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汪遠征歇在一樓客房里, 陸琰其名曰讓他提前會一番住在家屬院的滋味。
汪遠征還真是有心調研,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今天雖是趁著月而來,他也仔細看到了陸家院子的況, 一個奇奇怪怪的木柵欄養著,孤孤單單的幾顆小苗苗,看著……著實荒蕪。
他也是農家孩子出, 看到這土地荒著不種點東西他就心, 若是以后他也有了家屬, 搬進了家屬院……想到這里, 汪遠征心頭便熱乎不已。
養養鴨種菜, 要種比陸家更多的黃辣椒!
陸琰之前還說要向他討要辣椒醬, 今天卻跟忘了這回事似的,一定是因為他家里已經種上了黃辣椒。
以后說不定還得是汪遠征上他家討點黃辣椒醬。
那黃辣椒辣歸辣,別說,還好吃的, 尤其是放進湯里……若不是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汪遠征還真想要老鄉家的黃辣椒。
陸琰這個不吃辣的, 卻能擁有搖曳生姿的辣椒苗苗。
上天真是造化弄人。
汪遠征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家屬?
汪遠征苦。
他得請老陸同志幫忙,盡快找到對象。
*
原本秦計劃自己晚上主問覃的事, 結果這下好了,陸琰的戰友幫開口問了, 真是幫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秦不由得對汪遠征產生了好。
單是從談話里就能聽得出, 人家是個十分靠譜的人,做事比陸同志靠譜多了。
秦聽他口中說了自己跟小馬的事,秦覺得那才是這個年代正確的相親談對象作。
不像陸同志。
作詭異, 不著他的腦回路。
秦心態輕松地躺在床上, 陸琰將抱在懷里, 去的頭發,食指纏著勾卷的發梢,估計是因為頭發短,他對的長發抱有極大的興趣。
覃的事不用問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夫妻倆大晚上的在一起,聊的不就是些過日子的事。
里哪來一句兩句啊啊之類的,又不是電視劇男主,要把天天把表白我你你我放在上。
他們之間要聊點生活化的,其實秦這幾天一直在好奇一件事,拉了拉他的角,問:
“陸琰,你想吃煎餅卷大蔥嗎?”
陸琰:“……什麼?”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秦。
秦被他這一眼給看得臉紅了,好像說了什麼奇怪的事一樣,明明這是一句非常生活化的問題,但是在這孤男寡黑燈瞎火同躺一張床,上還胡卷了張被子……
煎餅卷了個什麼蔥?
嘶……怎麼就覺不對勁呢。
秦發現,其實床上并不太適合聊生活化的問題,聊著聊著,生活化的問題也變得不太純潔了起來。
說的真的是大蔥!!!只在網上見過比人還高的蔥,現實真的有這種大蔥嗎?還是新品種,目前還沒開發出來?
秦準備種點兒小蔥的時候,就想著這事兒。
“不想吃。”
秦:“……”知道你最饅頭了。
原來是我太污。
陸軍還是正直的陸軍。
秦翻過攤開一張煎餅,深深地自我唾棄,一定是見過的現代沙雕網友評論太多,才會在思想上需要增加一份去污劑。
看看眼前土生土長的陸同志,思想多純潔,多正直。
鐵憨憨不外如是。
“你想吃?”
“你們那有?”
“在老鄉那見過,你若是想吃等我帶你回老家的——”
“不。”秦搖頭,“我不想。”
“我要去吃大蝦!”
這會兒越聊越離譜了,秦有些不安地攥著角,跟陸琰一路隨軍來瓊州島,還不覺得什麼,畢竟這算是悉的地方。
至于跟陸琰回老家,還要見他的父母兄弟姐妹……
惶恐。
秦打小父母離異,不知道正常家庭的生活是怎麼樣,更是害怕見家長這一關,之前還能回避著這件事,眼下要跟陸琰過日子,怎麼也回避不了。
他爸他媽他哥他姐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陸琰他之前太悶不吭聲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家里說自己結婚的事?怎麼在父母面前描述……
“等你見了你就知道了。”陸琰笑著在鬢角的頭發上親了下。
“年底休假帶你回老家。”
陸琰心里盤算的,他心想這種帶媳婦兒回家的滋味可真好。
“有你家人的照片嗎?”
“我讓咱爸媽寄一張過來,把你的也寄過去。”
“嗯。”秦點頭,丑媳婦還得見公婆,預先做好準備,再說了,等陸琰休假的時候,還早著呢。
陸琰翻了個將在下,秦沒想到他今晚上還會要,不是聽說男人喝多了酒那啥不起來嗎?小說里的醉酒后一夜都是假的。
陸爺今晚喝得可不。
但是……這男人好像喝了假酒。
也不知道房子的隔音效果怎麼樣,總之秦是不敢發出聲音的,悶在枕頭底下不出聲,陸琰故意欺負還被咬了一口,陸爺只好嘆氣,知道自家媳婦兒害,作溫了不。
事后兩人都覺得有點不得勁兒。
第二天陸琰一大早跟汪遠征一起出門,他戴上帽子,臭著一張俊臉,一副求不滿的樣子。
這可多為難人,在壯年,才剛嘗那滋味,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更是隔了幾天才有這麼一個晚上……
陸琰瞅了汪遠征這哥們一眼,昨天還歡歡喜喜地請他來,今天恨不得他早點兒走,心想:你可別上我家來了。
——不歡迎任何人來我家聽收音機。
打擾他和諧愉快好的夫妻生活。
“老陸,等以后我要來你家多多拜訪。”
刷著牙的陸琰一口水吐了出去,他干凈邊的泡沫,“你也太不跟我見外了吧?”
