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會跟我對象一起去的

　“錫，你過來了干嘛站在門口？不冷啊，快進去快進去。”

　屋子里廖嬸子和歡正在說著話，聽到靜，兩人都往門口看過去，就看到廖師傅和趙錫先后進了來。

　歡往趙錫看過去，沒想到他的目也直直地向著自己看過來。

　兩人目相對，歡一愣，隨即有些不自在地微微避了開來。

　......前幾次他們見到，他一向都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一見面就這麼目筆直地看過來。

　剛剛，是聽到了們的說話嗎？

　歡倒沒什麼尷尬的。

　避開趙錫的目之后，就大大方方地跟廖師傅還有趙錫打了個招呼。

　倒是廖嬸子往趙錫上多看了幾眼。

　廖師傅樂呵呵的，道：“小來了，呵呵，最近啊我們家兩小子一直惦記著你過來，這兩人，惦記得連食堂的點心吃起來都不香了。”

　歡笑出來，道：“我也惦記他們呢，這回我多做點。”

　幾個人說著話，就把剛剛的話題岔了過去。

　吃完飯，歡跟廖嬸子告辭，趙錫也站起了，道：“我送你。”

　一屋子的人都往趙錫上看過去。

　因為今天大家在一起吃的是午飯，可不是晚飯，外面天氣還早著呢，送什麼送？

　以往可不見他這麼主過。

　歡笑了出來，道：“好，謝謝趙隊長。”

　再次跟廖嬸子一家人告辭。

　等人都走了，廖嬸子看著晃的門簾出了一會兒神，然后突然一拍手，笑道：“我覺著，這兩人怕是有戲。”

　其實先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整個上午中午都再沒提幫歡介紹對象這事，還想著等歡離開了之后，再試探試探趙錫，沒想到還沒等到試探，人家主追著去送人去了。

　廖師傅嚇一跳，他神經比較，道：“你想多了吧？外面雪一會兒下，一會兒停，天沉沉的，從咱們工程隊到知青宿舍遠著呢，中間又經了好多荒野地，小一個姑娘家一個人回去多危險，上次我就說過趙隊一次，他送送，也是應該的。”

　廖嬸子白他一眼，都懶得理會他，轉去廚房了，一邊走一邊嘀咕，道：“你知道啥，等著吧。”

　戶外。

　趙錫送歡離開。

　兩人走出了工程隊駐地范圍，正如廖師傅所說，外面都是坡荒野，堆著厚厚的雪，幾不見人影。

　趙錫走了一路，突然開口道：“我找人在青州城查了，那個郭大為已經知道你在這里，并且他應該找到了別的在這農場的知青......關于你那些流言的事，可能會有些相關，不過，你不用太擔心，只是流言，事查出來了，我......”

　他說到這里頓住，那句“我會幫你理”在邊又收住，出口的話就改了“自然也就解決了”。

　其實以他的格，一般都會等事查完，結果出來之后才會說。

　只是他聽到跟廖嬸子的話，雖然的語氣好像還是很輕松，他卻擔心會因那些流言而煎熬。

　哪怕結果沒有完全出來，告訴，也能讓心定一定，至事是有跡可循，可以解決的。

　歡驀然看他。

　這幾句話的信息真的太多了。

　他找人在青州城查了，查了些什麼，為什麼查？是因為上次他送時說的話嗎？

　郭大為找到了別的在這個農場的知青，做了些什麼？

　流言的事不簡單，還原以為是錢志和他姑姑錢恵芝那邊......

　歡想著這所有的事，一時頓住了步子。

　他看停下，也頓住，看了一眼，卻又很快轉開了目，道：“走吧，不用太擔心，還是繼續像之前一樣，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謝謝。”

　歡道。

　可能是信息太多，歡想著這些事，一時之間沒有再說更多，他也沒多說什麼，兩人像上次一樣一前一后走著，但好像又有什麼東西變了，即使一樣是沉默，卻像是多了一層無言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

　他還是送了到路口就站定。

　歡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遠遠看到他還站在那里，好像連姿勢都沒有變。

　心里突然有一種異樣的，很踏實的覺。

　這還是意識蘇醒之后，第一次有這樣的覺。

　*****

　那邊趙錫看著歡進了院子，又站在原站了好一會兒，等到沉沉的天突然又下起雪來，雪花不停地往面上脖子里灌，他才像是醒悟過來轉往回走。

　只是走了一圈，回了宿舍也無可去，躺在床上腦子里不停晃悠的都是在雪地里抬頭目盈盈地看著自己。

　晚上小石頭又過來他去廖家吃飯。

　他第一次覺得宿舍有些空，覺得去廖家也。

　去了食堂拎了一盒子紅燒就過去了......

　這會兒歡不在，廖嬸子才跟廖師傅還有趙錫把歡的事說了。

　道：“這些人，平素里哪個看著不是人模狗樣的，可暗地里就這麼編排一個姑娘家，不知道那些話對一個姑娘家有多大影響嗎？”

　說著嘆了口氣，道，“小，也真是不容易，就因為長得好了點，見天兒的被人算計......我看要不是被人得沒法子了，也不會跑來我這里求我來給介紹個對象，唉。”

　說完就看向趙錫，道，“錫，你隊里的人多，你又見天兒的跟他們打道的，最是悉他們的秉，你幫嫂子琢磨琢磨，哪個適合小......唉，小這孩子條件這麼好，又心靈手巧的，你可得幫好好挑挑。”

　趙錫臉黑著，沒出聲。

　廖師傅倒是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人，心道，這婆娘，真是顛顛倒倒的，先頭還說趙隊跟小準，這會兒又在趙隊面前噼里啪啦一堆，要他給尋人，真是不知道腦子里都在想些啥......

