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見面之前, 祁岸遠沒覺得兩人間的小會鬧到“談談”的地步。
甚至一開始,他只覺得自己哪里不經意做的不對,讓不開心, 宋枝蒽鬧小脾氣才不想回信息。
畢竟這種況也不是沒發生過。
高中的時候, 兩人一起看完《不能說的》, 宋枝蒽在小臥室眼淚流得稀里嘩啦,為男生的祁岸卻沒那麼細膩的共,反到覺得看到哭比較有趣。
白糯糯的臉一哭就紅, 鼻尖也秀秀氣氣的, 讓人想咬一口。
祁岸那會兒還是個半大小伙子, 哪知道什麼是喜歡, 又哪知道什麼話能讓孩兒開心, 純粹覺得好玩,想逗,就隨口調侃了句, 大意說電影都是假的,有什麼好哭。
然而再的格,脾氣也有雷區。
當天宋枝蒽就生了祁岸的氣, 足足一下午都沒理他。
后來還是祁岸主在邊繞,跟說話,又花了三天時間學了那首《路小雨》在校慶舞臺表演, 才把宋枝蒽哄好。
但也因為臨時換掉表演曲目, 被老師痛批一頓。
往事歷歷在目。
祁岸也不再是之前那個莽撞又不懂風月的年, 自然也不會糾結為什麼突然就不理自己,而是想著怎麼買到讓喜歡的禮。
至于兩人的“矛盾”, 見一面展開說說人估著也就好了。
只是不想, 他剛考完一門, 還沒等到宋枝蒽的回復,反倒接到另外兩個人的電話。
第一個打來的是宋蘭時,說宋枝蒽今天來工作室拍照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狀態不大對勁,特別是離開的時候,臉很差,叮囑祁岸去關心一下。
第二通電話是蔡暄,同樣也是告訴宋枝蒽狀態不大好,說來了姨媽,很難,一個人在宿舍躺著。
本來蔡暄是打算回去照顧的。
但考試時間臨時變,宿舍另外兩人又出去給宋枝蒽準備生日禮,蔡暄想著自己照顧肯定不如男朋友在邊,便把這件事跟他說了。
所以祁岸才在考完試的第一時間鴿了謝宗奇來找宋枝蒽。
結果的電話怎麼打都不接。
讓蔡暄打,也是不接。
猜應該在睡覺,祁岸沒太擔心,又不想離太遠,便在附近找了個喝咖啡的地方先等著,再時不時地打下電話看有沒有醒。
可過了一個小時,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祁岸從來不是什麼耐得住子的脾氣,再加上之前宋枝蒽就不理人,這會兒免不了窩著火氣。
但更多的是著急。
祁岸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不被搭理的人是他,可他擔心的還是宋枝蒽難不難,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故意不理人。
甚至他覺得,他現在的待遇,遠比當年要好上許多。
最起碼現在守在宋枝蒽邊的人是他。
而不是每一次他都只能在遠遠的地方看著,看何愷牽的手,看對別人溫。
再后來,謝宗奇就閑著打電話過來問他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不買禮,是不是和宋枝蒽鬧矛盾。
祁岸開始沒想說。
但忽然想到謝宗奇以前跟何愷走得近,便問他知不知道以前何愷跟宋枝蒽吵架是什麼況。
謝宗奇一聽這來勁了,“你說他倆甜時候啥樣我不知道,但你說他倆吵架啥樣我可太清楚了。”
也不知怎麼,祁岸居然真的洗耳恭聽。
謝宗奇也沒說太多,畢竟是旁觀者,只說何愷曾經和宋枝蒽在一起的這三年吵架居多,這吵架的矛盾一般還都來自何愷自己。
“你也知道,他一天事兒了吧唧的,說不上什麼時候就不爽了,我都替宋枝蒽無語,子也太了,有時候何愷過分得我都看不下去,還是能不發火。”
“但何愷卻不滿足啊,就覺得子像悶葫蘆,三棒子都敲不出一個響來。”
“他倆鬧矛盾也不像別的轟轟烈烈,覺就是特平靜,宋枝蒽不找他,他也不找宋枝蒽,等玩夠了,想了,再給打個電話,找賴嘰兩聲,倆人也就順勢和好了。”
“反正我一個外人看來,都覺得宋枝蒽倒了八輩子霉跟這種人談。”
“要擱我攤上個這麼漂亮,這麼溫的朋友,我都得樂醒。”
打趣似的說完。
祁岸那邊安靜得近乎死寂。
謝宗奇忙解釋,“哎哎岸哥你別誤會,我對你家枝蒽妹子絕對沒別的心思,我就是隨口嘆一下——”
不想祁岸冷聲打斷,“那你覺得,什麼況,宋枝蒽才會真生氣。”
“……”
“不回信息。”
“……”
“不理人。”
正經執拗的話問出口,儼然不符他隨不羈的作風。
謝宗奇直接聽笑了,“不是,岸哥,你現在都這個待遇了?你倆之前不是得賊甜嗎?何愷打電話跟我哭還說你倆在他面前秀恩。”
祁岸幾分不耐地嘖了聲,“到底能不能說。”
“你別不高興嘛。”
謝宗奇把話扯回來,“我就是覺得對你生氣好的,最起碼不像對何愷那麼無于衷,你以為無于衷一味包容就是好事啊,生對你有要求有期待才會生氣。”
“這才是喜歡你的表現。”
“……”祁岸神稍稍緩和。
謝宗奇又問,“你真想不起來這陣子做了什麼讓不開心的事?沒不及時回消息?沒敷衍?沒背地里鬼混?和別的妹子搞曖昧?”
