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今年這個年節,翠微的人員依舊齊整。

　只是去歲沈翠還辦得熱熱鬧鬧，今年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年們都在閉門溫書呢——雖說鄉試在八月,不至于連個熱鬧的年節都不過，但鄉試前頭還要一場科試，四五月份就要舉行。

　科試也就相當于預考,也要排名次,考上一、二等和三等前三名的秀才,才有資格去考鄉試。

　雖然這個預考并不難，三年前的崔斐加了把勁兒，也順利拿到了參加鄉試的資格。

　但穆二胖他們能一路走到現在,靠的就是不看輕任何一場考試。

　年頭上,《胭脂修仙記》的戲曲排開演了,崔五娘提前使人送來了好幾張戲票。

　沈翠詢問一番,勞不語和幾個年都不是熱衷聽戲的人，便不大想去,不過他們也說如果沈翠想去的話，他們也愿意陪著。

　這就是沈翠沒告訴他們那話本子是自己寫的好了,不然他們知道實的話，這時候肯定都會放下書本,陪著一道前往。

　沈翠本打算自己也不去的,但年們都說讓去。

　“怎麼也是過年呢。去年過年您給我們放了一天假去參加詩會，今年我也給娘放個假，你就好好去玩一天。”

　后頭崔五娘知道要孤一人去看戲，便也出空來，和孫若薇一道，上門來接,結伴去了戲園。

　沈翠上次見孫若薇，還是去年八月和崔斐親那天——如今也就幾個月未見，孫若薇像長開了似的，眉眼越發舒展，也越發好看。

　聊起來，沈翠才知道因為崔斐回家的時間，所以孫若薇在崔家跟著崔五娘的時間多，一來二去，如今也能幫著崔五娘分擔不事務了。

　“說起來還是托你的福，”提到這個崔五娘忍不住笑，“我從前沒想著若薇會愿意幫我的，也是前頭那次跟你談出版話本子，我試探著把里頭的細節掰開了碎了說給聽，見沒有半點不耐煩，這才拿定了主意。就是累壞了若薇，嫁到我們家來，看著反而比從前還清減了幾分。”

　孫若薇抿道：“清減一點才好看呢。再說別人婚后，不過是從一個宅子換到另一個宅子關著，日常也是應對家中的瑣碎事務，同樣是忙，我現在可比從前快活太多了。”

　說話的時候神采飛揚，眉梢眼角都著快活，顯然對現在的日子非常滿意。

　說了會子話，崔家的馬車就停到了戲園子外頭。

　年頭上戲園子正是熱鬧的時候，今日也是如此，他們過去的時候里頭已經是人滿為患。

　這戲園里頭常駐的有三個戲班，一個是園主自家的，另外兩個是園主招攬過來的，崔五娘合作的，就是后者里頭的吉戲班。

　往常戲園子一般只有一個戲班子登臺，年節上例外，三個戲班子的戲排的滿滿當當，想看哪個都能看到。

　吉戲班排在園主養的戲班子后頭，此時本應該登臺了，但前頭有個戲迷出手特別闊綽，扔了好幾個金錁子上臺，園主樂得給自家戲班做臉，便臨時加了一段。

　眼看著還有的等，崔五娘就多花了銀錢，買了這加演戲碼的票，領著沈翠和孫若薇進了園子。

　園子中間是一個戲臺，戲臺前設幾十套桌椅長凳，上了二樓就是由屏風一個個隔開的雅座。

　加演已經到了中段，所以戲迷們正紛紛在拍手好。

　在這好聲中，沈翠跟著崔五娘上了二樓。

　不過讓沈翠比較失的是，這園主自家戲班今日演的戲碼還是書生和小姐的，個人并不喜歡這樣的故事，加上本對戲曲也并不熱衷，就聽得有些昏昏睡。

　崔五娘跟孫若薇也沒比好到哪里去，就撿了些話來說，打發時間，“馬上就是科試，前頭我家阿斐也能考過，你家書院其余學生就更是沒問題了，必是能拿到參加鄉試的資格的。后頭你是怎麼個章程？”

　沈翠就道：“我是準備跟過去陪考的，畢竟臨南府那邊大家都人生地不，雖阿斐去過，但也不能指著他一人照顧整個書院的同窗。”

　崔五娘猜著應就是這般打算，所以并不意外，“也是，他們看著是都大了，但都把你當主心骨，你跟去的話，他們心里也有底，發揮的自然能好些。”

