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男生看著還像個高中生，但明顯已經練掌握了流量碼，先是一頓煽，把孩子和孩子的境往苦悲慘方向塑造，引起大眾同，塑造醫生和患者在之間的對立——

“是是，大家肯定都有被醫生坑的經歷，現在有些醫生啊，穿著白大褂，可做的都是又臟又黑的勾當，全國每年有多患者，被庸醫害死在手臺的？還有那些吃藥代回扣給開高價非醫保藥的醫生，不拿到紅包就不給你好好手的醫生，這些醫生，真的是太黑了！”

這男生抑揚頓挫說完，又開始拔高自己的形象——

“今天幸好啊，我在場，把這過程全拍了下來，這可憐的孩子和，我會后續繼續跟進，幫助他們維權！一定要給他們討個公道回來！”

如今全民直播，這類直播吸引眼球的套路便是如此，激化矛盾，夸大事實，引導對立。

虞恬是聽著他抑揚頓挫的煽風點火，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你給人家討公道？你怎麼討？帶著人家一起上醫院鬧事，導致醫院眼科癱瘓，讓更多急需治病的眼科病人沒法看上病嗎？”

“你在這邊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拍視頻直播，給社會做貢獻了？你以為你是幫了這對病患，可其余本來應該能上手，被你們一鬧延誤治療時機的，你負責給人家賠錢嗎？還是負責給人家捐眼角啊？”

“一天天的上躥下跳，就和個攪屎似的攪渾水，挑撥醫患矛盾，真弄出暴力沖突了，你安的什麼心？”

“也正好，你自己在直播，正好把你自己煽攛掇人家尋釁滋事的行徑全部作為證據拍進去了。”虞恬指了指老太一行人，本毫不畏懼出現在直播的鏡頭前，“觀眾朋友們可看好了，未來這一家子要是去醫院里喊打喊殺被起訴了，也別忘了帶上這個主播。”

主播最喜歡的就是意外和熱度，當即把鏡頭全部轉給了虞恬——

“大家看，這里出現了一個洗地的，高度懷疑是剛才那庸醫的什麼朋友親戚，跳腳跳這樣了！你什麼名字！回頭我倒是要起訴你侵犯我的名譽權！而且你誰啊你，你有什麼資格管這件事！”

虞恬冷笑地朝著直播鏡頭出了自己的右手：“我沒資格？我這只手，看到我上面這條明顯和丑陋的疤痕了嗎？怎麼來的？被醫鬧的人砍的，我一個醫鬧的害人，就因為有你們這種出了事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臟水潑在醫生上，不講法律的人，天天在這煽緒！難道我沒資格指責你？”

雖然戴著帽子和墨鏡，但虞恬的骨相就生的極，皮又白皙到幾乎亮，鼻尖秀，能看得出是個長相漂亮的生。

因為這張臉，直播間屏幕上的彈幕已經被帶偏了，一堆堆的“求往”“摘掉墨鏡吧小姐姐！“小姐姐求聯系方式”。

而這樣容貌昳麗的生，卻有這樣一只了重傷的手，充滿了破碎和強烈的對比度。

虞恬從不愿主在人前提及自己的手，更別說是當著未知數量網友的面了，然而這一刻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讓變得第一次不為自己這只丑陋的手自卑，而是想大大方方展出來——

“因為醫鬧，我這只手曾經直接被砍斷，現在了殘疾人，我原本想當一個手醫生的夢想也完全破滅了。”

“哪個醫生希病人出事？坦白說，醫生除了醫療關系之外，和病人沒有繼承、婚姻、養的糾紛關系，在治病時候，不像有些家人，因為利益糾葛存了別的私心，全世界最希病人康復的人就是醫生了，哪個醫生還想上個班扯上醫療事故和醫鬧糾紛呢？”

虞恬盯向那鴨舌帽的男生：“而且你知道事的經過嗎？你懂眼科的知識嗎？靠著皮子上下一，就罵人家醫生是庸醫，就說手是失敗的，你懂個屁！”

“明明是手后對方不能遵醫囑進行護理干預，遮住好用的眼睛，去強迫孩子鍛煉手的眼睛，才導致孩子眼睛失明的。到你直播里怎麼開始造謠了？你知道誹謗要承擔什麼法律責任嗎？”

年輕男生張了張想反駁，可惜虞恬沒給他機會：“你當然不知道，你上大學了嗎？你上了什麼學校？要是沒上的話，最近一次年級底考試你考了多？”

“有這個時間在這邊煽對立，不如回家好好念書！”

男孩完全被一連串的連環轟炸給問住了，憋了半天，磕磕憋出一句：“就算這個事可能不是這個醫生的問題，但……但這醫生也不一定多好！他肯定是沒和病人解釋清楚……”

