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恬嚴陣以待等著言銘按照正常設想回復謝謝的時候，聽到了言銘的回答——

“有，掛不上我號想讓我加號的病患都這麼夸我。”

“……”

虞恬噎了噎，剛要開口夸贊言銘不僅有外在，更有在，就聽言銘繼續道——

“如果想讓我加床，一般下面的流程就是開始夸我不僅長得好，人也好，專業能力好，醫德好……”

言銘說了一串，把他上能夸的點全部自己羅列完了，活生生演繹了，走自己的路，讓虞恬無路可走。

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虞恬：“還有什麼？”

“沒有了……”

言銘就像是那種最不上路子的優等生，導師讓流發表觀點時，作為第一個發言的人，把所有可以發表的觀點都講完了，以至于讓后面發言的同學無話可說。

可明明是言銘堵死了虞恬拍馬屁的康莊大道，虞恬舉手表示投降后，他又沉了下了臉：“原來我的優點也的，隨便羅列下就沒有了。”

“……”

虞恬覺得，言銘真的是一個超級難以取悅的男人，因為長得好，所以很作。

在心再次公允地評價道，這樣的男人，真的不適合當男朋友，因為看起來就很矯，可能仗著有幾分姿，不就生氣了要哄。

然而不想還好，一想起男朋友這個關鍵詞，虞恬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媽媽……

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看見自己媽媽和別的男人牽手的一瞬間，虞恬的第一反應便是不能讓言銘發現，至不能把場面弄的很尷尬，要好好平心靜氣理。然而此刻逐漸冷靜下來，鋪天蓋地的自責和愧又讓心難以言說的煩躁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像是乘坐在一搜顛簸的小船上，風雨飄搖里艱難地保持著平衡，然而就偏偏是這個時候，言銘的眼神不斷地落在上，像是雪上加霜打落在破舊船上的浪，讓虞恬整個人都東倒西歪的。

短短的路程，還沒走到夜市小吃街，虞恬就敗下陣來。

決定不再胡找話題了，還是直接和言銘開誠布公談一談。

這事必須得坦白。

今晚就坦白。

否則虞恬自責的覺今晚都睡不好。

心的是非觀折磨著，讓本沒法做出先按捺不表，回家從長計議這件事。

“言銘哥哥，剛才在餐廳里來不及說的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敞開談談。”

言銘愣了愣，顯然有些沒想到虞恬會舊事重提，他微微皺了下眉，神略微有些不自然：“我以為這件事過去了，因為現在談時機未必。”

虞恬有些沮喪：“我知道。”

自己爹媽相親在一起，結果有可能背地里雙雙劈了，這種事什麼時候談恐怕時機都不會。

但現實總不能不面對。

虞恬深吸了一口氣，向了言銘：“言銘哥哥，我想我們應該做不兄妹了。但做不兄妹，我想我們還可以以另一種方式相，我們還可以做……”

只是虞恬的“朋友”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言銘眼疾手快般打斷了——

“虞恬，我現在還是想專注工作，目前還沒想那麼遠。”

？

專注工作和父母的有什麼關系啊？

剛才還眼可見神狀態松弛的言銘，此時此刻卻顯得嚴陣以待起來，他像是仔細斟酌怎麼說才妥當，人難得看起來有些張，反應很不對勁。

他的神有些嚴肅，但眼神變得不那麼坦，只看了一眼虞恬，就移開了視線。

“你要想清楚，有些話說了，可能朋友也沒得做了。”

啊……

所以言銘對于的態度是，即便雙方彼此劈，只要表面還能維持得下去，不要穿，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麼湊合過？但一旦破那層窗戶紙，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這可完全和虞恬對婚姻的理念背道而馳了。