　說著崔五娘又問沈翠邊的銀錢夠不夠使，前頭初印的一百本《胭脂修仙記》年前賣了，第二批才加印出來，崔五娘的準備等著這新戲的宣傳效果出來了，再看況上架的。

　所以沈翠還沒分到話本子的分紅。

　“夠使，我日常都攢著銀錢呢。而且有阿恕和阿斐在，到時候怕是還要爭著付銀錢，我還不一定能爭的過他們呢。”

　崔五娘便也沒再多問。

　說了會子話，加演的戲碼總算是結束了，就要到吉戲班上臺了。

　沈翠神一震，卻看戲園子里頭不人都紛紛站起了。

　恰好伙計過來給幾人更換茶水，見對這狀況多瞧了幾眼，就解釋道：“夫人不必驚訝，這不是吉戲班第一日開演《胭脂修仙記》麼，很多戲迷雅客在購票之前，總得問清楚唱的是個什麼故事。這新故事里頭一點也無，只講胭脂修仙除妖，扶危濟困……這故事主角若是男子，應也就不會是這般境況了。”

　這話聽得沈翠一陣無語。

　崔五娘手輕輕拍沈翠的手背，表示自己已經預想到了這種狀況。

　隨著一些戲迷起，后頭也很快也補充進來許多新客。

　這新客中又以客居多，沈翠在二樓往下看，依稀還看到了兩個面孔，一個自然是孫家的小姑姑，孫若薇和崔五娘已經立刻起去和打招呼了，邀請過來一道坐了。

　另一個就是上次在書局門口遇上的那位一次購買十套話本的婦人——那次買話本，沈翠能看出來是被那幾個碎子給激怒了，所以才那般。

　但此時愿意過來聽戲，則也證明買回去后也看了，而且確實是喜歡這個故事的。

　沈翠心下稍定，后頭戲臺上的新戲很快上演。

　沈翠依舊是個聽戲的外行，但梅若初的唱段真的寫的極好，由扮相英氣的旦角唱出來，讓人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個弱又堅強的胭脂！

　不知不覺，沈翠就看完了一整場，期間和崔五娘、孫若薇們甚至都沒想著開口說話，甚至看完之后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外行尚且這樣了，那些會聽戲的人就更是沉醉，立刻有人就買后頭的票，準備聽上兩遍甚至三遍！

　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崔五娘越發有信心了，后頭直接和們分開了，只讓孫若薇帶著崔家下人送沈翠回去，而自己則要回書局一趟——加印的一百本覺得肯定不夠賣，還得再使人加班加點的趕工，多印一些才！

　…………

　二月的時候，沈翠收到了第一筆分紅，足足有二十兩！

　崔五娘說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后頭同樣的書越印越多，本越來越薄，利潤也會更多。

　如所言，沈翠在兩個月后又收到了三十兩。

　這一筆銀錢之后，后頭的分紅就慢慢減了，因為畢竟府城就這麼大，能買得起話本子又喜歡這故事的富家小姐和太太差不多也就這個數了。

　而想再賺大頭，就得等著崔家書局后頭再刊印續集了。

　不過此時沈翠大部分注意力卻還在另一件事上——這幾年斷斷續續的一直在練工，做到這會子，升級進度已經到了950/1000。

　鄉試八月才考，再做五十次針線對現在的沈翠來說時間還很充裕。

　但為了防止法則弄鬼——比如連科試這種預考都扣梅若初的氣運值，沈翠就還是準備在歲試之前把紅技能給升級了。

　連著半月趕工，沈翠的紅順利升級，又接著趕制了一批新東西出來，讓梅若初穿戴在上。

　梅若初最近幾年都沒怎麼再走過背字兒了，偶然有些小意外，在心理承能力特別高的梅若初開來，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但沈翠讓他穿戴，他就很聽話的穿戴。

　而且沈翠現在的紅升級后，做出來的東西也比前頭好看了不，雖然跟售賣的或者裁做的相提并論，但也不是特別丑陋了。

　他的幸運值被刷上了90，看數值的話，倒是跟穆二胖差不多了。

　后頭他也確實遇上了一些好事兒，比如掉了的錢袋子居然沒被人撿走，他原路返回輕而易舉地撿了回來，亦或是府學里的椅子兒突然折了，但他恰好站起，躲過了摔跤。

　他回到書院后把這些事兒當趣聞分給沈翠他們聽，沈翠聽過之后卻并不覺得有趣，只覺得這些事兒像不好的前兆。

　果然沒多久到了科試開考，如沈翠猜想的那般，位面法則連這預考都沒有放過他，直接讓他幸運值掉了4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