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筠忍下的緒翻涌而來，拍開他的手，憤恨說：“那些話你越是不想聽，我偏要你時時刻刻都能聽到。”

　岳澤啞然失笑：“你這樣做，有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喜歡。”容青筠偏執說道。

　不愿意再和岳澤糾纏，利落地轉離開。

　直到回到院子門口，也沒聽到他追上的腳步聲。

　容青筠心灰意冷地深吸一口氣，緩解口忽起的悶疼。

　“你為什麼要和齊驍彥結婚？”幾米外的岳澤問出了今晚最想知道的問題。

　容青筠指著后的宅子：“看到了麼？理由很簡單。”

　岳澤搖頭：“你需要錢就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容青筠：“誰沒有犯傻的時候，我家境以前也不差，我可跟你過不了苦日子。”

　“別說了。”岳澤打斷。

　他只是想要一個答案，不想破壞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

　“早點休息。”岳澤斂起目，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容青筠嗓音干疼，滿腔的委屈恨不得全部倒出來，對他喊道：“我做的一切就是惡心你的，因為我討厭你這個懦夫。”

　岳澤停下腳步。

　繼續說：“現在一定很煩聽到的閑言碎語吧，別人對我無下限的指指點點，讓你覺得很厭惡吧。”

　“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那你就一輩子活在愧疚里吧。”

　岳澤轉快步走到跟前，把拽過來，沖發火：“容青筠你閉！”

　太過于突然，容青筠差一點要摔到地上，被他拉著胳膊才勉強站住，但也扯疼了。

　“憑什麼不讓我說！岳澤是你先放的手，你沒有任何資格說我。”容青筠鼻子酸，忍住要掉下的眼淚，眼角泛起一片猩紅，“聽著這些話很難是吧？你想過我當初嗎？每一天每個人都在告訴我你有多爛，你有多糟糕，無數人消磨著我的緒，沒有任何的祝福，連最后你都這樣對我，你讓我覺得我是個小丑，讓我覺得我對我們的堅持變得一文不值，我寧愿你沒招惹過我。”

　“別說了好嗎？”岳澤語氣帶著哀求。

　他心中是有愧的，他某個瞬間的怯懦傷害到了最喜歡的，等到他緩過神來，已經離開了。

　“青筠，對不起。”岳澤放開的手，嗓音嘶啞，夾雜著復雜的緒。

　容青筠：“誰稀罕你的道歉。”

　“你也不用再往療養院打錢，我不需要你的錢，我自己能把小柯照顧好。”容青筠毫不留轉進了屋子。

　岳澤看著的背影，腦海里全是齊驍彥和他說的話。

　自從容青筠離開后，他就活在無盡的愧疚里。

　是他太差勁了，所以當年遇到事才不敢和他說，怕他的境更難。

　如今鬧這樣，是真的結束了嗎？

　岳澤是不甘心，卻不知道能怎麼挽留。

　-

　和岳澤再一次見面后的爭吵讓容青筠輾轉難眠。

　天才蒙亮，給齊驍彥打去電話。

　嘟聲響盡，齊驍彥的電話接通。

　容青筠了當問：“你找過岳澤？”

　齊驍彥一頓，心虛：“嗯……”

　煩悶地了眉心：“你不該和他說這些。”

　齊驍彥：“青筠姐，你為了小叔叔做了這麼多，為什麼不告訴他？”

　“如果不解釋就一直讓他誤會麼？你不該承這樣的誤會。”

　容青筠著被角，笑了笑：“反正我們心里清楚就好，我并不覺這有什麼。”

　做了選擇就不會后悔，所以并不想拿出來博同。

　當年岳澤因為母親被拋棄抑郁離世，和父親的關系弄得很僵，大學差點不上學費，卯足了勁要創業掙錢，而急需一筆錢，不想因為自己攪了岳澤的計劃，說自我也好，就是不想岳澤為低頭。

　“我……沒有讓你為難吧？”齊驍彥抱歉問。

　容青筠：“什麼時候的事？”

　齊驍彥：“兩年前，我們第一次商訂離婚的事，我就去找了小叔叔。”

　“全部說了？”

　“全說了。”

　怪不得兩年前開始，的卡上總會莫名其妙的多出一筆錢，備注是小柯的醫療費。

　起先以為是齊驍彥打的，后來錢數目對不上，才查到是岳澤打的。

　“小叔叔找你了？”齊驍彥問。

　容青筠：“嗯，找我吵架了。”