不過，雖然自己和言銘之間的關系，完全是因為雙方父母才聯系在一起的，但虞恬也沒想到言銘這麼絕。

他這話的意思，父母只要沒，他就不打算和自己有什麼后續牽扯往來了？所以，只要自己提及父母劈的事，連朋友也不會做了？

不過雖然很冷淡，但倒是很符合言銘的人設。

和言銘不能做朋友，確實有些憾，要是放在以前，虞恬肯定無法接，但如今接言銘多了，偶像濾鏡漸漸褪去，虞恬的心態也平和了很多。

冷淡疏離難以取悅。

異緣過分好，做他的異朋友都容易遭人恨。

工作忙碌基本無私生活。

患者第一旁人靠邊。

生活技能不達標。

過分直男聽不懂潛臺詞……

仔細一想，言銘的缺點一大堆。

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吧。

虞恬也不是小學生了，早過了誰不和做朋友都要哭哭啼啼難幾天的年紀。

年人，最重要的就是好聚好散和知趣。

雖然會失落惆悵，但也不至于不能忍。

畢竟又不是男朋友，不過只是個朋友，又不是不可替代。

這年代了，誰還缺朋友到一定要拉著一個不想和你做朋友的人勉強呢？

雖然想想自己此前的付出、示好以及熱，虞恬覺得有點委屈和不值，畢竟這沉沒本也不低，還以為言銘看在自己真誠的份上，又念及是校友，會網開一面。

不過，即便以后和言銘不來往了，但這一波多也從言銘上學習了不，請教了很多醫學專業問題，捫心而想，也不算虧了……

雖然自己媽媽劈這件事，虞恬本可以假意不知道地瞞，但的是非觀讓無法做到幫親不幫理的事。

即便是自己媽媽，也不管言文華是否劈再先，劈就是錯的，沒什麼理由飾，媽媽做錯的事，至要有擔當站出來道歉。

因此思來想去，虞恬最終還是過不去自己心里這關，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全盤坦白自己的心路歷程——

“上次我看到你爸爸在外面相親，我其實生氣的，當時你覺得沒什麼，但我覺得是很難容忍的原則問題，不過現在我可能也沒資格這樣批判你爸爸，因為剛才其實我看到我媽……我媽好像也有在接別的男。”

既然開了頭，虞恬也不藏著掖著了，一口氣往外倒道：“剛才我把你拽出水產餐廳，其實也是不希你撞見我媽和別的男人一起約會吃飯的事。”

“但我做不到睜一只眼，我也做不到雙標，這件事我覺得你有立場知道，否則對你們也不公平。至于你怎麼看，是不是打算告訴你爸爸，這都是你的選擇了，后續他們兩人怎麼發展，也不是我能干涉的，我尊重你的選擇，也尊重我們爸媽的選擇。”

“只是站在我的立場，兩個人剛相親確立關系談起，應該還在比較熱的時期，就已經雙雙在外接別人了，想來兩個人之間不是那麼來電。”

大概是聽到虞恬媽媽竟然也在外和別的男人約會吃飯，言銘的臉變得很差，他微微皺著眉，像是無法相信虞恬在說什麼。

虞恬因此移開了視線：“我之前確實很想和你做兄妹，也真的很希我媽媽和你爸爸能夠再婚，我們也能做法律意義上的繼兄妹，但現實如此，我想我們確實是沒那個寫進一個戶口本，為一家人的緣分。”

言銘的臉越來越難看了。

但即便這樣，虞恬覺得自己要說的話，要表的態，還是要坦誠一些。

“我回家，肯定會和我媽談談，我不認可這種行為，也會把你爸爸之前相親的事告訴，此外別的我就不參與了。他們都做錯事了，又都是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應該自己決定怎麼理后續的掃尾工作。”

虞恬表認真：“既然你覺得，說穿說破這件事后，我們兩家也不可能為一家人，你也不想和我再做朋友了，更是多次提示我，要考慮好再說，否則朋友都沒得做，想來你也早就對我們父母往的狀態有點覺，但只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也知道選擇和你一樣的理方式可能更老練一些，但我個人的價值觀還是不能接這種方式。”

虞恬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這樣把一切攤開來說，可能變得難堪尷尬的，讓你不太舒服，所以你幾次制止我竭力避免現在的場景，但我還是喜歡對錯分明，所以也請你原諒我這次理上的自私。”

虞恬也多理解言銘的想法。就像有些丈夫出軌，妻子未必并不知，但只要丈夫不做得太明顯太過分，就假裝不知道，繼續自欺欺人，維系表面看起來和睦的家庭。因為在很多人看來，面比真正的幸福可能更重要。生活嘛，差不多過就得了。

可虞恬沒法認同。

但也理解世界的參差和不同人價值觀的差異。

“鑒于現在的況，你覺不舒服，對此覺得尷尬又怪異，不想再和我來往，那我也接。”

虞恬自認為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很理智溫和。

畢竟雖說自己媽媽劈了，可言銘爸爸也沒閑著，雙方都做錯的況下，虞恬已經足夠客觀中立，該道歉道歉，沒有偏袒，也沒有瞞，對言銘后續的反應和態度，也給予了一百萬分的包容，表示通盤接。

可不知道為什麼，言銘看起來非常不能接，他的聲音簡直稱得上咬牙切齒：“所以你說的要開誠布公談一談的事，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