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希哈停頓片刻,回頭看向四爺,“孫甘愿,不僅是為民為國,還因為孫相信,即便無奈走到那一步,阿瑪也會盡其所能,為孫的依靠,讓孫即便在蒙古或是更遠的地方,也過得舒心。”
四爺頷首。
烏希哈轉回頭,問,“公主姑姑們有皇瑪法,但烏林珠姐姐,還有其他宗室格格們,們被指婚蒙,多是出嫁前就不父兄寵重視,那們的依靠是什麼呢?”
康熙微怔。
接著又聽烏希哈道:“們的依靠應當是皇上,是朝廷,是八旗雄兵。無論們出嫁前是何份,們為了大清奉上后半生,理當得到應有的榮和庇佑。”
直視康熙,“如果以貴聯姻,是短期最值得的手段,那也應該讓皇上、朝廷始終在們后,注視著們,用們智慧、謀略和善良,換來友盟的歸順與臣服。”
“而不是用們的眼淚、鮮和生命,讓旁人慢待與輕視,循環往復,不得解。”
說到最后,烏希哈忍不住又流了淚。
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能哭的一個人。
忍住沒有噎哽咽,用最大的勇氣與康熙對視,想借著“年天真”的保護,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他。
烏林珠在邊,無聲痛哭。
不是不明白康熙所說的“責任”,也愿意承擔。
可是康熙拋棄了的阿瑪胤褆,拋棄了。
效忠大清,但大清不再庇護。
一大一小,一立一跪。
不同的姿態和面容,同樣的眼神和淚水,澈如琉璃,哀如秋雨。
那雨麻麻,在落地的前一刻突然變作刺,一波接著一波,扎在君王心最深最的角落。
康熙又看向烏林珠,從記憶中找出許多與有關的畫面。
是他第一個孫輩,時常被帶著進宮請安,康熙對也頗為寵。
烏林珠像烏希哈這麼大的時候,比烏希哈可膽大多了,連龍須都敢揪,驕傲的模樣和年的胤褆一模一樣。
就像今日這般。
現在不要命地頂撞于他,自然不會是兒時的恃寵而驕。
那麼,是心死無懼嗎?
那烏希哈呢,這個現在得自己喜看重的孫,會不會有一天,為另一個烏林珠?
還有他的兒們。
那也都是他的親生兒。
們在無依的草原上,在冰冷的陵墓中,大概也如烏林珠一般,怨著他,恨著他。
酸綿如般涌上心頭,康熙臉上怒容逐漸收斂。
他深深吸氣,復又長嘆。
他看到太子和誠親王臉上亦有容,許是想到家中可能會被指婚蒙的兒。
四爺憐惜親,十三更不必說,思及胞妹,雙眼赤紅。
康熙這回沉默了很久。
終于,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問:“烏希哈,那你說,朕該如何做呢?”
“啊?問我啊。”烏希哈哽住。
胡抹臉,五揪一團。
論智商,其實沒比弘時高多。
此刻,四爺看著,烏林珠看著,連太子和誠親王都看著,想看看能再說出些什麼來。
烏希哈做了幾個深呼吸。
這是康熙給的機會。
或許,還會是給往前往后,數以百計的蒙格格們的機會。
是烏林珠用自己的決絕和命,賭來的機會。
如果可以,烏希哈當然想再沒有任何聯姻和親。
但知道這不可能。
提出的要求太“過分”的話,不僅不能實現,可能還會消磨掉康熙好不容易被們說,產生的同。
那們真正需要什麼?
他們又能接什麼?
苦惱許久,烏希哈腦中靈一閃,想到大中華的傳統“酒桌文化”,囁囁嚅嚅地開口,“那就,要不先請大家一起見個面,吃個飯,看看況再說?”
太子驚愣,誠親王失笑。
四爺與十三爺對視一眼,卻是聯想到烏希哈言中的可取之。
上首康熙亦沉。
半晌,他對四爺道:“老四,你兒出的主意,就給你來辦吧!”
