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生日, 溫聽蘿原本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徐亦婉笑著同兒說:“當然特別啦,過了這一天你就十八歲啦,以后就要邁年人的世界啦。我們蘿蘿長大了誒。”
可能是吧。
過了十八歲, 就長大了。
這是很神奇的一天, 好像過去,就拋棄了稚氣,為了一個小大人。
徐亦婉給準備了一條很漂亮的子, 如同公主一般的夢幻。
他們做好準備,要陪一起迎接的十八歲。
前一天晚上, 溫聽蘿握著手機,想寫作業,但是寫不下去。
隨著指針離十二點的位置越來越近,有一很強的預,今年的這個時候, 他也一定會出現。
時間還沒有到,但在這個瀕臨的時間, 做不進去別的事,有一種,在等待他出現的使命。
溫聽蘿總沒法想得太明白,他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只知道,他在的生命中占據的位置越來越重要, 逐漸為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難以想象如果缺了這一部分,的生命會變什麼樣。
大概會變一片枯地,再也生不了花的枯地吧。
到了這樣的地步, 再去談似乎有些太淺薄。
喜歡他嗎?
——喜歡的呀。
怎麼能有辦法不喜歡呢……
在他的猛烈攻勢下, 所有人都只會是他的手下敗將。
翻到了他去年送的本子的最后一頁。
在一片空白落筆:
【季清洄, 等高考結束, 我們就在一起吧。】
自縣走出,一路走來的信念都只有一個——好好讀書,借著讀書這條路,走得越遠越好。
績、高考于而言都是人生大事,十八年來皆是如此,一時半刻改變不了已執念的想法,更不可能將它們放下。
想等完這個終極目標后,毫無顧忌地與他相擁熱。
不過沒關系,只剩最后一個學期了。
等開學后不久,就會進高考百天倒計時,倒計時結束后,便是寒窗苦讀十余年、終于準備沖刺的戰場。
從戰場上廝殺下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溫聽蘿一回神——的手機響了。
的第一反應就是看時間,果然,還有五分鐘就到零點。
莫名地升起張,猶豫了下才接起電話。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的,是很悉、還很好聽的聲音,和北方的初雪一樣,干凈冷冽:“下來。”
溫聽蘿彎了彎,掛斷電話后就朝樓下跑去。
——他真的來了。
并沒有穿睡,而是穿著媽媽準備的很漂亮的子,像是冬天里的靈,朝他蹁躚而來。
季清洄眉間眼角,漸漸和下來,即使是冰霜冷氣,也寒不去期間暖意。他朝張開手,“跑慢點,我就在這兒呢。”
我就在這等你,你可以慢慢走。
我不會消失,一直都會在這里等你。
溫聽蘿彎著撲了他一把。可這麼大的沖擊力也沒能沖晃他,他還是穩穩當當地站在那兒,輕易地就將接了個滿懷。
時間走向十二點。
悉的地點,悉的時間,這一幕似曾相識。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從十七歲的冬天,走到了十八歲的冬天。
風雪落滿頭,邊人如舊。
如果可以,溫聽蘿希。
歲歲年年,他都能如現在這般在邊。
年年歲歲,的邊都會是他。
發呆的時候,他已經上的頭。
零點了。
他揚:“生日快樂,溫聽蘿。”
又一年。
生日快樂。
他握拳的手緩慢抬起,與的視線持平,在不解之時,忽然憑空落下了一條鏈子。
突如其來的鏈子嚇得下意識眨眼,濃睫輕。再睜眼時,映眼簾的就是一條項鏈,一個鑰匙形狀的吊墜在眼前一晃一晃,上面鑲滿細碎的小鉆,在夜下熠熠生輝。
這個驚喜出現得太突然。
有如夜空上的星辰閃耀。
“生日禮,十八歲快樂。”他聲音微啞,“給你戴上?”
應著好,角抿著笑。
是很特別的生日禮呀。
溫聽蘿轉過,低頭,還心地將頭發握在手里,出雪白后頸。
季清洄發誓。
一開始他真沒想做什麼。
一開始他真是單純的只想給戴上這項鏈。
但在這一刻,思想忽然就禽了。
他眸深了深,先好好地把項鏈給戴上。
溫聽蘿哪里知道后的人一肚子不清白的心思,還在為的禮表達著喜歡和高興:“它好漂亮,是你挑的嗎?”
