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哭得可憐兮兮的，希能博得霍長決更多的同。

未料，霍長決緘默的時間比想象的要長。

賀馨若有些慌了神，眼神閃躲了下，在心中安著自己，天花這病畢竟是會傳染的，霍長決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卻未想，片刻后，霍長決卻只淡淡回道：“你和你母親，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賀馨若的神驟然一變。

從未聽過霍長決用如此冰冷的語氣同說過話，且他說的話，還如此無。

“二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霍長決苦笑一聲，他也不愿相信，他的枕邊人竟是如此惡毒之人，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還有…我母親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不知道吧？”

霍長決的聲音著厭惡，又說：“你母親也患了天花。”

“這不可能！”

賀馨若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怕自己緒過于激，反倒會讓霍長決對更為厭惡，哽咽地同他解釋：“二郎，我母親年時是患過天花的，按理說得過一次，就不會再得第二次了啊。”

“呵。”

霍長決冷笑一聲。

他沒顧賀馨若的辯駁，又接著往下說道：“現在賀家由房小娘代為執掌中饋，前幾日清點賀府郊外莊子的賬面時，發現了那里瞞報了天花疫病，幸而發現了這件事，并及時呈給了京兆府。不然，你們賀家可就要被圣上株連九族了。”

你們…賀家？

賀馨若張了張，卻說不出半字。

霍長決眼帶恨意地看向，厲聲又問：“霍羲只是個四歲的孩子，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害他！”

賀馨若的心跳加快，卻故作不知的狡辯道：“母親或許是瞞報了莊子里的疫，可你憑何說…說我們要害霍羲？”

“哐——”一聲。

霍長決因著憤怒，順勢抄起側小案的漆盤，將它猛擲在地，厲聲又道：“你還在跟我撒慌！”

“你和你母親做的好事都被查出來了，包括派人在長安的各大酒肆散播霍家的謠言，還有幾年前，你對你庶妹做得那些好事，害得的臉差點被毀容。”

“你好狠的心啊，對一個小孩和自己的親妹妹都下得了如此毒手，像你這樣的人，又怎配擁有自己的孩子，同人生兒育！”

聽著霍長決咄咄的質問之語，賀馨若只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

看來徹底失去了霍長決的信任，這個男人以后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信任了。

賀馨若幾乎是從床上摔跪到了地面，出胳膊，想要抓住霍長決的，剛要苦苦哀求，卻被霍長決躲開。

只得淚眼盈盈地又央求道：“二郎，二郎，我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這一切…這一切都是母親指使我的…我是被迫的。”

“不必再奢求我的原諒。”

賀馨若怔住，不太明白霍長決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原諒了，還是不肯原諒。

賀馨若抬起頭，見霍長決的眼神著對的嫌惡，再無了平日的溫潤和憐惜。

的心亦仿若被人潑了極寒極冷的水，凍得瑟瑟發抖，戰栗不已。

“夫君……”

——“我已寫下休書，你我一別兩寬，從今日開始，你不再是我霍家的兒媳，也不再是我霍長決的妻子。”

這番冷沉的話擲地后，霍長決沒肯再看賀馨若半眼，他怒而甩袖，轉離去。

賀馨若瞪大了泛紅的雙眼，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瘋般，竟是慘然地苦笑了數聲：“哈哈哈哈哈哈。”

休書？

霍長決竟然給寫了休書？

盛春將過，繁花頹敗。

街兩側的槐楊柏柳，愈發濃綠，長安城即將迎來夏日。

阮安今日去了遠郊藥圃，及至傍晚都未歸府。

霍平梟上的病癥皆消，次日就能回到軍營，適才府上來了個副將，將近日軍營的況告知了他一番。

這場天花比想象中得還要嚴重，軍營里也有近百名的兵員染上，且有的兵員患的是重癥，命垂危。

魏元來到書房時，見霍平梟的神有些沉，心中慌了下。

“何事？”

霍平梟掀眼，淡聲問道。

魏元回道：“侯爺，小的聽聞，賀氏母皆被休棄，賀家老爺將他們送到了城中的避痘所里，沒讓們在府上養病。”

霍平梟聽罷，冷笑一聲。

男人鋒銳的眼梢浸著狠戾，淡淡地瞥他看時，直惹得魏元心中陡然一驚。

魏元斂正神，又道；“按照侯爺之前的吩咐，其實賀母和賀家大患得都不是天花，可將們送到避痘所，和尋常的平民待在一后，也早晚會染上。”

霍平梟面上的笑意漸褪，轉瞬消失至無。

“染上天花了，還是有幸存的機會。”

男人的語氣平靜，卻莫名著一森然的殺意。

魏元的神微微一變，道：“侯爺的意思是……”

“本侯早就忍夠了。”

他從書案后站起，形高大冷峙，落在絨毯上的影被打進室的殘斜斜拉長。

男人側臉的廓朗俊，卻在眉眼微垂之際，著幾分莫名的殘忍。

“那賤人差點就把害到了，本侯早就想讓死了，正好趁著這次。”

他冷冷看向魏元，又說：“把那兩個賤人都做掉。”

魏元立即應了聲是。

亦知，侯爺口中的那個，便是指的夫人了。

侯爺應當是清楚二公子容易犯心的病，雖說寫了休書，卻還是會派人去避痘所關照賀馨若，這才讓他下了死手。

“這次搞出的事，還讓這麼累。”

說這話時，霍平梟將語氣放低了許多，存了難能的溫和。

可魏元聽著這話，卻還是覺得這話測測的，讓他莫名想起了年剛跟著霍平梟的那幾年。

這位相府的大公子在年時期，眼里總是著濃濃的郁和戾氣。

那樣可怕的眼神，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