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快十點了,姜寒還是沒收到指示，考慮到是上班時間，不好一直呆在屋里,換好服，姜寒打開了門。

　陸焰正坐在了沙發上,沒換服,還是昨晚洗澡后的那，T恤加短，手里拿著遙控，應該是在看電視。

　姜寒走了過去，“陸總,早安，今天有什麼.....”

　“坐。”陸焰抬頭看了一眼，下顎微仰，轉頭示意。

　姜寒以為他有什麼事要談,隔著一個位置，坐在了他旁邊,剛坐下,陸焰將手里的遙控遞給了，“看什麼？”

　姜寒：“......”

　電視上播的是一檔旅游節目。

　姜寒不明白他今天怎麼有這個閑心,很看電視,更不會選擇在這時候去看,禮貌地謙讓，“陸總看吧，我都可以。”

　陸焰沒再說話，將遙控放在了茶幾上，端起了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沒看，“水燒好了，自己去倒。”

　同一個屋檐下，就一個水壺，一般都是最后快倒完的那個人，重新裝一壺燒上。

　姜寒說了一聲，“謝謝。”并沒有起。

　吃完早餐，拿了一瓶冰凍飲料進屋，不太喜歡喝白水，大熱天，比起燒開的白水，更偏向于冰凍的礦泉水。

　陸焰沒再理，盯著電視。

　看了一會兒，姜寒借著廣告的時間，轉頭問道，“陸總，徐助大概什麼時候到這邊。”

　陸焰整個上半靠了沙發上，長相，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還早。”

　姜寒：“......”

　姜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畢竟我沒有助理的經驗，怕影響了陸總的正事。”

　姜寒沒明說他們這樣很不方便。

　姜寒以為他肯定會搬出那五百萬的，或者拿的態度來堵，懟一句，“只要有態度，怎麼就做不好？”

　陸焰卻意外地沒出聲。

　過了一會兒，陸焰才轉過頭看著，“PT的份剛收回來，有很多事要做，徐魏留在鵬城，不開，你正好跟著我一道過來，暫時先代理一下，再說，你也沒有做的不好，就再辛苦幾天。”

　語氣平緩，神認真，頗有耐心地在同解釋。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為了工作。

　姜寒很這樣聽他說話，腦子里事先想好的措辭，半個字都沒用上，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倉促之下，點了個頭，“嗯。”

　陸焰看了一眼，目再落到電視上時，掩飾地抿了一下瓣，一雙眼睛又恢復了平靜無波。

　節目里介紹的都是冰城的景點，很多地方姜寒都過去。

　他總不能看一天的電視......

　公司既然那麼忙，他能繼續留在冰城，應該是因為陸董。

　他怎麼今天沒去醫院......

　思緒正打飄，手機突然有微信進來，姜寒低頭點開，是采購的工作群。

　霍頭兒：【介紹一下，采購新任副主管，張歆。】

　姜寒一愣，沒想到這麼快。

　下一秒張歆：【大家好，我是張歆，以后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采購主管的位置已經空了幾天，也是遲早的事。

　安靜了一陣，底下開始有了回復。

　韓玄：【歡迎張主管，掌聲。】

　【歡迎張主管，掌聲。】

　【歡迎張主管，掌聲。】

　......

　雖然已經遞了辭職信，但自己還在接調查，沒出結果前，依舊是采購的員工，姜寒也接了龍：【歡迎張主管，掌聲。】

　信息剛發過去，霍頭兒突然@了，【姜寒，那邊工作怎麼樣。】

　姜寒心跳莫名一快，下意識轉過頭，瞥了一眼陸焰。

　陸焰也在低頭看手機。

　姜寒回復：【都順利。】

　霍安：【陸總有同你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姜寒：“......”

　徐助不是說，陸焰給他打了招呼了嗎。

　氣氛一下安靜了下來。

　姜寒還沒回，肖妍突然發了一個膠布封的表。

　無疑如山洪破開了個口子，有人砸了個，屏幕后正沉默看戲的人，瞬間蜂擁而至，個個都發了相同的表。

　一長串，特別整齊。

　連新進來的張歆也保持了隊形。

　姜寒：“......”

　以采購部的，現在估計全公司都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陸焰說的沒錯，和老板談，確實有很多弊端，比如分手了，該怎麼去解釋才不會尷尬......

　底下突然又彈出了一條消息，沒有保持隊形，特別醒目。

　陸焰：【下周。】

　？！？！

　姜寒腦子“嗡——”一聲，突然空白。

　陸焰......怎麼也在群里。

　姜寒往旁邊瞟了一眼，沒敢轉過頭，默默地點開了群員。

　陸焰確實在里面。

　姜寒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

　霍安：【姜寒呢。】

　陸焰：【在旁邊，有事？】

　姜寒：......

