豈敢？老臣隻是在告訴王妃事實，不瞞王妃，今日使臣在殿上已經問了關於凰古玉的下落，雖然蒙混過去了，可此事終究是個患。萬一他們要求拿出凰古玉，淩王妃自己恐怕也不能置事外。”

嵐依勾了勾角，剛剛還一副有事相求的樣子，這麽快就忍不住了。

“凰古玉，和我有什麽關係。當初是誰不顧一切將我母親丟去了北坪，讓我們母倆自生自滅？又是誰，讓那些老媽子苛待我們母，如果不是我命大，我早就和母親一起去了九泉之下，丞相如今可不會這麽自在。丞相同樣沒有凰古玉的下落，你又找誰質問？當時你趕走母親的時候，可有想過這些？令智昏，說的不就是你嗎？”

“你……你說我令智昏？”

“我說錯了？真不知道，丞相大人有什麽臉麵，站在這來問我。你要的答案，我沒有，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想清楚了，你是真的想救風家，救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