三日后,一個消息如風吹過縱橫千萬頃的蒙古草原。
康熙有旨,特于圍場設宴,傳召大清關后蒙聯姻的二十八名公主格格及其家屬覲見圣駕。
故者,傳其后嗣。
無嗣者,尋訪舊時奴仆。
這是一場專門為們而設的“歸寧大宴”。
……
科爾沁左翼中旗,端敏公主府。
一名頭發花白的六旬貴婦,坐在檀木梳妝臺前,一樣一樣地往發髻上珠花。
即便不用會客出行,端敏每天都會為自己梳上大妝。
侍推門進屋,輕聲道:“公主,圍場來信,請您過目。”
端敏接過,一封是兒子羅卜藏袞布親王手書,另一封是康熙的手諭。
“多爾濟稜死了,達楞泰也被皇上看押,總算是不用見這兩個煩人的跳蚤再蹦跶了。”端敏燒掉兒子的信,自言自語道,“羅卜藏袞布得剛承左翼親王位,就來了這麼好個機會,我去一趟木蘭,正好幫他看著。”
展開手諭,著上面的字跡,輕輕嘆息。
“玄燁啊,我們都老了。”
……
漠北,喀爾喀謝圖汗部。
王帳外,四五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圍著一個紅婦人撒玩鬧。
“公主殿下,您又來教我們寫字了嗎?”
“公主殿下,這個花送給您!”
子五明艷,笑容可親,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都乖啊。”
“恪靖,恪靖!”遠有人打馬而來,高聲喚著,幾息便到了近,“皇上有旨,讓你去覲見。”
“皇阿瑪傳召?”恪靖驚訝道,“怎會在此時?”
來人是恪靖的丈夫,喀爾喀郡王,敦多布多爾濟,“似乎是圍場那出了事,我與你同去。”
“公主殿下,你要回京城見皇上嗎?”一個小丫頭抓住恪靖的擺,不舍地問,“我聽說京城又大又漂亮,你會不會不回草原來了?”
敦多布多爾濟甕聲甕氣地反駁:“你說什麼呢,喀爾喀部才是恪靖的家。”
“我當然會回來,我喜歡喀爾喀部,”恪靖爽朗一笑,了小丫頭的臉,又為丈夫拂去肩頭的塵土,“這雖比不上京城繁華,但比紫城要快活多了!”
喜歡草原,喜歡這里自由的風和淳樸的牧民。
也喜歡眼前這個婚十四年,還每天早晨都會采束野花放在床頭的蒙古漢子。
……
科爾沁西南,溫恪公主陵。
一個蒼老的仆婦輕拂著石碑上的刻痕,渾濁的雙眼不住落淚,口中吶吶有聲。
“……您放心,兩個小格格都好好兒的。”
“您在那邊上敦恪公主了麼?你們姐妹從小最親,有個伴也好。”
“……皇上來了,您的十三哥也來了。”
“娘要為您去陳了。”
“要是再早兩年、再早兩年……”
……
“主子,皇上要見您呢!”
“好,好,只要朝廷還記得我們,日子總不會那麼難熬的。”
……
“公主……”“格格……”“額赫……”“世子……”
“皇上召見!”
“皇上召見!!”
……
被寵的,被苛待的。
被尊敬的,被漠視的。
風華正茂的,鬢角染霜的。
仍存于世的,已然消逝的。
——遠嫁他鄉的兒們啊,今可來歸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二合一,請允許我先貸款2K營養的加更,不想拆章再拖一天,也寫不出更多的更新,最近緒消耗太大了。
跟大家和自己都說一聲“謝謝,辛苦了”。
從此以后,即便再有眼淚,也都是喜極而泣。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42479112 20瓶;追尋賢 5瓶。
注:羅剎就是當時的俄羅斯。
PS:昨天有小天使說覺得康熙不會這樣,給大家列一下烏林珠提到的幾個蒙公主的生平——
皇五端靜公主,1674-1710,時年37歲,出嫁18年;
皇十純愨公主,1685-1710,時年25歲,出嫁4年;
皇十三溫恪公主,1687-1709,時年23歲,出嫁3年;
皇十五敦恪公主,1691-1710,時年19歲,出嫁1年。
活著的三個蒙公主其中一個還是養。
溫恪難產而死,康熙收到消息后批復:公主乃已嫁之,為彼令朕做何事?
這些都是史實,不是我編的。
很早以前有部歷史大劇《康熙王朝》,雖然不嚴格按照正史,但也是口碑好劇沒有說魔改的。里面的藍齊兒格格就是借鑒了部分公主,康熙拆散了和意中人(之前還默許),把嫁給噶爾丹,然后又讓老大殺了丈夫。
我不知道你們以為的康熙是怎麼樣的,但我覺得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封建君主,為了江山,他對兒子都狠,別說兒,更別說孫。
不是說封建君主沒有親,只不過他們更看重政治利益。
烏林珠原型老大長,之前提過的,1688-1711(文中這一年),時年24歲。
我讓晚死兩個月,等來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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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我承認我頭頂生瘡,我承認我腳底生膿,我就是卑鄙無恥的混蛋混世主」 「可是陛下,我為大唐流過血,我為大唐流過汗啊,陛下」 .......這是一個現代人帶著百科全能金手指穿越大唐的故事,嗯,古人不會的,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