　齊驍彥更抱歉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把你們關系弄得這麼僵。我就想著這些年你也沒放下小叔叔，倒不如……”

　容青筠打斷他：“不可能了。”

　昨晚之前可能還僥幸想著或許有機會再和他在一起吧，現在已經完全不敢再去想了。

　曾經的傷害過深，他們陷在愧疚里，出不來，怎麼還會在一起？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掛斷前他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容青筠倒在被子里，丟掉復雜的思緒，洗漱好吃完早餐下到一樓工作室改歌詞。

　忙到晚上六點，和樂隊的人頭，然后去駐唱的清吧做演出前準備。

　走上舞臺，看到上面懶散地靠著欄桿站著的岳澤，不再像以往悄悄地打量，就是這樣直勾勾的看著。

　容青筠無視他的視線，結束后背起吉他從后門離開。

　看到路邊站在車旁的岳澤，無視他要離開，被他住。

　事被岳澤知道后，容青筠面對他了底氣，不想多停留。

　而他早預料到一般，直接把的路堵住。

　“起開。”容青筠漠視他。

　岳澤：“你今天給齊驍彥打電話了？”

　容青筠：“……”

　“他怎麼什麼都和你說，跟小孩告狀似的。”

　“是，打了，怎麼了？我和我前夫通話礙著你了？”容青筠想要快點甩開岳澤，出口的話略微刻薄。

　岳澤面不喜，端視著容青筠，正要開口被從后門出來的人打斷。

　“以為岳來夜場這麼頻繁是有想追求的姑娘，沒想到還念著舊人啊。”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吊兒郎當地兜走出來。

　旁邊的小弟應和：“岳也是深，都離婚了也愿意接盤，接的還是侄子的盤。”

　容青筠看著岳澤表越發冷峻，準備上前懟回去，在行前岳澤比還沖，拎起那人的領子拳頭就要往臉上呼去。

　“岳澤！”容青筠停他。

　突如其來的作把那人嚇得不輕，容青筠拉開兩人，冷眼看著：“還不滾。”

　岳澤打起架兇殘得很，兩人不敢再逗留，轉離開了。

　“有了錢也改不了鄙的行為是吧？”容青筠挑最刺耳的話說。

　岳澤輕蔑笑了笑：“是啊，老子就這副德行，你當年不還是得要死要活的。”

　容青筠了解他脾氣，不在他怒火上澆油：“我走了。”

　才，他拉住手腕把往他的方向拽，不講理的說：“你可以繼續，反正我聽到誰不干凈，我就揍一頓。”

　容青筠眼皮一跳。

　這做法比地流氓還過分。

　而后，容青筠：“管得太寬了吧，岳。”

　岳澤：“你不是最報恩麼？當年你也沒嫌棄過我，作為報答，我揍個人也沒什麼。”

　容青筠氣笑了：“不講理。”

　“反正是互相折磨，誰還不會。”岳澤不以為意。

　容青筠和他說不通，不愿多流，他直接拉住：“我送你。”

　微微掙扎，直接被他攔腰帶走。

　容青筠推了他一下，推不開。

　心想這人怎麼還是這麼魯，和當年追一樣不要臉。

　坐上車，容青筠不滿被他隨意掌控，板著臉目視前方，“岳找我是消遣來的麼？我就算是破布了，也不是誰勾勾手就搖著尾過去的。”

　他踩了剎車，容青筠被嚇了一跳。

　岳澤打了圈方向盤，車子拐進路邊停車位。

　“你瘋了嗎！”容青筠安全帶，一顆心狂跳不止。

　聽到啪嗒一聲，岳澤解開安全帶俯過來，著下：“你再說一句，真以為我不敢辦了你？”

　容青筠在凳子上，想拉開距離，但岳澤越越近，偏開臉，躲過他要落下的吻。

　“從今往后，收起你對我的爛好心，我還不至于落魄到要你犧牲來全。”

　一句話，否定了所有的付出，容青筠紅了眼，強忍著不失態。

　岳澤說完就后悔了，在看到眼底的紅，他恨不得扇自己一掌，明明是心痛曾經太懂事，說出口的話卻完全違心。

　“岳澤，結束吧。”容青筠吐出的每個字似乎要把嚨割開，疼得難。

　張口又說：“好像再糾纏也沒意義了，不如結束吧。”

