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烤最后被眾人拆解的連一點兒骨頭也不剩,王氏對宋芮娘的廚藝是贊不絕口。
“芮娘用泥去糊的時候我還納悶了,這好好的一只用泥糊住多可惜,沒想到這出來的味道這麼好!”
宋芮娘被夸得都有點不好意思,最后蛋爹又非要魯越收下一只殺好的鴨子,親自將人送下了山。
田氏還留在王氏家里幫忙,兩人在洗碗的時候,田氏就一直打量著宋芮娘,芮娘被看的都有點不自在起來:“舅母……怎麼了嗎?”
“沒事沒事。”芮娘一問,田氏又別過頭去,就是不說。
芮娘沒放在心上,在王氏家忙活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家,家里的農活還有許多。
芮娘走后,田氏和王氏又湊到了一堆,田氏了王氏:“剛才魯越救你家蛋的時候你看見沒有?”
王氏:“那咱能沒看見呢!都看見了!魯越抱著芮娘打了幾個滾兒嘛……但是這種事,本來也是為了救人,所以我可沒說……”
“你是沒說,但是村里人也都瞧見了,我的意思是這件事,能不能讓那魯老太太知道……”
王氏眼睛一亮,“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你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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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越這天回去的時候韋氏正好在院子里,看見他手上提著一只鴨子還有點奇怪:“哪來的鴨子?”
魯越隨口應:“別人送的。”
韋氏也沒有多想。
誰知,第二天一早,韋氏照常去買菜做飯,在市場的時候就被不婦人指指點點,是個潑辣脾氣,走了一段路之后扯過人好好問了一通,結果一聽對方說的話,臉大變,拔就往魯家跑。
“娘!”
魯老太太正在喝稀飯,被嚇得又是差點兒一口噴了出來。
“我說大郎媳婦!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風風火火的!”魯老太太顯然很是不滿。
韋氏卻急的顧不上了,“娘!那個張氏那天和你鬧翻之后,跑回去說了一通!說什麼魯二就是個孬種,只會在房里打媳婦兒!還說二郎好賭不管錢,這才現在都娶不上媳婦兒!”
魯老太太一聽這話,氣的立馬就從炕桌上跳了起來:“啥!這個張桂花在嚼啥舌頭子!”
韋氏急道:“現在菜場那邊都在說哩!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都不敢出門買菜了!”
韋氏的話讓魯老太太氣的兩眼再度翻白,立馬就要下地,沖到張桂花家去找個說法,韋氏攔著沒攔住,也連忙跟了上去。
王氏今個兒也進城了,本來還琢磨著怎麼讓這個消息只傳到魯老太太家,誰知道在路上見所有人都往張家跑,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王氏也跟了過去。
過去后才發現魯老太太正站在張家門口罵街,王氏聽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
作為同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張婆也真是夠不地道的,竟然給魯越牽線那員外小姐!
論罵街,張氏可不是魯老太太的對手,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魯老太太罵夠了,才慢悠悠的從張氏門口離開,路上遇見看熱鬧的,還要狠狠的瞪上一眼。
王氏心中想笑,默默的跟了上去。
“魯家嫂子。”王氏估著氣消的差不多了,從后面走上前來,韋氏一見,也沒好氣:“你來作甚?”
王氏不理,只是笑著和魯老太太說:“我來道謝呀!”
“道謝?”
王氏今天的確是來道謝的,手上的挎籃子里面還有一籃子的土蛋,將昨天魯越救了自家蛋的事兒說了,笑著將蛋遞了過去。
魯老太太聽說了這事,臉才堪堪好看了一些:“是嗎?”
王氏笑著道:“當然了!”話里話外都將魯越捧的極高,聽得魯老太太心舒暢,對也和悅了不。
最后,王氏自己沒提半句宋芮娘的事,好像真的只是來送個謝禮。
王氏走后,魯老太太心中這子郁氣才消散了許多:“說來啊這王氏至還是比哪個張氏靠譜的,這蛋也不錯,誒,你去打探打探,看看二郎昨天怎麼救人的。”
韋氏應了一聲,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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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氏作很快,而王氏又提前有心布置。
這不出兩個時辰,魯越昨天英雄救人又救的事就傳到了魯老太太的耳朵里,“咋又是宋芮娘……”
魯老太太雖然不滿意宋芮娘為何每次都能和魯越摻和在一起,但是耳朵里聽到的話卻是比早上聽到的要好許多。
什麼魯越英雄救,什麼兩人般配極了的話一句一句的往魯老太太耳朵里去,直聽得是角止不住的上揚還拼命制。
正巧,魯越回來了。
魯老太太眼睛一亮,連忙就下了地。
“二郎,你進來。”
魯越在院子里洗了手,就進了老太太房里:“娘,您找我。”
魯老太太眼睛放:“你給娘說說,昨個兒救人是咋回事。”
魯越一愣:“您聽說了。”
“那可不!現在外面都傳開了,說我兒子如何如何英勇,還說你英雄救!”