“我前兩天一直和在一起,去哪里鬼混。”
祁岸聲音毫無,“而且我和都沒進展——”
話還沒說完,他忽地停住。
腦中像是忽然閃過一道模糊的記憶碎片,碎片里,他把宋枝蒽抵在墻面上,不能自控地吮吻著的。
宋枝蒽被他鉗制得死死的,只能被迫仰著頭,弱可欺地接納他。
再結合著昨天宋枝蒽問他的話——“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原來那不是他的一場荒唐春.宵夢。
而是真的。
謝宗奇納悶道,“怎麼不說話?”
祁岸斂下長睫,濃磁的嗓音從嚨滾出來,“沒事了。”
接著謝宗奇便被他莫名其妙地掛斷電話。
甚至沒搞懂他怎麼就突然“沒事”。
祁岸卻心下了然,完全無法再等待多一分,直接去生宿舍樓下給宋枝蒽打電話。
再后來,就是他又等了好久,直到天黑,宋枝蒽才接聽。
只知道祁岸那一刻的火氣異常大,卻不知道他在這短短幾個小時,走過了怎樣失而復得的心路歷程。
甚至在這一刻,都很意外,祁岸這麼興師眾地把“綁”到車上,居然只是想找談一談。
睡太久導致腦子轉得有點兒慢。
眼神忽閃了下,聲音有種接近求后的,“談什麼。”
到這個時候,一切已經不再需要迂回。
迂回也沒有意義。
下定決心,祁岸眸沉沉,不留任何余地地審視著,“談你今天狀態為什麼這麼差。”
“談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
“談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談我是不是……”
祁岸微微停頓,似在斟酌措辭,“對你做了不好的事。”
男生這刻的語調低,氣息微沉。
像是刻意著骨子里的倨傲驕矜,只是為了換得一個和平等流的機會。
話到這里。
宋枝蒽腦子終于清明幾分。
但也因當下的局面而產生一種不真切又自責的惶然。
明明在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前,都在悲觀地想,這次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轍,是不是注定要在祁岸這里栽個重重的跟頭才肯罷休。
甚至也產生了想要擺這段虛假關系的想法。
畢竟關系是假的,但人有有。
祁岸就像潛伏在的流病毒,只要免疫力下降,他帶來的傷心和痛就有可能再度卷土重來。
宋枝蒽可以重新構建一次城池,卻不愿再遭第二次。
所以……與其說不想回復祁岸,更不如說在逃避。
不曾想祁岸卻找上門來。
就好像在用行告訴,他從來沒逃避過兩人之間的問題。
可自己呢?
除了問他一句“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除此以外又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
似乎從與祁岸重逢開始,就一直站在原地,看著祁岸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明明心里是期待的,卻還要防備祁岸是不是余念未了,想再度“愚弄”一次。
沒有比自己再擰的人了。
心中生出對自己無比的嫌棄,宋枝蒽忽然不想再藏了。
雙頰漫上不明顯的紅暈,咽了咽嗓,“是。”
說話間,扭頭略顯憤懣地看著祁岸,像討債一般,“你是對我做了很不好的事。”
這瞬間,兩人四目相對。
車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就更顯得宋枝蒽心跳砰砰,毫無章法又慌。
然而與相反,這刻的祁岸突然就收起之前的肅冷和威,驀地勾起。
那笑里混著幾分如釋重負的玩味,看得宋枝蒽堪堪一愣。
本以為這家伙又要像之前一樣逗弄,不想祁岸挑眉,開口時磊磊落落,“所以我那天真的在喝多后親你了。”
“……”
“除此之外,我還做了別的什麼。”
“……”
“說出來我一起負責。”
闊氣又直白的話。
聽得宋枝蒽雙頰像是被火烤過,噌地熱起來。
大腦也像是銹住般,運轉極其緩慢地反芻“負責”這個曖昧的字眼。
宋枝蒽了,有些艱難道,“你,負責?”
祁岸嗯了聲。
星眸長驅直地凝視著,如同纏繞著縷縷的愫,字字如刻地了聲的名字。
“宋枝蒽。”
不是第一次聽到他自己。
卻沒有任何一刻,能讓有種心被拎起來,落到云端,再失重的覺。
未等找回神識。
祁岸微微斂眸,低沉暗啞聲線淬著不曾對任何人有過的溫馴繾綣,猝不及防地落在耳邊——
“我喜歡你。”
“我想和你做真的。”
作者有話說:
岸哥的這部分線不是水字數哦,是上章本來就想順著寫的,但是我時間實在不夠了,就挪到這章開篇來寫~
總之,告白啦!
告完白后面就是解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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