　岳澤沒做聲。

　心底升起的恐懼讓他回想到離開的那天，他以為是厭惡了他，卻不知道也有自己的苦衷。

　他開著車把送到別墅門口，一路沉默。

　在容青筠拉開車門要走的那一瞬，他終是忍不下去了，開口道了歉。

　“對不起。”岳澤聲音飄忽。

　容青筠：“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岳澤搖頭：“是我讓你談了一段很糟糕的。”

　“如果當初，這麼一點兒自我懷疑，或許，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容青筠不想對此評論，因為認同這句話，誰都可以懷疑的喜歡，但岳澤不可以，偏偏那時他還這樣做了。

　“說一些挽留的話，應該很可笑吧。”岳澤向，“但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去彌補，在齊驍彥找我之前，我一直埋怨我對你傷害太深，找了我之后我更是討厭自己，如果我稍微再努力這麼一點，你應該會過得很開心。”

　是他沒有兌現當初追時的承諾，沒有在他這兒獲得開心，反而因為，承了無數流言蜚語。

　“過去了。”容青筠總是這樣說。

　岳澤頭埋了下來，抵在肩膀，說：“可我過不去，自從知道你的事，我每天都想去找你，我想告訴你我有能力去照顧你了，卻又怕你早已翻頁了，只有我還死死釘在過去。”

　車一片寂靜，抿瓣，到男人狂烈的心跳。

　接著，他自顧自說了很多。

　“筠筠，你的紅發很好看。”

　“唱歌也好聽，在舞臺上的樣子很好看。”

　“可我一想到，你是故意氣我才這樣，我就不知道該不該喜歡你這樣。”

　他的黯然傷神令心碎。

　容青筠覺得自己好傻。

　非要學岳澤當年不正經的模樣讓別人議論給他找不自在，一時間不知道到底傷害了誰。

　“翻頁要是這麼容易，我是發了什麼神經給你找不自在。”容青筠說，“你追我時說了一堆好話，都是騙我和你在一起的吧。”

　“怎麼會！”岳澤是真的恨不得給所有最好的一切。

　“你也沒找過我。”還是氣不過跑回來的。

　岳澤：“我怕……我是真的破壞了你的幸福。”

　“后來也沒有。”

　“對，你為了我忍讓了這麼多，我還曾經氣過你，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岳澤解開安全帶，不知道能怎麼辦，他把摟到懷里，想要平復那一顆浮躁的心。

　“筠筠，以后不會了，好不好。”

　容青筠遲疑許久，最后抬起的手放到了他背后。

　“慫貨。”咒罵了他一句，“我從沒生過你的氣，你怎麼就能大膽一些。”

　岳澤扣著肩膀，如鯁在。

　先說喜歡的是他，而卻從來沒有因為別人的詆毀而放棄喜歡他。

　“對，我慫，我是個只會私底下悄悄難過的傻子。”

　容青筠陪他經歷過所有黑暗的日子，他母親的離開到父親的冷淡讓他變得敏，能明白知道他的心。

　“以后呢？”容青筠問。

　岳澤：“不放手，你就算討厭我，我也不要再放手了。”

　他不會給討厭他的機會，要把這世間所有的好所有的甜都給。

　岳澤抱了好一會，容青筠推開他，了自己的頭發：“明天我去染回來吧。”

　就不隔應他了。

　岳澤笑著搖頭：“就這樣，好看的。”

　年時，他叛逆的染了個紅頭，連吳杰棣都刺他幾句，只有容青筠每天換著花樣夸他帥。

　他又把撈回懷里：“特別的好看。”

　“別抱了，在路邊停多久了。”容青筠不了他的黏糊。

　岳澤卻不放手：“筠筠，我想這樣抱你很久了，久到讓我害怕時間的流逝，怕再見到你，你真的把我當陌生人。”

　容青筠被說得心，沒有再拒絕，手回抱了他。

　“還怕那些流言蜚語？”

　“不怕了，流言蜚語算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你重要。”

　容青筠微微一笑，因為他的話，心里好了些。

　“大不了，明天我也去染，就和你一個。”岳澤傲氣說。

　“會不會被人議論嫌棄啊？”容青筠都不敢想那個畫面。

　岳澤：“那這一次就一起被議論吧。”

　容青筠挑眉：“真的？”

　岳澤開起玩笑：“要不你想染藍？”

　“別了，多換幾個，我們都神小伙了。”容青筠拒絕，就這個發好的。

　岳澤：“隨便了，讓他們說吧。”

　岳澤含笑地看著久違的笑容，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目追著不放。

　他只要他們還相，在是非中相，也不是不可以。

　-全文完-

　《溫告白》初厘/文

　2022.9.27晉江文學城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