“你讓這病人家屬把當初診療的記錄都拿出來，我不信醫生沒寫注意事項，至于解釋沒解釋，每個人的智力和理解能力不同，我給你解釋這麼多道理，你看你聽懂了嗎？”

“……”

直播的彈幕已經完全倒戈了，不人邊也有從醫的家人親戚或者朋友，一旦代這樣的份，也開始回憶學醫和當醫生的不容易。

男生已經輸了氣勢，雖然還試圖負隅抵抗，但已經是強弩之末。

可虞恬倒是越戰越勇了：“而且這醫生不一定好，難道完全不懂醫學的你好？怎麼的，長得比你帥你嫉妒所以想搞臭他？你再努力一百年，也比不上他的好不好？”

虞恬氣呼呼的，說到這里，轉頭看向被氣勢暫時鎮住的老太一行：“老阿姨，你也別鬧了，等這事兒鬧大了，網上網友那麼厲害，把你們家況全出來，誰對誰錯一目了然，而且等你們的人、孩子父母的同事朋友、孩子的同學老師都看到了，你們還做不做人？”

做直播的男生被虞恬的不按理出牌給鎮住了，不代表這老阿姨就也會退讓，對方當即掄起了膀子，開始推搡虞恬，同時又扯開了嗓子打算“作秀”：“這里有人……”

不過這種事從來都是搶占先機的贏。

虞恬打斷了對方，先對方一步喊起來：“這里有老阿姨欺負殘疾人啦！”

“……”

總之，老阿姨的嗓門響，虞恬就更響，老阿姨敢推搡，虞恬絕不還手，甚至還把自己傷的手往跟前湊。

虞恬不怕死地胡謅道：“阿姨，我這手表面看著一條疤，里面其實還有很大問題，下雨天一直疼，醫生就說有什麼染，可惜我沒錢治，你今天要是不小心把我推傷了，我這手未來就找你醫，我要殘疾的更厲害了，你就負責我下半輩子，反正我也沒正經工作，就天天上你家上你孫子學校坐去……”

這老太醫鬧本靠的就是胡攪蠻纏，結果沒想到虞恬也以毒攻毒，年輕男生因為直播間里的倒戈已經關了直播灰溜溜跑了。

取得了階段勝利，虞恬就更不怕了：“你們要敢在這里逮著那個醫生鬧事，我就敢把事兒鬧更大！”

虞恬瞪著這老一家人：“尤其你們人這麼多，還有好幾個壯丁，我就喊□□非禮拐賣婦，說你們一大家就是犯罪團伙！”

老太氣得快心梗了：“我……我孫子眼睛瞎了一只，那醫生不應該給我賠點錢？”

“不賠，一分都不賠，憑什麼賠你？那醫生窮的很，剛被人訛了十萬，沒錢給你！”

老太一張臉通紅：“你哪里冒出來的？你什麼名字？這醫生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

虞恬一臉正氣道：“我雷鋒！”

“……”

這老太一行自討沒趣，又久久不見言銘從餐廳里出來，眼前還站著虞恬這麼一尊大佛，無奈之下只能先行離開。

虞恬確認對方確實離開了，才回了餐廳繼續用餐。

探頭探腦看到言銘的位置已經空了，松了口氣：“言銘走了啊？”

說完，便徹底放松下來，徑自摘了帽子和墨鏡，一邊扇風道：“熱死了，這破帽子……”

只是虞恬剛放下帽子沒多久，竟然瞥見餐廳門口言銘又重新推門進來了，嚇得立刻又下意識想把帽子和眼鏡戴起來。

好在言銘似乎沒看到，他像是剛才臨時有事出去了，回餐廳在前臺結了賬，又遞給了服務生一個袋子，這才再次離開。

很快，齊思浩看了眼手表：“我不等你了啊，你這飯菜都沒吃完呢，我和同事約了有點事，先回醫院了，給你個機會對我好，這次賬記在你名下，待會吃完記得買單啊！”

他說完，不顧虞恬的無語，揮了揮手，相當瀟灑地跑路了。

齊思浩一走，虞恬也沒了久留的興致，匆匆結束了午餐。

然而去買單的時候，服務生卻告知虞恬單已經有人買了：“是個很帥的醫生買了。”

沒想到齊思浩竟然還做了個人，虞恬到一欣。

只是的欣還沒醞釀完，就見服務生笑著又遞給了一個眼的袋子——

“這是他留給您的，讓我轉。”

虞恬的心跳慢了一拍，后知后覺地接過了袋子。

這個袋子是虞恬親眼看到言銘遞給前臺的，所以幫買單的本不是齊思浩，而是言銘。

還是被言銘看到了……

虞恬的心里像是被貓打翻了花盆一樣慌狼藉，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收拾起，只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和難以面對。

而等打開袋子，看清袋子里是什麼以后，更是有些納悶和奇怪。

是蛋撻、糖炒栗子還有綠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