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嵐依還是第一次和太後如此安靜地坐在一起，對視著。

從第一次進皇城，參加宮宴，看著高高在上的惠貴妃，那是所有子都羨慕的份，嵐依卻一點都不羨慕。們之間沒有什麽矛盾，可嵐依並不喜歡這個人。

也許是因為當時到皇後的影響，皇後待很好，而惠貴妃，卻喜歡和皇後為敵。所以，印象中，這個惠貴妃並不是什麽好人。

能夠在後宮中專寵，屹立不倒，這樣的人，又怎會是個簡單的角？

也難怪，當初竟然會嫌棄有著京都第一人稱號的風妙雪，隻因為，秦氏一開始是以妾室的份嫁風家，在心裏，風妙雪便永遠都是個庶出，自然配不上他的兒子，能給一個側妃的份，已經是對最大的恩典。

此時，兩人坐下，互相看著彼此，都不曾說話。

最後還是太後打破了這份寧靜，長歎一聲：“自從哀家還是貴妃的時候，與你見過，一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曾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不想等有這個機會的時候，你都是快要做母親的人了。”

就隻有墨淩霄這麽一個兒子，同是人，懷孕生子雖然辛苦，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嵐依看手握念珠，裏念叨著，又不像是隻想和閑話家常的樣子。

“太後每日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嵐依份卑微，哪裏得了太後的眼。”

聽風嵐依這麽說，太後笑了起來：“以前說，這風家二小姐，可是養在北坪那樣的窮鄉僻壤，就算回了京都，那也是個鄉下丫頭，上不得臺麵的。可哀家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覺得，你不簡單。”

“多謝太後誇讚！”

“隻是，你這樣的子，哀家也同樣不能將你嫁給哀家的兒子。你太有想法，太有主張。哀家需要的是一個乖巧聽話，能為皇上分憂的兒媳婦。更何況，那個時候的你，什麽也不是。”

“嵐依這樣的份，自然是配不上太後的兒子。太後慧眼如炬，這才沒有釀大錯。”

“是嗎？”太後笑了笑：“可哀家也知道，你很不喜歡皇上，甚至討厭他。你膽子很大，連哀家的兒子，都敢厭惡。換做其他人，做夢都想留在他邊，偏偏你不一樣。”

看似，太後像是要找風嵐依興師問罪。見太後這樣問，嵐依反而輕鬆地笑了起來。

“嵐依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太後今日將嵐依找來，該不會隻是為了當年的事問罪吧！”

“你住在清玉殿那會，我是知道的。”

風嵐依心裏一怔，果然和料想的一樣，隻是，那個時候沒明白，太後既然知道，為何不出來阻止？還是說，默許了墨淩霄的做法？

“你會以為，哀家默許了皇上的做法？”太後笑著說道：“哀家更想看看，親自挑選的兒媳婦，到底有沒有能力守住自己的夫君。這後宮中，不需要一個無能的皇後。哀家更想看看，你風嵐依，到底有多本事。”

“看樣子，我沒有讓太後您失。”

“的確！你功離開了，讓我鬆了口氣。本來，你若在冊封禮之前不能讓自己擺困境，哀家會親自出麵，死你。”

平靜地說著最惡毒的話，就好像在問，這茶好不好喝一樣自在尋常。琉璃在一旁聽著，也不由得了一把汗。

該不是，太後現在後悔了，回過頭來想殺了主子吧？

“哀家是太後，就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犯下大錯。你該慶幸，你自己的聰明和謀略，救了你自己。”

嵐依同樣平靜地看著，沒有毫懼怕：“我就當太後是在誇我了。”

“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你痛恨的風妙雪死了，一直把你當眼中釘的風婉茹，也活在水深火熱中，生不如死。一切，都該結束了。對嗎？”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所以，太後今日見我，所謂何事？不如，就直說了吧！”

“哀家不為別的，既然一切都已經結束。那本該屬於皇家的東西，你是不是也要歸原主了？”

繞來繞去，說到重點，還是因為那樣東西。且不說這玉是母親留給的東西，即便不是，這些人拚命爭搶，嵐依也不會輕易出來。

“太後既然這樣問，想必也知道當初皇上還不曾繼位時，找我要凰古玉的事。那個時候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凰古玉，並不在我這裏。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它！”

太後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話，你可以用來騙騙其他人，在哀家這裏，你就不要說謊了。你可知道，在哀家麵前撒謊，是什麽罪嗎？那麽重要的東西，你母親就算死得倉促，你也不可能完全不知。柳如雪，那可是個聰明的人。”

風嵐依沒有出聲，聽太後這麽說，看來，太後以前和自己的母親認識。起碼，是知道一些的。

“我真的不知道太後在說什麽，太後要的東西，我不知道，就算太後今日留下我的命，我也拿不出來。”

“淩王妃！你何必因為一件死，惹禍上呢？哀家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可是有夫君，有孩子的人，就算你不為自己想想，難道不該為他們想想嗎？你的孩子還沒出生，哀家奉勸你，不要做危險的事。”

“沒有的東西，太後要我如何出來？從我回京都開始，就一直有人問我凰白玉，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更不知道它究竟有多重要。太後這樣威脅我一個婦人，我倒是沒關係，隻怕，太後這樣，會嚇著我肚子裏的孩子，這可就不好了。”

“風嵐依！哀家知道你，什麽都不怕。可你不要以為，這東西你藏著，哀家就找不出來。此事可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最好將東西出來，免得惹禍上。”

“這東西在不在我上，禍事都招惹上了。我說了真話，沒有一個人相信。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做，太後才會相信我。我母親當時被趕走，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您覺得，婚後卑微的，還保得住那麽貴重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