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中才長舒一口氣。

“我去煎藥了，夫人有事喚我。”

溫印頷首，“多謝了，鐘大夫。”

等鐘大夫離開外閣間，溫印了下下的頭，而后起簾櫳了屋。

李裕還躺在床榻上，溫印上前時，見他臉有些紅，看到，輕聲開口，“阿茵。”

溫印在床沿邊坐下，關心道，“怎麼臉紅這樣？”

“沒，沒有啊……”有人睜眼說瞎話。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睜眼說瞎話在溫印面前并不好用，李裕嘆道，“我熱。”

溫印：“……”

熱？在這里？

李裕轉背對著，“我困了，我再睡會兒。”

溫印不知道他怎麼了，反正奇奇怪怪的，溫印也不為難他，“那你睡。”

溫印起時，后還有連串的輕咳聲傳來。

溫□□中輕嘆，早些好才是，咳嗽最遭罪。

早前去西邊做生意的時候，不適應那邊的氣候，水土不服，又染了風寒，路上的時間又趕，還不好暴份，最后拖得有些久，咳了差不多一百日，到最后頭暈腦脹。

所以每次聽李裕咳嗽，會同，也會下意識照顧。

睡著的時候，咳嗽得不多，也沒那麼難。

溫印沒打擾他休息。

……

等到夜，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在一用飯了。

李裕終于能自己吃飯，胃口不算好。

溫印喂了他兩日，今日也有些不習慣，前兩日都是喂什麼他吃什麼，眼下李裕自己吃得不多，許是病著，不像年關前那陣子，一頓三碗飯的勢頭。

但吃完晚飯散步消食的時候，溫印還是發現他在病中仿佛高了半個頭了。

他是怎麼長的……

再這麼長下去，許是明年，最遲后年，就同夢到的李裕差不多個頭了。

好快，溫印出神。

李裕咳嗽起來，溫印看他，他輕聲道，“沒事，開春回暖就好了。”

看了看他，“還有倒春寒呢。”

李裕笑，“你到底是希我好，還是不希我好？”

溫印：“……”

溫印輕聲，“你猜？”

李裕忍不住笑起來，然后手握住的手，牽著一道走。

溫印才反應過來，剛才是覺得哪里不習慣，原來是這里……

李裕又道，“就算倒春寒，定州也不冷。”

溫印頷首，“是沒那麼冷。”

在定州三兩年，是悉了那邊的氣候，但也不盡然。

其實不止定州，那兩三年去過不地方，一直跟著外祖母，很忙，也很充實，學了不東西，馬不停蹄，卻比做京中的貴有趣多了。

外祖母帶去別苑療養，其實是去南邊做生意；說去溫泉小住一段，其實是去北邊看貨。

那時候初出茅廬的婁長空哪能那麼厲害，都是外祖母一手帶出來的，起初的婁長空是，但背后拿主意的是外祖母，但依葫蘆畫瓢久了，見得多了，遇到的多了，也就慢慢會了。實是最好的學習，到后來，婁家的生意近乎都是在看了。

那時候婁宇博夭折，外祖母大病一場。

到了定州，才用起了婁長空這個份，外祖母將所有的力都放在了上。

婁家沒有旁的兒了，只有一個婁長空。

外祖母將婁家所有的家當都給了。

那時候趙暖也在，但趙暖的心思都不在經商上，趙暖喜歡各山川地貌，每天想的都是哪里有有意思的地方。外祖母將婁家家底都給了，趙暖也不介意，反而摟著脖子道，“太好了，‘長空哥哥’，你要承擔我日后所有的零，還有，我要看羌亞的煙花！”

“阿茵？”李裕喚到第三聲上，溫印回過神來，“嗯？”

“在想什麼？”李裕的聲音很輕。

“哦，沒什麼，就在想，等二月初到定州的時候，定州是該春暖花開了。”憧憬。

“在定州，春暖花開會做什麼？”李裕笑了笑。

“放風箏，如果等到三月，還有上巳節。”溫印笑了起來。

“曲水流觴？”他看。

“你知道？”溫印意外。

“以前在書上看過，但沒見過，也聽過定州的上巳節。”他如實應道，“興許，這次可以留到那時候，陪你放風箏？”

溫印看他。

上巳節，是年輕男在一，會有傾慕的男子邀子一道放紙鳶。

不知道他是知曉還是隨意提的，但好像這件事就稀里糊涂的定了。

回苑中的時候，耳房已經備好了水。

他在屏風后寬，然后了浴桶，很快，溫印的腳步聲折回，他下意識往下了些，“你，你怎麼來了？”

溫印看了看他，輕聲道，“給你送裳。”

“哦。”他應聲。

溫印上前時，見他整個人都浸到了浴桶里，就了鼻子以上，眼珠子轉來轉去，明顯張。

溫印險些笑出聲來。

李裕：“……”