　趙錫不出聲，廖嫂子也沒催他，轉就去廚房端菜去了。

　等上了菜，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跟趙錫道：“錫，要我說，你這對象的事，整天的拖著也不是個事。要我說，就你家里，還有那姑娘非要嫁你不可的架勢，你要是一直不回去，說不定他們就直接擺個酒席，幫你把婚定了，甚至是把婚結了，就算你沒回去，也沒領證，可卻是渾是也說不清的事......這事可真說不準。”

　趙錫的臉更黑了。

　他倒是想說，他們敢這麼做，那就是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但這話也沒跟廖嬸子說的必要。

　廖嬸子沒管趙錫沉得跟什麼似的臉，繼續“噼里啪啦”道：“要我說，其實小歡就不錯，要不你也不在隊里挑了人了，不如就跟湊上一對，兩個人把證一領，這事也就結了，誰還能算計你們？”

　廖師傅：......

　他忙去看趙錫，真怕他一生氣轉頭就走人了。

　可誰知這回趙錫卻還是一聲都沒吭，看那樣子竟然也沒有生氣和抗拒的意思，就是繃著臉，不知道在想啥。

　廖師傅：？？？

　*****

　且說回歡那邊。

　不管流言如何，歡穩住了，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自己穩住了，宿舍和食品組的人便也收起了同，像往常一樣該怎麼就怎麼之余，對反而又多了一份敬重。

　且說回錢志那邊。

　前面錢恵芝想要撮合歡和錢志，歡拒絕之后，就勸錢志，說歡“牙尖利的，心也高，心思可能比那個梁雪琴還活些”，勸他“這姑娘不合適你”。

　等外面流言傳得滿天飛，那些大嬸大娘都直接問到錢志他媽歸紅梅臉上了，讓在農場一向得意的歸紅梅狠狠下了臉，因此自然是對這個歡老大意見了。

　他回去就把兒子罵了一通，道：“你說說你，看上的都是些啥人？那個梁雪琴也就算了，雖然眼睛吊得老高，但好歹還是個正經人，你看看你現在看上的這個是個啥，今天勾搭這個，明天勾搭那個，原來老家還吊著一個！明兒個就給我去跟斷了，這種狐貍我們老錢家可要不起！”

　“你胡咧咧個什麼呢！”

　錢志當然也聽到那些流言了。

　他正煩著呢，再聽到他媽說的這些，當場就炸了，道，“勾搭什麼勾搭，人家沒看上你兒子！”

　說完拿了件外套就出門了。

　他在外面打著轉，走著走著竟然就去了食品組所在的花園種植場后山。

　然后，他就看到了歡。

　他看著歡捧著一束黃梅從林子里出來，眼睛都直了，一時郁氣盡去。

　他癡癡地站在原，也沒上前，但現在正是收工時間，他站的路正是歡離開園子的必經之路。

　歡皺了皺眉。

　在經歷了外面那麼多流言，其中很大部分還可能都源自于這個人之時，讓見到他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只是尋常心，沒什麼厭惡之。

　但仍是懶得理會他。

　懷抱著黃梅離開，不過走近錢志的時候稍微繞了繞，打算繞過他而已。

　“，歡同志。”

　眼看著歡就要繞開他走了，錢志終于喚道。

　歡轉頭看了他一眼。

　然后面無表地轉頭繼續走。

　錢志晃了一下神，眼看著歡又要走了，他終于孤注一擲，對著朝思夢想的人，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笨拙道：“歡同志，我對你是真心的，雖然我也知道我們接太，你對我還不了解，但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了解我......你就會知道，我會對你很好的......還有，你老家那邊，那些流言，你放心，那些事，只要我們在一起，我都能替你解決的......”

　我還懷疑是你搞的呢。

　......雖則上次趙錫跟他說了郭大為跟這邊其他知青聯系上，也略查了查，心里已經有了其他的懷疑。

　但這錢志一家人也沒說啥好話就是。

　都懶得理他，不過還是說了一句：“你離我遠點就了。”

　都懶得說“管管你那親媽親姨”，因為估計說了也沒用。

　說完就走。

　錢志一急，竟然上前就想去拽，歡側，然后直接了一腳，錢志連歡的一片角都沒沾上，踉蹌了一下，直接撲到了雪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歡像是什麼都沒看到的轉就走。

　錢志從地上半爬起來，也顧不上收拾滿頭滿臉的雪，就沖著歡喊道：“歡同志，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些誤解，但我對你真的是真心的......哦，對了，我昨天還找我姑父要了你舅舅的地址，他被調去了西州農大做教授，歡同志，你要是想去找你舅舅的話，這個周末我就可以帶你去西州城......”

　西州農大，西州城......

　歡凝了凝眉，然后像是覺到什麼，轉回抬頭往斜后方看了看，然后就遠遠看到一片黃梅樹下，此刻最不可能出現的趙錫竟然就站在了那里。

　愣了一下，隨即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見，就展沖他笑了一下，然后轉頭跟錢志道：“不用，我已經有對象了，要是去西州城的話，我對象會陪我去的。”

　錢志：......

　錢志眼睜睜地看著歡往前面大步走過去，然后目向前，終于也看到了站在那邊的趙錫趙大隊長。

　“做勾搭這個，右勾搭那個，還見天兒地往工程隊駐地跑，怕是想要勾搭工程隊的男人”......

　那些傳言猛地往他腦子里竄過去，他一下子如遭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