　覺得霍頭兒最開始可能問的應該是什麼時候回，但是陸焰這麼一回，明顯變了味。

　果然群里又安靜了下來。

　幾分鐘后，霍安才回了消息：【沒事，你們繼續忙。】

　接著，肖妍很快點了個圖標：【玫瑰。】

　【玫瑰】

　【玫瑰】

　......

　姜寒：“......”

　姜寒著頭皮轉過頭，剛要開口，陸焰突然起，端起了咖啡杯，走去了廚房。

　再回來，手里多了一個杯子，是的水杯。

　姜寒起接了過來，“謝謝陸總。”

　“嗯。”陸焰坐下來繼續看電視。

　姜寒喝了一口水，將杯子放在茶幾上，猶豫再三還是打算說清楚，“陸總，在離職前，我會給大家解釋清楚。”

　陸焰轉頭，“解釋什麼？”

　“我們已經分手了。”

　陸焰盯著，角突然一勾，語氣散漫，“不是沒往過嗎，什麼時候分的。”

　姜寒：“......”

　—

　姜寒沒再說話，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陪著陸焰看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視，一直到服務員送午餐上來。

　姜寒去開門，陸焰起，兩人一前一后到了餐桌前，剛坐下，陸焰的手機響了。

　陸焰接通。

　過了半天，沒見他出聲，姜寒以為他已經掛了，才聽他說了一句，“跌停正常，和我已經沒什麼關系，你要是手里還有份，有機會拋就趕拋。”

　說完真掛了。

　休息了半天，多有些渾水魚，姜寒不知道下午是不是要繼續陪他看電視。

　繼續的話，還是進房間里面呆著比較好。

　吃飯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安靜。

　吃完姜寒正要起收拾，陸焰突然開口道，“上次你看的是什麼鬼片。”

　姜寒：“啊？”

　“下午選出來，一起看。”

　姜寒：“......”

　姜寒終于沒忍住，問道，“陸總今天沒有安排嗎。”

　陸焰放下了手里叉子，先起，“白天沒什麼安排，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加班。”

　姜寒：......

　—

　一個小時后，兩人坐在了沙發上，姜寒報了片名：《誰是兇手》。

　陸焰搜索，需要付費。

　陸焰拿出手機掃了一下。

　這個作提醒了姜寒，見他今天的心不錯，姜寒拿出手機，點開了工作群，找出陸焰的頭像，并不是之前的黑頭像。

　點進去主頁后，果然號碼不一樣。

　有了上次被掛電話的教訓，姜寒覺得他應該是有兩個號。

　一個工作用。

　一個私人用。

　還錢算是私人。

　姜寒找到了他的電話號碼，復制到微信，這回終于出現了那個悉的黑頭像。

　姜寒編輯好理由，發了好友請求。

　電影已經開始了。

　余瞥見陸焰翻開了手機，姜寒正猶豫要不要先同他解釋一下一句，下一秒陸焰直接將手機屏幕對著一揚，問，“什麼意思？”

　驗證消息上姜寒已經寫好了，還錢，姜寒又再次保證，“陸總放心，還完錢，我立馬就刪。”

　陸焰：“......”

　陸焰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忽地將手機扔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冷嗤一笑，“想刪就刪，想加就加，當我什麼？”

　姜寒：“......”

　果然行不通，還是得轉到銀行卡，去銀行取。

　影片開始，都安靜了下來。

　電影姜寒已經看過了一次，幾乎沒什麼懸念。

　看了一陣，無聊地拿起了手機。

　好幾條未讀信息。

　都是蕭銘的。

　已經照昨天晚上的建議，升了一個音，改后的歌也發給了，【再聽一下，覺怎麼樣。】

　消息是昨晚發過來的，姜寒一直沒回。

　見陸焰看得上勁，也沒什麼事，姜寒點開了語音，將聽筒放在了耳朵上，就改后的一小段，聽完后，姜寒低頭編輯信息，【這不好的嗎。】

　發完一抬頭，便對上了陸焰的眼睛。

　“你不看？”

　質問的語氣，莫名有種被老板抓包的覺，姜寒稍微坐正了一些，“我已經看過了。”

　陸焰沒再問，目再次回到了電視上。

　—

　影片將近三個小時。

　已經看過一遍，再重溫，知道后面的節，便沒有了第一次的恐懼。

　影片結束，姜寒多有些解，正要起，陸焰突然轉過頭問，“你覺得兇手是誰。”

