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霄以為，沒有旁人，墨淩雲至會對自己說句實話，誰知道，他還是回了那幾個字。

“不會死。”

墨淩霄也是頭疼：“如今沒了旁人，朕問你，也沒有實話了嗎？三弟，朕若是想找你的麻煩，治你的罪，還會拖到現在？朕大可不必讓江峰去召你宮，直接一道聖旨，將你下獄便可。傷了滄溟公主，目無法紀，私自用神策營，朕甚至可以說，你意圖謀反？”

“皇上若想殺了微臣，任何時候，任何理由都可以。如今微臣好好站在這，皇上就應該知道，微臣不想說的，沒有人能夠強迫微臣。即便皇上知道了又能如何？木已舟！”

“你當真不考慮後果？可是滄溟皇帝最心尖上的公主？你為了一個人，竟如此不顧大局？”

“微臣不是皇上，不需要顧全大局。微臣隻知道，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兒。大局，那是皇上需要考慮的事，微臣，不過是個普通人。”

墨淩霄竟一陣語塞，最後也隻能說：“你是朕的三弟，你也是墨家人，大渭，是墨家的江山。”

“如今，是皇上一人的江山，和微臣沒有什麽關係。”

墨淩雲將這天下事和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他就是要讓墨淩霄知道，他本不關心這一切，更沒有所謂的大局，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隻要他在乎的人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你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你可知道，若因為你今日之舉，引來滄溟和大渭兩國再次戰，百姓再次陷水深火熱當中，你就是大渭的罪人。你曾立下那麽多戰功，在百姓心目中，更是戰神。這樣的你，竟要棄百姓不顧？”

墨淩雲拱手說道：“微臣，並沒有皇上想的那麽偉大，也不會思慮那麽多。微臣唯一的心願，便是盼著微臣的妻兒能夠平安，幸福，此生都守在們邊，不讓們被委屈。僅此而已！”

如此兒長的墨淩雲，如何是大事的人？

墨淩霄看了他許久，最後長歎了一聲，不知是失了，還是鬆了那口氣。

他擺了擺手，這才讓墨淩雲退下。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他一時還沒有看得太清楚，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明白。

墨淩雲悄無聲息退了出去，江峰便被傳了進去。每到他想不通的時候，便會讓江峰留在自己邊，這次也是一樣。

墨淩雲的那番話給了墨淩霄不小的震撼，這樣的話，讓任何一個子聽了去，都是會得不知所措。他為了風嵐依，竟真的願意與天下人為敵，甚至不顧百姓們的安危。

他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他以前征戰，不就是希給百姓們帶來平安和樂的生活嗎？可是現在，他此行此舉，完全和曾經的墨淩雲相反。

“江峰！你說說看，淩王今日所為是真心，還是想讓朕對他徹底放心，打消疑慮？”

“這……屬下不敢妄加揣測。”

“無妨！朕隻是想聽聽你的想法，你隻說出你心中所想便是。”

墨淩霄一個人扛著，太累了。就在剛才，他竟有些羨慕起墨淩雲這般灑的所作所為。若是他，絕對做不到這般，可全然不在乎。

“屬下以為，淩王對淩王妃，乃真！屬下稍加打聽了一下，都說，這些年，他們都不曾見過淩王有這樣的雷霆之怒，相隔甚遠，也不敢靠近半分。淩王當時更是，容不得旁人說半個不字，大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意。在驛館，隻是一招，就重傷了溫傾。”

“溫傾傷了？”

墨淩霄倒是沒有注意，隻是以為，他太過擔心，才會氣不好。不想，竟是傷了。

“是！淩王的佩劍，落塵，本就鋒利無比，是先帝賞賜的神兵利。加上淩王功力深厚，這一劍下去，怕是傷到了溫傾的元氣。溫傾關心公主，簡單理了傷勢便宮見皇上來了。”

“原來如此！”

那佩劍，墨淩霄也是知道的。

當時，墨淩雲第一次打了勝戰，凱旋而歸時，父皇便將自己最的落塵劍賜給了墨淩雲，隻希這把劍能夠一直陪著他，所向披靡。

他還很嫉妒，自己不曾得到那樣的好劍。

“所以，你的意思是……”

“淩王此舉，不像有假。眾人都知道，淩王看重王妃，妻如命。昨日那樣的形，再加上，真如淩王所說，以他的脾氣，沒有再秋容公主第一次手時就教訓，已經忍了很多。這次，王妃差點母子命不保，淩王殿下如何能夠安坐？”

江峰說的沒錯，可他總覺得，墨淩雲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麽會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做會帶來多嚴重的後果。

隻要自己有了些念頭，想要借此機會手，再簡單不過。他哪兒來的自信能夠躲過這一劫，應付自如？

他就這麽篤定，自己會默認他的所作所為嗎？

連墨淩霄都沒有把握，自己到時候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他竟然下這麽大的賭注？

“之所至！也許，淩王殿下本沒有考慮那麽多。畢竟，昨日兇險，淩王妃險些喪命。”大家都親眼看到了，淩王妃當時渾是，淩王臉鐵青，什麽都不管了，丟下了一切就帶著淩王妃離開。

若是皇上治罪，淩王護駕不周，這便是第一條死罪。

“當時，朕也嚇到了。直到你傳來消息，說們母子平安，朕才安心。”

“如此，皇上還有什麽好疑心的呢？昔日淩王征戰沙場，勇殺敵，戰功赫赫，那是沒有婚之前的淩王。如今的淩王已經有了最大的肋，他有妻兒，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淩王了。”

江峰的話讓墨淩霄稍微安心了些，隻是，他的疑慮並沒有完全消除。

“他真的……已經變了會用事，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的墨淩雲嗎？”

江峰恭恭敬敬答道:“今日，皇上不是已經親眼看到了嗎？人有了肋，便不再可怕，皇上應該高興。”

應該高興？

可是墨淩霄卻覺得，自己實在高興不起來。第一次覺到，他對風嵐依的，也許真的不如墨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