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開始, 便是高三。
一班的小兔崽子們從高二生晉級為了高三生。
乍一開學,屬于高三的張和迫都還沒來,班級的氛圍暫時還一如往常。
在所有學子眼里, 高三好像是個很神圣的詞匯, 在這一年里,似乎每個人都會是最厲害的人,完附屬于自己的重大使命。
他們會否是小英雄不知道, 但知道的是,高三確實很重要。
從開學的這一天開始, 這一場屬于他們的戰役就正式打響。
直到高考的那天才會結束。
長達一年的戰役,考驗的是所有人。包括家長和老師。
隨著時間流逝,一班也開始慢慢進狀態。
期中考的時候,張的氛圍開始初雛形。
上次溫聽蘿和季清洄差了一分,這次不人都在, 溫聽蘿能不能超過季清洄。
這個猜測來得不無道理。畢竟來到這里一年多的時間,參與了四次大考, 每一次都在往上竄,每一次都在小和季清洄之間的差距。
那既然上次都把差距拉到一分了,這次說不定就越過去了呢?
不是他們不相信季清洄的實力。
而是他們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
——嗯,反正除了他們不行,別人個個是大佬。
看破就好。
自己進不進步的不重要, 還是賭一把溫聽蘿能不能住季清洄比較有趣。
溫聽蘿無心理會窗外事,只顧埋頭于學習之中,對這些甚囂塵上的熱鬧沒有興趣。
季清洄約考完試后一起去一頓, 大家一起坐坐, 吃吃東西說說話, 想了想, 爽快地答應下來。
考試這天是周五,考完后會有兩天的假期。——槐城一中時常這樣安排,也是想學生在考完試后好好休息。
所以今晚他們可以好好玩,什麼學不學習的,等明天后天再說。
岑可想等溫聽蘿一塊,卻被符戈提前帶走。雙手揮舞著掙扎,符戈低聲音說:“菠蘿蘿都多久沒顧得上理會洄哥了?你就可憐他一回唄。”
岑可罵罵咧咧的,卻被他強行擄走。
——就季清洄可憐啊?也很可憐好嗎?都多久沒和蘿蘿了!
符戈了把的頭:“看得出來你最近學習也蠻用功。”
岑可:“?”
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說禿。真假且不論,岑可捂住額頭,先行揍人。
溫聽蘿剛做完題有點困,拉住季清洄的袖子牽著,由他帶著走。
這樣犯懶的樣子,像是剛出生的小貓一樣。他心思一,又有了新的想法,忍不住開發一下的潛力,佯裝不經意道:“第一名的獎學金會比第二名多出來兩千五百元,你可以給我畫畫餅,比如說如果拿到這筆錢,你就會給我買什麼買什麼。我心里一惦記,這第一名說不定就落你囊中了。”
就看小溫同學現階段不開竅的模樣,小季老師痛心疾首地覺得,他恐怕還有的課要上。
溫聽蘿彎著笑:“給你買個大餅吃?”
“……”季清洄覺得他在調.教的這條路上,還有些任重道遠。
“真不買?”
“季清洄,君子不吃嗟來之食,你是不是君子?”
季清洄久違地沉默了下。
溫聽蘿難以置信地瞪他,這都要考慮?!
真是毫無底線!
又等了兩秒,溫聽蘿終于放棄,不再對這個問題抱有什麼期。
忽然想起什麼,憾地說:“本來去年生日是要給你送個禮的,但是你走得太突然,一下子就飛走了,所以什麼都沒來得及給你做。”
等那個時間過了,又覺得索然無味。
有些失落地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他過上個生日。
季清洄好似聽出了沒說出口的話。
原先是揪著他的袖子的,這會兒被他掰開手指,轉為握住。他挲了下,低聲呢喃:“再過幾年,我們就一起過。”
至于為什麼是過幾年。
他沒有再說下去。
過風將香樟樹吹得吱呀作響的聲音。
溫聽蘿仰目看他。
影落下,有些朦朧。
-
在來之前,溫聽蘿還不知道有這麼多人。
來了之后才發現不止他們四個,武嘉禮他們也在。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足有八個人。
溫聽蘿拉開岑可旁邊的椅子坐下。
沒想到剛坐下,耳邊就傳來同樣的拉開椅子的聲音──
下意識回頭看去,是季清洄。
他很自然的就坐在了旁邊。
其他人看上去比他還要習慣,就好像,他沒坐在旁邊才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
溫聽蘿也不知道這樣的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為什麼……會形一種默認?