汪遠征想要跟他勾肩搭背,卻攀不上他的肩膀,只好回了一句:“咱倆誰跟誰啊。”
陸琰:“滾。”
“老陸,你可真絕。”
*
“兒子他們到島上了嗎?”
“這孩子也不知道給家里打個電話……”
退休了之后,陸宗頤和姜萍兩個人每天就種種菜,養養花,跟隔壁老王嘮嗑幾句,下下棋,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雖然小兒子陸琰娶了一個“辣”妹子,他們深意外,且深深地為小兒子真實地擔憂了一天,隨后,也就放下了。
他們這個年紀的,都是從那個灰暗的年代走過來的,能活到今天已經是不容易,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是兒子娶了個辣妹子嘛,小事啊。
夫妻倆共同擁有的一個特,那便是——心大。
當然,也可以做,樂觀主義的革命神,夫妻倆不樂觀也活不到現在。
樂觀,必須樂觀!
娶了就娶了,好好把日子過下去。
他們陸家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家,過去也沒得講究,掙扎在生死線上還講究啥,以前最艱苦那會子結婚可不容易,還得是團級干部以上才有結婚的資格,這會兒說結了就結了,兒孫們攤上個好時候。
姜萍澆花,陸宗頤連忙阻攔:“你可別把我的花給弄死了。”
姜萍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人家那些個老頭子退休了,都興在屋門口種菜,你偏生就不是,你個糟老頭子你還種花。”
“種花好啊,你看種些花花草草漂亮啊。”陸宗頤暗自叨叨著:“種花總比你種菜好。”
陸宗頤怕了自己妻子種的菜,太可怕了,這娘們完全不會照顧果蔬,也不知道是不是當醫生當久了,種出來的菜都是一子藥味兒。
“你種的菜好苦哇。”
孩子不在邊,只有他個老頭子吃,他很痛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娶了姜萍這個老軍醫,他們家的人,他兒子找的媳婦兒,做菜手藝都不怎麼樣。
煮菜如熬藥。
只能他們男人們上了。
“我就該給你多煮憶苦思甜飯,你現在居然連苦都吃不了。”
“以前啃樹皮吃草的時候你忘了?”
陸宗頤:“……此一時彼一時。”
說起這事,他可真是一把辛酸淚,之前上面的人沒有預先告知,悄然過來探,嘗了他家的飯菜,連連贊揚說他們倆真是非常好的老同志。
陸宗頤:“……”
是他愿意的嗎?
他這個姥爺能把外孫養個小胖墩十分不容易,幸好這崽子不愧是他兒生的,很樂觀,喂啥都吃。
這小家伙在的時候嫌他吵,不在了又想念的很,也不知道跟他小舅小舅媽去了瓊州島后,會不會養瘦了。
得虧是在海邊,這海里的東西,蒸一蒸,煮一煮,馬上就能吃了。
吃點苦的……也,解膩吧。
陸宗頤跟小兒子陸琰打了個電話,問他在瓊州島的況如何,那邊十分淡定地說一切正常。
這小子可真會跟他裝。
“明璽呢?”
“樂不思蜀。”
陸宗頤:“……”這個詞還真沒用錯,他這個小外孫在哪不都是樂不思蜀。
從他姥爺姥姥上繼承的樂觀。
“結了婚就好好過日子,別給老子整別的幺蛾子,咱家可不興離婚啊,我警告你,你別學著來……這是你自己挑的媳婦兒,可不是我這個當老子你的。”
該遭什麼罪也是你自己。
陸宗頤心頭冷哼了一聲。
老頭子已經深刻的認識到婚姻的本質是兩個人互相折磨到白頭。
他現在已經是熬到頭了,而你小子才剛剛開始。
陸琰“嗯”了一聲,尾音還有點愉悅的上揚。
“爸,還真得謝謝您。”要不他上哪找這麼個媳婦。
“下次回來,請蔣叔到家里吃個飯。”要謝牽線搭橋的人。
陸宗頤:“……”
一時之間,他竟然聽不出兒子究竟是不是在說反話。
請你蔣叔來,你是想伺機報復嗎?
“還得上王叔叔。”要不是隔壁的王叔叔慫恿,他爸也不會刺激他找對象。
陸宗頤:“……”
你還想一網打盡?
“罷了,你爹我作為過來人,我提醒你一句。”
“您說。”
“別讓你媳婦兒種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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