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新市是個很小的城市,整個城市加起來還沒燕京一個區大,但畢竟黎羨南開車過來的,五個小時的行程,兩人肯定不能當天來回,他提前訂了個酒店休息。
葉緋久沒回來,還想四去走走,但是春新市唯一的知名景點就是一座山,常有人夜爬山去看日出。
問黎羨南去不去,他說那就去走走唄,不然一天呆酒店里,你不怕呆出事兒來?
葉緋臉一熱,推推他說,“你真行嗎?今天開車五個多小時,明天我們還要回去……要不然明天我開回去?”
“你擔心擔心你自己,整天不鍛煉,明天我開回去,你要在家躺上幾天,回去我多可憐呢,”黎羨南給倒了杯水遞過去,“只能看不能的。”
虧得葉緋還想是他照顧,沒想到這人又在想兒不宜。
春新市的景點不多,一是有一些寺廟,寺廟外面有一大片牡丹園也是一景,其次就是那座山了,還是五岳中的一座。
但是葉緋這麼多年都沒去過,黎羨南有心帶去,特意選了個下午的時間,也并不算太熱,葉緋開開心心跟著他到了地方之后被告知,五點索道就下班了,這意味著兩人要徒步爬上去。
葉緋覺得還好,今天本看黎羨南穿的休閑舒適,以為是帶去逛商場之類的地方,踩了一雙運鞋就出來了,記得這山臺階特別多,以前聽同學說,下午開始爬凌晨才能到,正好第二天凌晨看日出。
至要爬個五六小時,葉緋有點退了,小心翼翼問黎羨南,“你行不行?”
“你說行不行?”黎羨南睨一眼,把手遞給,回了一句萬金油,“來都來了。”
葉緋噗嗤樂了,趕跟在他后往上走。
因為是景區,兩旁支著一些流的小鋪子,山上沒有什麼通行工,都是人力挑上來的。
倆人空手走的,六月初天氣正好舒適,這里不能刷卡,他早有準備,換了些零錢塞到葉緋的口袋里。
葉緋走在前面,買了一支甜筒撕開,黎羨南走后面,看著葉緋跟個小姑娘似的,力旺盛的跑幾步就回頭等著他,結果口袋淺,黎羨南給塞的零錢掉了一路。
葉緋在前面跑,黎羨南無奈的在后面撿。
結果葉緋走了一小時,又累又,正好前面有個小休息區,這里沒有冰箱之類的,是用山泉水冰鎮的西瓜。
葉緋掏掏口袋想買西瓜,結果口袋空了。
黎羨南一樂,故意問,“怎麼著,你那寶貝都掉了?”
“黎羨南,我錢好像掉了……”葉緋不死心,又掏掏口袋來去,確認是空的,又苦著臉說,“完了,錢掉了,你是不是就準備了那些零錢?”
“就瞧你在前面跑快,錢掉了一路,”黎羨南拿出錢夾,拉著手放手里,“買去吧。”
葉緋窘的不行,“你也不告訴我……”
黎羨南去一旁等,葉緋拿著他的錢夾去選西瓜付錢,因為山上信號不太好,所以也沒幾個商家用電子支付,葉緋挑了幾塊西瓜讓老板切好,付錢的時候打開黎羨南的錢夾,卻不想到看到了一張的相片。
那相片都快要沒有印象了,乍一看,竟然覺得有些晃神。
是在西郊的海棠木下,那海棠木開的很旺盛,郁郁蔥蔥的一大棵樹上一片葉子都沒有,全是繁茂的花,那天黎羨南找人給魚池換了水,水流格外的清澈。
那是臨去港城前的那個夏天,抱著一本書看,黎羨南找人給魚池換水,原本想要背單詞的,結果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滿院子里的春意人,睡在搖椅上,懷里還抱著一本書。
這張照片,應該就是他那時拍的,而后放在了錢夾里。
葉緋無意識地彎,好像又找到了零星一點被他堅定著的可證據。
葉緋付了錢,端著老板切好的西瓜去找他。
那邊一個休息區也很簡易,好幾個人在那兒坐著說話,他穿了的休閑,里面搭了一件白的短袖,外面一件淺藍白條紋的休閑襯衫,他坐在涼,保養又得當,時間都仿佛在他上凝固。
今日天氣晴好,黃昏時一切都很靜謐,周圍的綠化做的很好,到都是參天古木,他坐在那等,如盛夏的蕭蕭松下風,看見的時候,眉眼含笑,又濯濯如春下柳。
葉緋也發現,自己仍然會為他有最本能的著迷,對視的時候也仍然一如初見時,會心跳砰然。
葉緋到底是力跟不上,吃完幾塊西瓜,走了幾步就要休息,那會天都要黑了,好在景區的照明做得好,兩旁蟬鳴蟲,山澗的夜風也清涼。
葉緋坐在一塊石頭上,拉著黎羨南的手喪氣說,“才走一半呢!現在下山也沒地方下,上山還要走四個小時……黎羨南,我好累啊!”