李裕見溫印掛好裳，心中微舒，應該掛好服就會出去了，結果溫印朝他走來。

李裕：“！！！”

李裕驚得嗆了口水，原本就咳嗽得厲害，眼下更咳得停不下來。

溫印端了水給他，他接過，輕抿一口，終于咳過這一段了，杯中的水也喝完，將水杯還給溫印的時候，見溫印將水杯放下，沒有要走的意思。

“溫印……”他看，不是要留下來？

他怎麼沐浴啊？

溫印遞了一側的巾給他，“我有事讓安潤去做了，你不想我在這兒，是想清維，寶燕們幾個？”

溫印說完，李裕趕搖頭，“不，不是！”

溫印笑了笑，“我去取浴巾。”

李裕這才松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送完，又聽溫印輕聲道，“哦對了，你昏迷這幾日，都是我替你洗的。”

李裕：“……”

李裕：“！！！”

李裕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整個人直接沉進水里，讓水把方才的尷尬替干凈些。

等溫印折回，李裕終于不像剛才那樣鼻子一下都在水里，而是張得靠著浴桶坐著，溫印忍俊，將浴巾放在浴桶一側，輕聲道，“我去屏風后。”

李裕：“？？？”

李裕手，握住手腕，支吾道，“我，我今日還有事沒同你說完。”

溫印看他。

他認真道，“我真有事同你說，阿茵，這次在宮中，我還見了一個人。”

“誰？”溫印看他。

“邵安知。”李裕應聲。

邵安知？這個名字溫印是覺得在哪里聽到過。

李裕輕聲道，“乾州郡守邵安知，同你哥哥一樣，師從傅大儒，你應當從溫兆這聽到過。”

溫印想起來，是，好像有這麼一個人，還見過他，但也不悉，不知道為什麼李裕會特意提起。

溫印問起，“邵安知怎麼了？”

李裕繼續道，“邵安知這些年一直在乾州做郡守，在乾州幾城和附近的州郡都有威，他是在我同舅舅出征時調回京中，在刑部任職的。如果我沒有記錯，之前父皇幾次想調他回京，他都回絕了，說要在乾州再耕耘一段時間，所以我一直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對這個名字有印象。而且，我記得當時父皇提起過他師從傅大儒，我也記得，溫兆同我說起過，他師從傅大儒。我一直以為我沒見過邵安兆本人，直至初一宮宴在大殿外，雨很大，我跪了很久，已經迷迷糊糊，但聽到有人喚邵安知的名字，我才知道原來我見過邵安知……”

溫印在一側坐下，“什麼意思？”

李裕明顯沉聲，“很久之前，我那時年紀不大，我見到過他同大哥在一，但見到我來的時候，他就匆匆離開了。大哥一直清心寡，我那時候也小，沒多問，大哥沒刻意提起他，但我記得這個人，因為他特意拉低斗篷，不想我看到他，我反而印象更深刻。初一宮宴后，我才將他對上號，他就是邵安知。”

溫印托腮，“他同你大哥私很好，但是一直不愿意升遷回京，這次升遷回京，你剛好認出他，他有什麼特殊之嗎？”

李裕轉眸看，“你還記得你告訴過我幾個商戶賣糧的事嗎？”

溫印點頭，“記得，東邊鬧災荒，不百姓災了流民，這些商戶怕糧被征調，賣給了東陵……這之間有聯系？”

李裕低聲，“阿茵，仔細想這幾件事，邵安知做乾州郡守之前，他在這幾都值過，對這些地方都很悉，乾州眼下正是流民滋事造反的地方，偏偏這麼巧，都發生在邵安知回京之后。”

“其二，就在舅舅帶我回京，李坦宮之時，東邊流民之漸生，這一系列的事都湊到一，巧得不能再巧，李坦當時一門心思對付父皇，不可能顧及東邊，等李坦反應過來的時候，東邊已經一團。”

“其三，災荒來了，朝廷不知道，這些員不應當年都怕帽不保，瞞不報，除非是本就不怕。”

“其四，舅舅一門出事前，沒有出災荒的事，出事后，東邊一帶駐軍混，才讓這些瞞報和災不斷西擴有了可能。”

李裕再次看，“阿茵，所有的事都一環扣一環，但要仔細想，都同邵安知所在的乾州有關，邵安知在乾州一帶耕耘十余年，他應當很清楚乾州的況。他同大哥私甚好之事一直藏而不，李坦宮前，大哥帶了丁卯離京。所有的事，都想就被計劃好的，循著時間差來的。”

溫印輕聲，“你是想說……”

李裕眸間黯沉下去，“邵安知有問題，我大哥，興許也在其中不了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7000字，還差5000字，今晚可能寫不完，我不太想熬夜，真的很抱歉，這5000字大家明早9點來看，我明早定鬧鈴起來寫，大家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