這一桌的人,一部分是一班的,另一部分則是季清洄他們的朋友,平時他們都在一塊玩。
而,竟是全都認識。
——一起玩的次數多了,不知不覺的也就都認識了。
溫聽蘿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和季清洄的關系已經到了一個多麼親的地步。
他帶見過很多次朋友,他的朋友圈,也已經這樣悉。
陷沉思。
造這一境況的源頭,自然是他主地將帶他的朋友圈。
那樣大方,那樣毫無顧忌。
即使是男朋友之間的親,也不若如此而已了吧?
溫聽蘿有些心驚。
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試圖驚。
季清洄隨口問:“喝橙嗎?”
下意識點點頭。
卻又不自覺的注意到更深的細節。
剛端起杯子喝水,他就問喝不喝橙……這是不是說明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上?
他明明是在和他們說話,但注意力卻不曾從自己上轉移麼?
上菜了。
是幾大盤小龍蝦,還有一些燒烤和啤酒飲料。
今天就是一群高三生難得的自我放松。
溫聽蘿看見季清洄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挑了盤微辣的小龍蝦剝。
有種預,他手里的這第一只小龍蝦,一定是剝給的。
幾乎是念頭剛落,他的手就遞了過來。
季清洄都沒看,看上去,只是隨手的一個作。
溫聽蘿頓了頓,張咬下。
其他人有一瞬間的靜謐。
他們覺他們這吃的不是什麼小龍蝦,而是狗糧。
知道洄哥很寵,但親眼見識了,才知道有多寵。
總不能一直人家給自己剝,溫聽蘿自己戴上了手套,自己給自己剝。
季清洄在同眾人談笑風生,溫聽蘿悄悄偏頭看他。
他捕捉視線捕捉得很及時,下一秒就看了過來。他的目落在的手上兩秒,隨后像是心領神會般地恍然了下,自將頭低過來,張——
溫聽蘿:“……”
這是!剝給自己吃的謝謝!
你探什麼頭???
溫聽蘿猶豫糾結了三秒鐘,才不不愿地塞進他里去。
——就當是還了剛才那只小龍蝦的恩了。
其他人簡直要笑瘋。
武嘉禮憋著笑圈住季清洄的肩膀,“不是,哥,咱別占人家姑娘的便宜了行麼?”
季清洄云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不以為意。
他就樂意占他姑娘便宜。
岑可嫌棄地撇撇,真過分。拉過溫聽蘿的手說話去,商量著周末去哪玩。
其他人已然司空見慣。
他們似乎都已經默認,這倆是一對。
所以不管季清洄做出什麼事來,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
分數出來了,很奇怪的是,這次溫聽蘿還是比季清洄低了一分。
之間那些紛紛下賭注的人,輸了一大片。
雖然他們也沒賭什麼,頂多是杯茶或者是包薯片,但還是說明這個結果人訝異。
有人說,季清洄不愧是季清洄,第一的寶座坐了這麼多年,哪里是別人想奪走就能奪走的?
即使新來的人再猛,也沒法一下子把人從那位置上給拉下來。
槐城一中的第一那哪里是吹的。
還有人在猜測,這次沒干掉,那下次呢?
這差距已經很小了哎,說不定下次就越過去了呢?
是以。
期中考才剛結束,就已經有人眼地在著期末考。
他們這打得硝煙彌漫,很難不激起大家的興趣。枯燥的高三生活中,這是難得的一大樂趣。
作為當事人,溫聽蘿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績保持得很穩定,這也是件好事。
至于某人說的,如果拿了第一就給他買禮這件事……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作數了。正好躲過。
秋天的痕跡太輕,都沒有察覺到秋天的味道,一晃眼便了冬。
考完期末考,兵荒馬的這一學期就算結束。
溫聽蘿馬上要過的第十八歲生日。
這是年的生日,徐亦婉早早的就同說要好好過一次。
考完試的那天,溫常賦和徐亦婉直接就帶和溫辛去郊外泡了個溫泉。
徐亦婉和兒說著話,有個想法,想著要不他們全家一起去國外玩一圈,在國外給兒過生日。
徐亦婉有幾個方案,正好是冬天,記得有個很大的城堡,可以約下那里,一邊喝紅酒一邊看雪花,或者找個溫泉,一邊泡溫泉一邊看雪山,都是不錯的。
溫聽蘿不知在想什麼。
聽著母親提出的幾個方案,好和向往有之,但心里卻總是惦記著什麼。
就在徐亦婉說完幾個方案,興地朝投來目詢問意見的時候,溫聽蘿愣了下,忽然說:“媽媽,要不,就在家里過就好了,我想和同學們也一起過。”
是十八歲呀。
隆重的十八歲,年的十八歲。
想,他應該也會想陪一起過的。
去年的生日,仍安放在的記憶中。還記得去年那個零點時出現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