黎羨南攥著的手,溫聲哄著,“明天看個日出,看完回去睡覺,下午我們回家了,我陪你在家休息幾天。”
“你不忙工作嗎?”葉緋把下搭在他肩膀上,離他有點近。
“忙工作不也得陪你,我看你回去得躺兩天了。”黎羨南擰開水遞給,“喝水。”
葉緋也不,黎羨南把水遞邊,葉緋勉強喝了幾口,矯地說,“黎羨南,我現在越來越像個被你慣壞的小孩了。”
“這不是搭手里了麼,”黎羨南笑笑,一偏頭就跟近距離對視,繾綣的一雙眸子,在深諳的夜下顯得有些迷人,他一低頭,輕吻了下的,“那就搭著唄,我愿意哄。”
葉緋彎眸一笑,趁他把礦泉水擰上的時候,攬著他脖頸湊過去,在他臉上猛地親了一下,然后拍拍屁站起來,“我又活了!走,我還能繼續爬。”
黎羨南低笑一聲,被拉著手繼續往前走。
那天兩人在山上走走停停,月亮皎潔,繁星輝映,山上的風越走越清涼。
大概是因為他總在后,葉緋連這樣又累又枯燥的爬山都覺得可起來,有那麼一截山路崎嶇難走,葉緋走的有點暴躁,臺階很窄,偏偏又是很長一段路。
黎羨南看出那點小脾氣,走上去之后,將往懷里一帶,抱著坐在一旁休息,還手臉,笑著跟說,“這不是走過來了,再走會就到了。”
聽他這麼用哄著的語調說話,葉緋心里的煩悶都煙消云散了,他毫無底線的寬與縱容,讓心里都約有點歉疚了。
的并不是偶爾的溫,而是他對永遠這樣溫縱容。
葉緋也有做錯事的時候,有點神經,有時候忙起來記錯事,還要生會悶氣,但黎羨南從來不讓生超過十分鐘的氣,他總是第一時間先把哄好,也沒什麼老道理要講。
那時葉緋眼一閉,非常歉疚的說,“黎羨南,你給我講道理吧,我錯了。”
黎羨南也不,他只是把抱回來說,“你都多大人了,什麼道理不懂,我跟你講什麼道理呢,哄你就是了。對的錯的,你都是對的。”
“哪有你這樣的……”
“那哪里還有第二個緋緋呢?”那時黎羨南手鼻尖,還佯作惋惜地說,“氣跑了我怎麼辦,孤獨終老了。緋緋舍得嗎?”
葉緋坐在他邊休息,夜風吹散了一點汗,抱著他的手跟他說,“黎羨南,你放心吧,你也搭我手里了。”
“證都領了,”黎羨南對勾勾手,葉緋湊過去,黎羨南低笑著跟說,“結婚證也被我藏起來了,跑也跑不掉了。”
“那我才不會跑,”靠在他肩膀上抬頭,從樹葉的隙里看星星,明明知道自己沒方向,還想尋找那顆星星,茫茫天空,星星那樣多,就默認最亮的那顆是的,拉著他的手,說,“我又去哪里遇見第二個黎羨南呢。”
“你知道就行,”黎羨南笑笑,牽著手站起來,“走了,快到山頂了。”
山頂上的人其實有不,黎羨南拉著去了個人視野廣的地方,那會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本來爬六個多小時就能到,但葉緋走走停停,慢了好多。
好在來的時候還不晚。
山頂的海拔高,俯瞰下面仿佛沒云海,萬千薄棉花似的云在慢悠悠地涌,另一旁有很多專程來拍山頂日出的攝影師,架著長..槍..短..炮等日出。
葉緋依靠在黎羨南的邊看著天邊,天空彌漫一種霧靄的藍,完全浮云在天邊。
葉緋跟他看過很多次日出。
那天破曉的時分,是淺淺的金從云中落下幾縷,有人在歡呼,說等了半夜終于等到了。
葉緋看過去,星星還沒謝幕,太便了一點,漫天的朝霞琉璃似彩,天空中偶爾有些鳥鳴。
下意識地去看黎羨南,去發現黎羨南沒有看日出,是在看。
葉緋彎笑起來,湊近他的邊,黎羨南以為要說什麼,就湊過去聽——
“接吻嗎?”笑著問他。
漫天的黎明在蘇醒,沒有預謀的浪漫像晨朝霞,不知道天氣是否晴朗無云,但仍然確定他還一如既往地。
就算這條山路有些難走,他仍然笑著將擁懷中縱容寵溺。
遇不到第二個黎羨南,世間也再沒有第二個葉緋。
晨熹微,樹木漾,夏蟬不知休。
看朝,他看。
“黎羨南,我也很你。”
的鼻尖抵在他的鼻息間,輕聲跟他說了一句。
“傻子,”他笑笑,俯湊過去,他們在漫天金下接吻,他說,“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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