前面一堆的話魯越都無于衷,偏偏這句英雄救讓他愣了愣,“誰說的?”
“你甭管誰說的吧!反正你就說有沒有!”
魯越還是不說話,得魯老太太使出了擰耳朵大法,魯越才嘶了一聲,如實說了。
魯老太太哼了一聲:“我還沒辦法收拾你了!”盤往床上一坐,又開始唉聲嘆氣:“你說說,你這婚事讓這幾個婆給攪和的,現在你又非看上那宋芮娘,現在這事一出,真是騎虎難下。”
“娘,您會說語了。”魯越試圖打岔。
魯老太太一拍桌子:“扯開話題!”
魯越別過頭,又恢復了那副犟球模樣,魯老太太嘆氣:“反正你就是非不可了是吧。”
魯越:“外面的消息您不都聽見了嗎,也沒人會嫁我。”
魯老太太提起這件事就慪氣,魯大郎這會兒也正好走進來,魯老太太道:“大郎,你拿個主意。”
魯大郎早早也聽說了這事,這會兒看了眼弟弟,笑道:“要我說啊,娘你就別心了,讓二郎自己做主。”
“那我不心能行嘛,他到時候被人騙!”
魯大郎笑了:“那您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外面可傳的厲害,說二郎昨天還抱了人家,好多人都看見了!”
魯越瞪了他一眼,魯老太太等了魯越一眼,魯大郎輕輕笑了聲,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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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魯老太太就去了一趟王家。
王氏歡天喜地的將人送了出來:“放心放心!我定給老嫂子你辦妥!”
魯老太太一走,王氏就立馬關了門喜笑開的去了杜家,芮娘正在院中洗裳,田氏在喂。
“喜事喜事!來喜事了!”
王氏幾乎是沖著進了杜家的院子,臉上的笑幾乎要掛不住:“大喜事啊!魯家來提親了!”
芮娘和田氏均是一愣,還是田氏先反應過來,趕忙就把手中的食一撒,“啥?提親?!”
王氏笑道:“對!提親,給你們家芮娘提親!”
宋芮娘還楞在當場,田氏回頭看一眼:“愣著干啥,過來呀!”
芮娘慢慢上前。
田氏拉著王氏坐下:“好嫂子,你慢慢說,咋這麼快就提親了?”
王氏嗔笑:“快還不好?昨個兒魯越救我家蛋的事和芮娘的事都傳開了,人人都說你倆般配呢!”
“說誰?說芮娘和魯越啊?”田氏笑著問。
“不然呢?說我啊?”王氏開玩笑。
“喏,這不一大早,魯老太太就上門提親了嘛!這是聘銀,一共八貫,收了這銀子就算點了頭!過兩天,來請人看日子,合八字!”
田氏笑的都合不攏了,看向那聘銀,臉上笑又淡了淡,扯過王氏小聲問:“咋才八貫?這規矩不都是十貫嗎?”
王氏也正準備說這事,避開芮娘小聲道:“按理說是十貫,但魯越這不是三房了嘛,按照規矩,減一點兒也是合合理的。”
“但我們家芮娘可是頭婚!”田氏瞪著眼道,王氏連忙拉:“是……我知道,但是魯家那意思不就是芮娘……哎,不說了,芮娘還在呢。”
田氏看一眼不遠的芮娘,只好把心中的不滿暫時了下來:“他們家還說啥了?”
“沒啥了,就等著我給回信呢,你們一點頭,我下午就回話,過兩天吧,就能請人看日子,換庚帖。”
田氏看一眼芮娘:“芮娘,過來吧。”
宋芮娘這才坐在田氏邊:“舅母。”
“芮娘啊,這事說到底還是要問你的意思,這聘禮我也不瞞你,比平常人家就是了兩貫,你和魯越也見了好幾次了……愿意嫁嗎?”
田氏和王氏都看向芮娘,芮娘垂著眸,看著桌前那八貫銅錢。
不知怎的,想到了當初被自己爹賣到山上時的場景,那個牙婆子,就給了兩貫。
在舅舅舅母家已經住了快一年了,可能再住兩年也賺不回來這八貫,揪了揪上那件舅母才給做的夾襖下擺,輕聲點了點頭。
“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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