　姜寒平時周末一個人沒事，喜歡看電影，懸疑片看得不，以為是他沒看懂，告訴了他答案，“老公。”

　“是嗎。”陸焰說著，拿起了遙控，開始往后倒，倒到了影片結束的最后幾分鐘，按了暫停，“好好看看，那個墓碑。”

　姜寒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影片開頭是虎年，墓碑上的死亡年份，不是。”

　姜寒：“？！”

　“墓碑上的照片發白，旁邊還有幾狗尾草。”陸焰說完，抬頭，告訴了另外一個真相，“老公早就死了。”

　姜寒表僵住，“怎麼可能，老公一直在邊，幫著......”

　“那為什麼兩人被約談，警察只倒了一杯水？觀車只有一個位置，司機卻在面前停了下來。”

　姜寒：“......”

　“兇手不是老公，是自己，他老公早就死了，從影片一開始就本不存在，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背心突然一涼氣吹來，姜寒全的汗瞬間豎了起來，胳膊上全是皮疙瘩。

　“前面分尸那里......”

　“別說了......”不需要解釋，姜寒一下站了起來。

　屋里的線比剛才暗了不。

　陸焰拿起遙控，關了電視，才起，側目看著發白的臉，胳膊突然一，手掌極為自然地蓋在了的頭上，輕輕地了一下。

　“笨。”

　姜寒：“......”

　掌心的溫度，過發，傳到了頭發，一陣戰栗，姜寒的表更僵。

　陸焰卻若無其事。

　收回手，淡定地拿起來茶幾上的咖啡杯，往廚房走，“早同你說過，膽子小，就別看什麼恐怖片，沒看懂都能將自己嚇那樣，放心......我是活的，不是你想象出來的。”

　姜寒：“......”

　到了廚房門口，陸焰回頭見還站在那兒，催了一聲，“時間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去加班。”

　說完又看了一眼上的職業裝，提醒道，“不用穿工作服。”

　—

　晚上外面沒那麼熱，姜寒穿了一條高腰牛仔，配了一件白的短T，也沒化妝，只涂了一層防曬。

　從房間出來，陸焰也正好開了門。

　同樣的白襯衫，開襟的地方多了一條紅藍相的條紋，底下是一條青休閑，九分齊腳踝，腰部包住了扯衫下擺。

　寬肩窄腰，部翹。

　材非常完。

　頭發好像也打理過，碎發濃，劉海斜開，五致矜貴，廓朗。

　姜寒：“......”

　姜寒快速地瞥開了目。

　兩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換了鞋，走出房間，姜寒拉上了門，誰也沒有說話，過道上除了彼此的腳步聲，一片安靜。

　進電梯后，姜寒按了一樓樓層。

　閉的空間，兩人之間的沉默，更加突顯。

　姜寒沒回頭，到了一樓，走出電梯，空氣終于流通，姜寒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陸焰只說了晚上加班，姜寒并不知道加什麼班，走到大堂后，腳步下意識地放慢，落在了陸焰后。

　直到看到了門口陸辰的車，姜寒才猜到了要去哪里。

　陸焰還是將里面的位置讓給了。

　一上車，陸辰立馬察覺到了姜寒的臉不對，關心地問了一句，“姜姐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

　姜寒禮貌地笑了一下，“沒事。”

　陸焰靠在后座，面不地翻開了手機，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車出了酒店，陸辰從后視鏡，看了一眼陸焰，問，“哥，正宗烤魚，我朋友開的，吃完了再去幫我考察項目？”

　陸焰沒應，而是轉過頭看向了姜寒，面上的清冷一斂，低聲問道，“喜歡吃烤魚嗎？”

　陸辰：？！

　什麼況......

　這才一個晚上。

　姜寒：“.....”

　姜寒沒去看他，“我都可以，陸總決定。”

　陸焰又回過頭，仰目給了陸辰答復，“那就烤魚。”

　陸辰：......

　—

　烤魚在商場的三樓，陸辰將車停好后，非常有眼力勁兒，沒再上去，轉將鑰匙給了陸焰，“哥，記住了，琛魚，我已經給朋友打過了招呼，位置都定好了，你只需要報上姓名。”

　說完又從口袋里掏出了兩張票，“還有這兩張電影票，八點十分，提前五分鐘到......當然不提前也可以，隨時都可以進去，電影院在七樓，吃完飯后左轉，有直達的電梯。”

　“那個......還請哥，姜姐，今天務必一定要幫我好好考察一下，非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