“不然,隨便買的麼。”他隨口道,心思沒在這上面。
溫聽蘿太習慣他說話的調調了,早已能夠應對自如,一點都沒被懟到,“這不是,覺得它這麼好看,不像是你能挑得出來的麼?”
“……”他嫌棄地低眸,“什麼話。那是你對我的眼一無所知。”
溫聽蘿笑出聲。
問他:“戴好了嗎?”
已經過去一會兒啦,的手都舉酸了。
他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就在溫聽蘿疑既然戴好了他怎麼還站在后面的時候,忽然被他從后面抱住。
溫聽蘿一僵。
的呼吸仿佛都靜止了,和耳邊的風聲一樣歸于靜默。
大魔王俯首,親吻的耳垂。聲音蘇蘇,像是一道電流從心房的位置竄過,快而短,引起陣陣麻。
“……好想親你,怎麼辦。”
還要問嗎?
……難道不是已經親了麼?
溫聽蘿渾渾噩噩地想。
他親還不夠,溫聽蘿覺到,被他咬了一下。
風聲呼嘯,是恨不得將這天地掀翻的狠勁。
卻影響不到他們分毫。
他垂著眸,眼底只有,低喃了聲:“十八歲后,可以了。”
“……”
溫聽蘿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但是這時候的大腦一片漿糊,理智早已潰不軍。
夜里太冷,冷到結霜。
可他現在只覺得滿心滾燙。
“什麼時候可以和我談個,嗯?”大魔王收起囂張舞的犄角,溫順地俯在后,試探地拋出問題。
他問完后,怠怠地將目落在的眼睛上。
從他這個角度,只看得見抖蝶翼的濃睫,好似下一刻就要翩然起飛。
他將轉過來,俯在上落下輕輕一吻。
溫聽蘿不住的慌張,可在這一瞬,下意識地便閉上了眼。
季清洄一勾,但沒有得寸進尺地冒犯,只是流連于表面的輕吮吸吻。
他的手落于的腰間,得到盈盈一握,間更,卻毫無辦法疏解。他心甘愿地在被折磨,即使被囚困于其中,翻涌不出半分,展翅不得,魔王亦是甘之如飴。
他知道,他栽了。
毫無辦法,沒有解藥。
就是該死的喜歡。
可是越喜歡,他得不到回復,就越沒有安全。
此刻,那不安盡數融于這一輕吻之中。
從試探,到順利功。
沒有半點抗拒,他有些欣喜地揣測,這是不是意味著,也喜歡他。
不是友。在友上他無需有任何的不安,他毫不懷疑他是的好友。
而是。在上,他與勇者二字毫無關系,小心翼翼地出試探的角。
卑微小心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溫聽蘿心跳如鼓,從一片張中艱難地剝出一清醒——唔,這是的初吻哎。
從剛才到現在,不過幾分鐘時間,覺的心跳像是在坐過山車,沒有一刻是寧靜。
他不斷地在攪的心弦,毫不客氣地翻云覆雨,搞出一個又一個的“驚喜”來。
他的問題在腦子里不斷回響。
很認真地在答題。
溫聽蘿不知道這個吻進行了多久。
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知。
只知道,的臉頰一定紅得不像話。
等這個吻終于結束的時候,的第一反應就是低下頭去。
——不想讓他看見緋紅如斯的雙頰。
可他不讓。
他親都親完了,也還沒覺得夠,還在黏著糾纏。
季清洄抬起的下,想看的眼睛,執著地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溫聽蘿無意識地“唔”了一聲,像是在撒。聲音出口,是連都震驚的人。
忙咬住,不讓聲音再溢出。
艱難半晌,溫聽蘿拉了拉他的擺,輕聲說:“等高考結束……”
季清洄終于得到答案了。
如他所愿,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的等待,好歹算是有了一個盡頭,不再是不見盡頭的盲目等待。
他在心里掂量了下,嗯,還行,不算太久,也就幾個月。
一年半都過去了,還差這幾個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